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玩花樣
「早聞瀾皇兄騎術了得,馬球也打的極好,弟弟早就想向瀾皇兄討教騎術,只是苦於沒有機會。眼下,霖兒正隨渲皇兄學騎馬,渲皇兄見弟弟騎術不精,便要我一同陪霖兒重學。瀾皇兄知道的,咱們渲皇兄是當今皇上,日理萬機,很不得閒指點弟弟和霖兒。倘若瀾皇兄肯代為指點一二,弟弟和霖兒都會對瀾皇兄感激不盡。」
衛漓這話明面上聽來,是請求衛瀾指教他和衛霖的騎術。
而實際上,卻是在向衛瀾示好。
衛漓明擺著是要給衛瀾一個與衛霖親近,進而討好衛渲的機會。
衛瀾再傻,也都聽出來了。
想他平日裡對衛漓一向冷淡,總是愛搭不理的。
可衛漓遇上好事,竟還想著他。
比起衛漓的大度,他這個當哥哥的是不是太小家子氣了。
衛瀾也是個要臉的,實在不好意思占衛漓這個光。
但機會難得,他又捨不得不要。
罷了,大不了以後他對衛漓好點兒就是。
「既然漓皇弟都這麼說了,皇兄自然願意幫這個忙。」衛瀾沖衛漓說,口氣前所未有的親切和氣。
「那弟弟先謝過瀾皇兄了。」
哪裡哪裡,該皇兄謝你才是。
衛瀾心裡美滋滋的,忽然覺得原本怎麼看都不順眼的衛漓,其實長得還挺可愛的。
衛泱從旁瞧著,暗自嘖嘖。
衛漓這孩子未免也太伶俐了。
不過十歲的小人兒,卻秒殺了無數大人。
有衛漓運籌帷幄,看來她是不用擔心衛瀾與衛漓會成為勢不兩立的仇人了。
不過只是暫時不用擔心而已,來日可就不好說了。
共患難易,同富貴難。
衛泱只盼來日衛漓得勢以後,不要太記衛瀾的仇。
否則,衛瀾的日子一定會很不好過。
衛瀾絕對不是衛漓的對手,一百個衛瀾綁在一起也不夠衛漓玩的。
衛泱對衛漓是既看重又擔憂。
小衛漓,你可千萬別長歪了。
否則,皇姐可是會很苦惱的。
……
全仰仗衛漓,衛瀾總算是從牛角尖里鑽出來了。
見兄弟倆說說笑笑的走了,衛泱還是頗為欣慰的。
她一邊繼續繡那枚心月狐的香囊,一邊琢磨著後日出宮的事。
誰知,還沒等衛泱正經繡上幾針,就見半夏臉色不太好的進了屋。
「什麼事?」衛泱問。
「主子,是……」沒等半夏作答,衛泱就聽外頭一陣異響。
似乎是有人在搬抬什麼東西。
衛泱無意再問半夏,直接放下手上的針線,起身去了外屋。
正好瞧見兩個太監搬著一架箜篌進了屋。
衛泱立刻面露鄙夷。
她都叫翟清不必再來了,可他偏要每日都過來。
過來也就罷了,竟還玩起了花樣。
衛泱懷疑,翟清是不是個受虐狂啊?
每日上趕著來她這兒找虐。
衛泱正琢磨著待會兒翟清進來以後,她要怎樣嘲諷翟清一番,卻見打門外進來的人並非翟清,而是一年約十六七歲的少年。
少年身著一襲清淡的縹色長衫,身形修長,面容清秀,生的比個姑娘都要白淨俏麗。
雖然僅僅只有一面之緣,但因此人姿容出眾,衛泱對他的印象還挺深的。
這少年不是別人,正是近幾個月來頗得樊昭喜愛的男寵容悅。
自然,容悅這個名字必定不是此人的真名。
會出來做面首的男子,要麼就是年少時被拐子給拐了,要麼就是家境貧寒被爹娘給賣了的。
本家姓什麼,大概連他們自己都不清楚。
不過,除了以上兩種原因以外,也有因為家道中落,迫於生計,才半路出家做了面首的。
這樣的人雖然有名也有姓,但做面首終究不是什麼體面的職業。
誰又會用真名真姓呢。
而翟清似乎是個例外。
那個「清」字八成不是他的本名,但「翟」聽說是他的本姓。
衛泱猜,翟清應該是屬於後者,也就是家道中落才出來做面首的。
至於容悅,天生媚骨,一瞧就是打小在象姑館裡長大的。
「草民給長公主請安。」
容悅的聲音很是清潤好聽,衛泱知道,這個容悅不僅能歌善舞,箜篌更是一絕。
剛才搬進屋的這架鳳首箜篌,就是樊昭命工匠特意為容悅造的。
鳳首銜珠,鳳眸上鑲嵌的是一對極碩大罕見的紅寶石。
天底下恐怕再也找不出,比這架鳳首箜篌還華麗貴重的箜篌了。
可見容悅有多得樊昭的心。
在衛泱看來,容悅生的不及翟清出色,卻很耐看。
屬於那種越看越好看的人。
可以說,容悅是人如其名,生了一張叫人一看就會覺得愉悅的面孔。
衛泱雖然是外貌協會的資深會員,卻也是很有原則的人。
不會因為容悅生了一張人畜無害的臉,就對他放鬆警惕。
不請自來,必有古怪。
衛泱好不容易送走了衛瀾和衛漓,正想好好清閒一下。
誰知人不找事,事找人。
好煩躁啊!
但她必須要冷靜,再冷靜。
「本公主仿佛沒命人請你過來。」衛泱口氣還算和善的說。
容悅沖衛泱躬了躬身,「回長公主,草民是代翟琴師過來的。」
衛泱就知道這事與翟清脫不了干係。
「是翟清叫你代他來的?」
「不,是草民自作主張要代翟琴師來的。」
自作主張?你容悅憑什麼自作主張?
若衛泱沒記錯,容悅好像是翟清引薦入宮的。
容悅可真是個知恩圖報的好後輩,這是要為翟清出頭啊。
想到這兒,衛泱心裡很不爽。
為翟清出頭?你容悅出的起嗎?
你當你在樊昭面前有幾分臉面,這皇宮就是你的地界了?
天真。
衛泱是打心底里不待見這些男寵。
依她的脾氣,真想藉此機會,好好給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容悅上一課。
但衛泱偏偏是個心腸軟的,最不愛給人難堪。
於是,在稍稍思量了片刻之後,衛泱便叫容悅帶著他的箜篌趕緊回去。
誰知那容悅不但不識相的離開,反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長公主開恩!」
衛泱一驚,她只是叫容悅走,又沒說要打他罰他,這人的腦袋是不是壞了?
衛泱可沒工夫與容悅糾纏,眼一橫,手一揮,「趕緊退下,否則,我可對你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