第一百六十一章究竟有多少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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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衛泱蹲在爐子前,盯著爐火上的藥罐一邊笑一邊哭,半夏心中慌亂。

  在半夏眼中,他們長公主向來冷靜自製。

  自打她被調到福熙宮近身侍候長公主,幾乎從未見過長公主失儀,更鮮少見長公主為何事落淚。

  可今日……今日所發生的一切,都太過離奇了。

  「訝異」二字已經無法形容半夏此刻的心情。

  方才在屋內,長公主與徐郎中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竟會惹的長公主如此?

  半夏心中毫無頭緒,壓根就不知她這會兒該做什麼,能做什麼。

  只能默默的站在衛泱身旁守著,靜候差遣。

  「好了。」

  半夏回神,見衛泱要去端爐火上的藥罐子,趕忙上前幫忙。

  「不必,我自己來。」

  「主子,您仔細燙著。」

  「我會小心。」衛泱麻利的使手帕墊住藥罐子的把手,穩穩的將藥罐子端起,把煎好的湯藥連湯帶渣向已經鋪好紗布的藥碗中緩緩倒下。

  在將藥渣濾淨之後,衛泱捧起湯藥,就往屋裡送。

  半夏會看眼色,隨衛泱走到房門口便止了步。

  衛泱剛端著湯藥走進裡屋,就見徐紫川已經半坐起來。

  「怎麼坐起來了?」

  徐紫川答:「有些犯困,怕自己睡著。剛剛答應過你,在你回來之前不要睡著,就坐起來了。」

  見徐紫川面容憔悴,說話的聲音也有氣無力,想必此刻的徐紫川一定十分疲憊。

  老話說的好,不聽好人言,吃虧在眼前。

  徐紫川就是因為不肯聽她的勸,才會遭此劫禍。

  如此霸道又自負的男人,她何必要為他哭,為他擔心?

  衛泱想著,心裡難免覺得有些委屈,可知她無論身上還是心裡都不比徐紫川好受。

  眼下的她何止疲憊,簡直生生折了半條命去。

  「喝了藥再睡。「衛泱口氣淡淡的沖徐紫川說。

  「太燙,稍放涼些。」

  好,您徐大郎中說什麼就是什麼,小女子哪敢說個不字。

  衛泱只管將湯藥往徐紫川的床頭一放,便不再理他,逕自走到不遠處一片凌亂的桌案前,埋頭收拾起來。

  「回頭我自己收就好。」徐紫川說。

  「你放心,我沒那麼卑鄙,不會偷看你寫的東西。」

  「我不是這個意思。」

  衛泱自然知道徐紫川不是這個意思,但誰還沒個脾氣。

  她之前可是被徐紫川嚇了個半死,這會兒只是稍微沖徐紫川使個性子,已經算客氣了。

  衛泱故意不接徐紫川的話茬,只管繼續整理桌上的物件。

  衛泱雖是養尊處優慣了的人,卻是個收納高手。

  不多時,原本凌亂堆放在桌上的藥瓶藥包就各歸各位,還有徐紫川隨手寫畫過的紙也被衛泱一張一張收起來疊好。

  衛泱捧著收好的紙來到床前,將那疊紙壓在了徐紫川的枕下,「你自己看好了,回頭是收是燒,我就不管了。」

  「有勞。」

  衛泱沒應聲,是覺得自己挺辛勞的。

  「去洗把臉吧。」徐紫川溫聲與衛泱說。

  衛泱聞言,一陣臉熱。

  一想到之前自己像瘋了一樣,撲在徐紫川身上痛哭的蠢樣子,她就恨不能挖個洞鑽進去。

  她痛哭流涕時的樣子,一定難看極了。

  衛泱臉燒的滾燙,卻偏不願在徐紫川面前露怯。

  「不用你管。」話畢,就快步走到窗前,背對著徐紫川,悄悄的掏出手帕來擦臉。

  徐紫川也沒再言語,靜靜的望著衛泱立於窗前單薄卻帶著一股倔強勁兒的背影,心中無聲紛亂。

  估摸著藥已經不太燙了,衛泱才又走回床前。

  「能自己喝嗎?」衛泱捧起藥碗問。

  「給我。」徐紫川伸手就要去接衛泱手上的藥碗。

  衛泱見狀,卻側身躲開了徐紫川的手。

  倒不是她有意想要戲弄徐紫川,而是見徐紫川手抖的厲害。

  砸了一碗湯藥不打緊,萬一把人燙著可怎麼好。

  「徐紫川,這是我第一次給自己以外的人煎藥,也是最後一次,你懂我的意思。」

  徐紫川當然聽懂了,衛泱這是在警告他不許逞強。

  倘若他把這碗藥灑了或砸了,就絕對不會再有第二碗。

  徐紫川雖固執,卻非不識好歹,便收了手。

  對於徐紫川的反應,衛泱頗為滿意。

  看來徐紫川這個人,也不是完全不可理喻。

  衛泱便端著藥碗在床邊坐下,舀起一勺湯藥,輕輕的吹了兩下,才送到徐紫川口邊。

  徐紫川一口一口喝著衛泱餵的藥,明明又苦又澀,他卻喝的異常從容。

  一碗湯藥很快就見了底。

  當將最後一勺湯藥餵進徐紫川口中以後,衛泱不禁問:「喝了這幅藥,你就不會死了吧?」

  「托你的福。」

  「說的輕巧,可知今日我要不是剛巧過來,你可就沒命了。什麼要護我長命百歲,全是誆我呢。」

  「我沒誆你。」徐紫川解釋說,「這點程度的藥,還不至於會要了我的命,我只是會昏睡上幾日而已。」

  「真的?」

  徐紫川點頭,「至多四日。」

  衛泱知道,徐紫川是個很耿直的人,若是他不想回答的問題,他就會直截了當的說他拒絕回答。

  因此,只要是從徐紫川口中說出的話,就都是實話。

  然而,徐紫川方才肯定的回答,並未叫衛泱感覺到絲毫的愉悅與輕鬆。

  徐紫川敢這麼說,也就說明在此之前,他曾經歷過與眼下類似的情況,還很有可能不止一次。

  否則,徐紫川不會在「四日」前加上「至多」二字。

  衛泱的心一沉,冷冷的望向徐紫川,「你果然在見到我之前,就已經知道我中的這種毒了。」

  「是。」徐紫川從來都沒打算隱瞞這件事。

  「告訴我,你究竟是什麼人?」

  「江州,徐紫川。」

  「不對,我要知道你的真名。」

  徐紫川不言,微微將臉別去了一邊。

  徐紫川果然不是他的真名。

  這個人身上究竟藏著多少秘密。

  「我剛才為你施針的時候,見你身上有些舊傷。你曾說過,你與忠勇候府有些淵源,依我看,恐怕不止淵源而已。你本姓楚吧?」

  得此一問,徐紫川倒是顯得很冷靜。

  「你答應過,只要是我不想回答的問題,你就不會多問。」

  「是啊,我是答應過你。」衛泱一臉自嘲的說,「我真是該死,竟然會答應你如此荒唐的事。」

  「不,真正該死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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