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咱們慢慢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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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來,為了商議究竟要不要開鑿新運河的事,樊昭很不得閒。

  一盞茶畢,便回去了。

  衛泱百無聊賴,便找出許久沒碰過的書溫習。

  誰知看著看著,人就走神了。

  腦袋裡總是無端冒出徐紫川的臉。

  想起徐紫川晌午與她拉勾時的樣子。

  原來在她之前,徐紫川從來都沒與任何人拉過勾。

  這事初聞,還覺得挺好笑的,可仔細一想又覺得挺替徐紫川心酸的。

  徐紫川很明白的講,他打小隨師傅生活在山裡,一個玩伴也沒有。

  日子得多寂寞。

  大概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徐紫川才對醫藥有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執著。

  藥就是徐紫川的朋友。

  「半夏,什麼時辰了?」衛泱問。

  「回主子,眼下剛申時。」

  才申時啊,徐紫川來送藥,最起碼要在酉時。

  還要再等一個時辰呢。

  感覺好久。

  奇怪,明明晌午才見過,她卻已經開始惦記想念了。

  就像徐紫川沉迷於醫藥一樣,她也很沉迷。

  沉迷於徐紫川的美色,無法自拔了。

  就不能有點兒出息?不就是一個長的稍微好看了一點的男人。

  但只要一面對徐紫川,衛泱就會變的毫無定力。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真的是無法克制的本能。

  在這種心情之下,衛泱是看不進去書了。

  於是便找來針線,打算繡幾針要送給寧棠的荷包。

  誰知衛泱繡了幾針,就扎了幾針自己的手。

  專注!專注!

  奈何她滿腦子都是徐紫川的臉,壓根就專注不起來。

  衛泱認輸,不肯再與針線較勁,可呆坐著心裡更亂。

  想來,她已經許久都沒練過字了,手都生了。

  要知道,她可是崔太傅門下,最得意的門生。

  碾壓一眾宗室學渣的小學霸一枚。

  即便已經很久都沒去過尚文館了,但多數學問她都不曾落下。

  只是這字……

  想要一筆好字,並保持下去,一日不練都不成。

  她有多久沒拿過筆了?至少得大半個月了。

  崔太傅眼尖,只要她寫一個字,崔太傅大概就能看出她有多久沒用功。

  衛泱倒不是怕崔太傅數落,畢竟崔太傅雖然是她老師,但她卻是崔太傅的君。

  衛泱是最不喜歡服輸的性子,要麼不做,做就要做到最好。

  崔太傅對她寄予厚望,她絕不能做出辱沒師門的事。

  「半夏,給我鋪紙研墨。」

  半夏得了吩咐,趕忙去準備。

  心道,他們長公主最近,越發變的反覆無常了。

  好像有什麼心事,總靜不下心來。

  半夏好奇,卻無意探究。

  宮裡摸爬這麼多年,剛進宮那會兒,教習姑姑的教誨她一刻都不敢忘。

  其中有一句是,在這宮裡,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

  非禮勿視,非禮勿言,非禮勿聽。

  半夏對此深以為意。

  覺得自己之所以能當上如今的美差,全因她一絲不苟的遵守著宮裡當差的準則。

  日後,她依舊要安守本分,如此才能長久的體面的活下去。

  衛泱站在案前,將將寫了兩個字,就聽忍冬來報,說是翟琴師在外求見。

  翟琴師?他也配。

  明明就是個靠容色取悅女人的男寵。

  若這種人都能稱作琴師,那其他正經的琴師豈不是都要哭死。

  「叫他進來。」衛泱說完,又低頭寫起字來。

  片刻,翟清進了屋。

  「長公主萬安。」

  衛泱眼皮都沒抬一下,任由翟清拘著禮。

  儘管這一招很幼稚,但她必須得給翟清一個下馬威,煞煞這人的銳氣。

  約麼在寫了十個字以後,衛泱方才抬頭。

  很好,人還乖乖的拘著禮呢。

  這翟清倒是不傻,可知若他敢私自直起腰來。

  衛泱保證她會立刻跑去景和宮樊昭跟前,告翟清一狀恃寵而驕。

  在宮裡,不敬主上和僭越一樣,都是大罪。

  至少得挨二十個板子,再扔到宮人斜等死。

  翟清這隻狽,看來已經猜到她今日是特意擺了一場鴻門宴要招呼他。

  翟清是有備而來。

  想要找一隻蜷縮在龜殼裡全副武裝的烏龜麻煩,並不太容易。

  但正是因為難,攻破起來才有趣不是。

  「免禮吧。」衛泱故意用不屑的口氣與翟清說。

  翟清起身,一臉的從容自若,仿佛並未覺得方才是被衛泱給羞辱了。

  衛泱也不急不躁。

  翟清,咱倆慢慢玩。

  今日,翟清依舊是一身白衣,不是純白而是月白色。

  衛泱記得,徐紫川也有一身近白色的長袍,是牙白色。

  翟清明明與徐紫川一般,都是模樣生的極好的人。

  可翟清穿白色,就是很招人嫌。

  一肚子黑水的人,卻總穿那樣皓潔的白,簡直是對白色的侮辱。

  衛泱好想抄起桌上的硯台,潑翟清一身墨。

  但她還是勉強忍住了。

  找茬是需要技巧的,否則便成了無理取鬧。

  她既要收拾了翟清,就絕對不會給他任何反擊的機會。

  「聽說長公主想聽琴,太后便吩咐草民前來,為長公主彈奏幾曲。」

  衛泱懶的多瞧翟清,目光便落到了翟清身後,太監抱的那張琴上。

  衛泱認得這張琴。

  這是當世有名的砌琴大師,蘇默蘇先生的遺作。

  當初,樊昭為了得到這張琴,可是費了不少心思。

  若她沒記錯,這琴應該喚做忘機。

  因是大師的遺作,這琴的價值,已經不是它本身用料的價值可以衡量的。

  就是這樣一張舉世聞名的七弦琴,樊昭竟然將它送給了翟清?

  他也配?

  真是天大的諷刺!

  此琴的名字是忘機。

  何為忘機?

  忘機的意思是叫人要放棄機巧之心。

  得要如親手製作忘機的蘇默先生一般,淡泊名利,與世無爭的人,才配擁有忘機。

  也才能彈出忘機的琴韻。

  而如翟清那般心機深重之人,簡直辱沒了這張忘機琴來到這世上的意義。

  好好一張絕世名琴,竟淪為一個男寵的邀寵工具。

  真是可惜又可悲。

  「你彈。」衛泱死死盯著太監手中那張琴,恨的牙痒痒,是一個字都不願與翟清多講。

  「敢問長公主想聽什麼曲子?」

  衛泱不答,立刻提筆飛快的在紙上寫下了兩行字,然後扔到翟清腳邊。

  翟清倒是不卑不亢,立馬躬身將紙拾起。

  紅綻櫻桃含白雪,斷腸聲里唱陽關。

  長公主這是要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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