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有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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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泱走神的工夫,就見半夏捧著碗紅糖水進了屋。

  才一碗湯藥下肚,衛泱哪還喝的下這些,況且待會兒她還有一副湯藥得喝,衛泱直擺手,叫半夏趕緊把碗端走。

  卻架不住李娥嘮叨,只得答應稍後再喝。

  衛泱百無聊賴,又開始擺弄起桌上的那隻空藥碗,擺弄累了就倚靠在軟枕上發呆,直到徐紫川端著另一碗才煎好的藥來,衛泱才重新打起些精神。

  衛泱有心想與徐紫川單獨說幾句話,但有李娥杵在跟前實在不方便。

  若只有半夏和忍冬,她滿可以直接吩咐她倆出去。

  可是對李娥,衛泱於情於禮,都要給足她臉面。

  「姑姑身子不適,就快些回去歇著吧,眼前有半夏和忍冬伺候就好。」

  李娥怎會聽不出,衛泱這是有意要把她支走。

  其實,李娥早就已經對衛泱單獨留徐紫川說話的事見怪不怪了。

  雖然依舊覺得很不妥,卻自知勸不住,只能識相的告退。

  半夏和忍冬也都極懂得察言觀色,沒等衛泱再發話,便自行出去了。

  「徐郎中請坐。」衛泱客客氣氣的沖徐紫川說。

  徐紫川的確沒與衛泱客氣,大大方方的就在榻邊的高凳上坐下了。

  見徐紫川入了坐,衛泱挪動著想要起身。

  徐紫川見狀,立馬出言阻攔,「你最好別動。」

  衛泱也知道,依她目前的身體狀況,最好是不要亂動,畢竟一個不好,就會有「血崩」的危險,收拾起來太麻煩。

  但為了切實的將自己的歉意傳達給徐紫川,她還是應該站起來說話。

  於是,衛泱便沒顧徐紫川的阻攔,執意站起身來,「今兒是我的不對,給徐郎中添了不少麻煩,還請徐郎中大人有大量,不要與我計較。」

  「你快坐著吧。」

  聽徐紫川的口氣,並不帶怒意,衛泱稍稍鬆了口氣,便依著徐紫川的話,坐了回去。

  「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像今兒這樣任性了。」

  「長公主。」

  「啊?」衛泱意外,徐紫川私下裡可從不會這樣稱呼她。

  衛泱不免緊張,覺得徐紫川似乎有什麼很重要的話要跟她講。

  果不其然,「我有一事相求。」

  「求這個字太嚴重,你只管說你想要什麼,或是想去做什麼。」

  「我想要一塊令牌。」

  「令牌?你不是已經有塊令牌了嗎?」衛泱不解。

  「我那塊令牌是可以隨意出入內宮宮禁的令牌,而我這回想要的是,能隨意出入皇宮的令牌。」

  徐紫川想要自由出入皇宮?

  他要出宮做什麼?

  難道徐紫川在京都城內有什麼親戚?

  不對呀,徐紫川可是個孤兒,除了他師傅以外,便是孑然一身了。

  既如此,那便是在京都城內有故舊?

  衛泱疑惑,心想與其在心中暗自揣測,倒不如坦白的問出來。

  這些年在宮裡,衛泱見慣了爾虞我詐,她不喜歡被人猜忌,更不願去猜忌別人。

  雖然知道徐紫川不一定會回答她,但她還是想很坦誠的問徐紫川一句,「你既然想要這塊令牌,總得給我一個說的過去的理由。」

  「事出有因,但我不想細說。」

  徐紫川果然不願與她道出內情。

  衛泱心裡多少覺得有些不好受。

  如今,她對徐紫川也算是掏心挖肺,毫無保留的信任著。

  但徐紫川對她卻有太多的隱瞞。

  若她與徐紫川是在進行一場博弈,那她已經輸了。

  是她先將一顆真心交了出去。

  儘管對徐紫川那個不能說的理由很好奇,但她既然答應過徐紫川,不會勉強他回答不願回答的問題,那便要說到做到。

  左右徐紫川這個人已經夠神秘了,不差再更神秘一點兒。

  見衛泱半晌沒應聲,徐紫川又道:「你放心,我不是為了要伺機逃跑。」

  逃跑?僅憑一塊令牌,徐紫川逃的了嗎?

  即便他能順利的逃出皇宮,只要城門一戒嚴,徐紫川也是跑不掉的。

  況且,比起那些叫徐紫川難以言說的理由,衛泱倒寧可徐紫川是在為自己留後路呢。

  「令牌的事,我一個長公主也做不了主,但我答應你,一定會想辦法,儘快給你討來一塊。」

  衛泱這樣說,可不是為了拖延時間,故意搪塞徐紫川。

  事實便是如此。

  宮裡對令牌的發放和使用甚是嚴格,尋常的宮人都是在去辦差以前領了令牌,待辦完差事以後,便要立刻將令牌交回。

  像徐紫川這樣,有自己令牌的人,在宮裡屈指可數。

  衛泱想,徐紫川當初之所以能得到自由出入內宮宮禁的令牌,是因為方便一日兩次來為她請脈送藥。

  眼下,她若要為徐紫川再討一塊可以自由出入皇宮的令牌,也總得編個合情合理的理由。

  究竟要怎麼說才好呢?衛泱也是怪難為的。

  倘若在逼宮事件發生以前,衛泱直接去向衛渲討這塊令牌即可。

  衛渲為人隨和又好騙,即便知道她是胡謅的理由,也不會多追究,一準兒就痛痛快快的把令牌給她了。

  但眼下,衛渲這個皇帝,只有皇帝之名,而無皇帝之實。

  已經沒有權限賞給她令牌了。

  如此,衛泱就只能去向樊昭討了。

  樊昭是衛泱的親媽,知母莫若女,樊昭可是精明的很。

  她那點兒小心機,根本就不夠樊昭拆穿的。

  想要哄的樊昭賞塊令牌給她,難度太大。

  因此,衛泱才不敢把話跟徐紫川說死,省的事情辦不成,再叫徐紫川空歡喜一場。

  徐紫川不傻,也曉得這事不太好辦,只道:「無論事情成與不成,我都得先謝謝你為我費心。」

  算你徐紫川有良心。

  「光嘴上謝有什麼用,來點兒實在的。」衛泱說著,將桌上那碗紅糖水遞給了徐紫川,「你幫我把這個喝了,就當是謝我了。」

  「喝紅糖水對你的身子有好處。」

  「我知道有好處,可我又不是水牛,哪有肚子一氣兒喝下這麼多碗湯水。」

  徐紫川想著衛泱之前已經喝下了一大碗藥,而他又剛端來一大碗藥。

  連喝三大碗湯水,衛泱是會覺得吃不消,於是便接過那碗紅糖水,幫衛泱喝了。

  衛泱也趁熱將徐紫川煎來的藥,一滴不剩的全都喝完了。

  「徐郎中今日辛苦了,明兒好好歇歇,上午就不必過來請平安脈了。」

  徐紫川應了聲「好」,便起身要告辭。

  「還有,不單明日,以後你都不必特地來請平安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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