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要一個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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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紫川一怔,回身望向衛泱。

  他要一個理由。

  「你每日要來福熙宮兩趟,實在太奔波。往後我若覺得身上不適,自會命人去請你過來,你就不必再一日兩次的跑了。」

  「要不要來給你請平安脈,我自有判斷,你好好歇著,我走了。」徐紫川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根本就不給衛泱接話的機會。

  還是這麼霸道。

  衛泱輕嘆一聲,覺得自己方才做的很好。

  無論徐紫川贊不贊同她的提議,總之,她已經將自己的態度擺正了。

  衛泱怎麼會不想見徐紫川呢。

  縱使眼下一日能見上兩面,她都覺得少呢。

  可既然她之前理性分析得出的結論是,她與徐紫川絕無可能。

  她又何必要繼續再做叫自己對徐紫川日久情深的事呢。

  她必須得與徐紫川保持適當的距離。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還是越簡單越純粹越好。

  簡單的主僕關係也好,單純的利益關係也罷。

  越複雜越糾纏,關係反而會越不穩定。

  遲早要崩塌。

  衛泱發誓,今日是她最後一次對這個世界任性。

  因為打從今日起,她便是旁人眼中的大姑娘了。

  她是不必活成旁人期待的樣子。

  卻可以以此為契機,重新振作,更加認真的活著。

  ……

  大概是因為失血的緣故,衛泱身上虛乏的很,人一虛就特別容易犯困。

  這廂,衛泱剛歪在軟榻上迷迷糊糊的睡著,就聽見殿外通報聲響起,是樊昭來了。

  衛泱趕緊坐起身來,預備下地迎接。

  誰知樊昭腳步快,沒等衛泱下地就進了裡屋。

  「泱兒快躺著別動。」

  「母后。」衛泱甜甜的喊了樊昭一聲。

  樊昭笑盈盈的上前,在衛泱身邊坐下。

  許久沒見樊昭笑的這麼高興了。

  好像自從逼宮事件發生以後,樊昭就再沒發自內心的笑過。

  衛泱望著樊昭,心裡也怪不是滋味的。

  心想,之前若是沒有發生衛渲逼宮的那件事該有多好。

  樊昭拉著衛泱的手,平日裡那樣端莊威嚴的女人,忽然就變成了尋常的婦人。

  絮絮叨叨的在衛泱耳邊說了好多話。

  除了交代衛泱一些來月事要注意的事以外,重複最多的就是,從今以後,泱兒就是個大人了。

  這話衛泱不知聽樊昭重複了幾遍,之前也聽李娥說過。

  對於這種說法,衛泱有些不置可否。

  的確,姑娘家來月事,是一種成熟的標誌。

  卻只僅僅代表,這個姑娘在生理上成熟了,而心理上的成熟,與此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你不能指望一個驕橫跋扈慣了的小丫頭,在第一次來紅之後,就立刻改頭換面,變的嫻雅乖巧了。

  何為長大?何為成熟?

  這個問題就跟早戀一樣,根本就沒法去界定。

  打個比方,倘若年滿十八歲以後談戀愛就不算早戀。

  那麼,在你十七歲的最後一秒,你就是在可恥的早戀。

  而在下一秒,年滿十八歲的你,就是在光榮的戀愛了?

  衛泱真就呵呵了,覺得這世上有很多概念,從提出開始,就是愚蠢荒謬的。

  畫地為牢,這好像是大多數人的興趣所在。

  卻不知這是你強加給旁人的牢,也是你給自己畫的牢。

  到頭來便是作繭自縛。

  人啊,應該算是這地球上最作的生物了。

  衛泱自個暗自吐槽吐槽就罷了,自然不會跟樊昭扯這些有的沒的。

  有道是擇日不如撞日,趁著樊昭這會兒心情好,衛泱便預備把徐紫川之前求她的那件事給辦了。

  「母后不知,我原本被這月信折騰的身上可難受了,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全靠徐郎中那一副藥,我才能有這會兒的精神。徐郎中他,可真是老天爺賜給我的大救星。」

  「母后都聽李娥說了,那個徐郎中是個有本事的。他的功勞,母后都一樁一樁的給他記著呢。」

  李娥竟然會在樊昭面前,幫徐紫川說好話?

  衛泱稍稍有些意外,卻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衛泱知道,徐紫川剛來的時候,李娥對徐紫川多有防備。

  不能說李娥不待見徐紫川,總之,李娥待徐紫川一直都是淡淡的。

  可即便如此,李娥還是能看到徐紫川的好處,並如實向樊昭稟告。

  衛泱為何會那樣敬重李娥?

  不止是因為李娥從小看著她長大,也因為李娥對人對事都很客觀公正。

  說白了就是人品好。

  「既然母后也覺得徐郎中有功,不妨賞他些什麼。」

  樊昭一聽就知道衛泱不是話趕話,順便為徐紫川討賞,分明是一早就想好了要什麼。

  「說吧,想要什麼。」

  跟聰明人說話,切忌自作聰明,既然樊昭已經看穿了她的心思,她再鋪墊就顯得太矯情了。

  衛泱便老老實實的與樊昭說,她想要塊能自由進出宮門的令牌。

  「怎麼想著要那個?」樊昭問。

  衛泱自然不能說是徐紫川問她要的。

  否則,以樊昭的謹慎,必定要對徐紫川起疑。

  到時候,徐紫川的八輩祖宗,都會被查的清清楚楚。

  其實,衛泱對徐紫川的那些秘密也很好奇。

  何止是很,簡直是好奇的不得了。

  但直覺告訴衛泱,徐紫川的那些秘密不能被揭發出來,否則徐紫川會有大麻煩。

  為了徐紫川的安全,她必須保證在樊昭眼中,徐紫川只是一個背景清白,純純粹粹的郎中。

  因此,要討令牌的藉口,她只能從自己身上找。

  「母后應該聽說了吧,我今兒回宮以前,去別處玩來著。」衛泱主動與樊昭坦白說。

  其實,衛泱從一開始心裡就有數,這事兒不可能瞞過樊昭去。

  即便她此番出宮,樊昭沒有另派一路人馬暗中跟著,待她回宮以後,忍冬也不會不把她溜出去玩的事透露給李娥。

  李娥知道了,樊昭就必然會知道。

  畢竟,李娥歸根究底還是樊昭的人,而不是她的人。

  「你呀,一跟寧棠湊在一起就淘氣。」樊昭輕輕的颳了衛泱的鼻子一下,並未生氣,反而因為衛泱的坦誠而高興。

  「母后不知,宮外可好玩了,才那麼一會兒工夫,根本就不夠我玩的。」

  「所以呢?」

  「宮外好吃好玩的東西可多了,因今日太過匆忙,有好多東西我都沒來得及買。我知道,宮外的許多東西我都吃不得,有些小玩意兒我也玩不得,可總有我能吃能玩的。算起來,這宮裡上下,沒人比徐郎中還了解我的身子,我能吃什麼能玩什麼,他比誰都清楚。所以我便想問母后討塊令牌,再托徐郎中隔三差五的出宮一趟,為我採買些有趣的東西回來。」

  「是這樣嗎?」樊昭問。

  衛泱心頭一緊,難道她編的這個理由很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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