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你有兩個選擇
「好一個喜樂平安，愛妃果然性行溫良，鍾靈毓秀。」
在滿堂的喝彩聲中，夜君臨微微勾唇：「既如此，那朕就給你換個禮物吧。冊封你為妃如何？賜字為「舞」，跳舞的舞，畢竟武術的武字缺乏了些柔軟動人。你覺得如何？」
舞妃……
這在其他人耳中簡直是不要太好聽的封號，可落到陳小安耳中，她只剩下欲哭無淚。
她不想做妃子！
她只想做個縮頭烏龜，你這樣是把我往火坑裡推啊！
無論如何，聽到夜帝的話，眾位焰國使者心裡有了數：就算是為了彰顯夜國氣度，但夜帝能在這麼盛大的宮宴上，親自冊封前代公主為妃，還賜了這麼美麗的封號，也足以說明他對公主極盡寵愛。
這些回去可得和陛下好好說道說道才行。
「娘娘，你這是高興傻了嗎？」
一直站在陳小安旁邊，見她呆站著沒有動靜的楚公公忍不住用拂塵輕輕戳了戳她的胳膊：「還不快謝謝陛下！」
「啊！嗯，」謝個錘子謝，陳小安低下頭的那一刻就變了黑臉，但還是用感恩戴德的語氣激動道：「臣妾謝，謝陛下賞。」
「嗯。你應得的。」
在十幾個宮中嬪妃「炙熱」的目光里坐回到原先位置，陳小安都快哭了：這以後的日子算是絕對不得安寧了啊！
「妹妹可真是好福氣，又得了陛下青眼，姐姐在這裡敬你一杯。」
果然，被陳琳琳打的鼻青臉腫的靈妃第一個湊過來，話裡有話地朝陳小安端起酒杯，後者訕訕一笑，怯懦道：「謝謝姐姐。」
「我也敬安，舞妃一杯。」
其他「姐妹」也紛紛舉杯，陳小安雖然心裡拒絕，面上還是乖順地一個個配合，很快白皙的小臉上就有了不正常的酡紅。
她原本酒量不錯，但現在這個身體不行。
說實話，一圈下來，她已經頭暈腦脹，看人都能看出好幾個重影，擔心自己可能會迷路，陳小安便低下頭假寐，丫鬟們也眼明手快地替她拒絕其他人的敬酒。
「朕聽聞北祁今年乾旱嚴重，收成甚少，不知國內情況可還安好，百姓是否能勉強度過？」
垂眸，深沉的眼光落在那群穿著鮮艷單袍，面頰粗糙，眼神卻格外兇狠堅毅，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身上，夜君臨緩緩搖動著杯盞。
「非朕殘忍，只是這朝貢制度古已有之，北祁已向我朝供奉五十載有餘，過去北祁也時常遇災，或提前報備少交些許，或開國庫調錢糧足額奉上。卻從未有像今日這般，不提前報備還少交一半供奉，不知北祁究竟是何意？」
一聽到這個話題，不少人的酒直接醒了一半，他們太了解這個皇帝了，知道這位素來敢說敢做。
哪怕是面對北祁這種民風強悍，做法狠厲的國家，哪怕之前戰事多少失利，現在也不會給半分情面。
更何況這事兒也確實是北祁的問題，在這樣的宴會上殺雞儆猴也很合適，但只怕沒那麼容易。
果不其然，夜君臨的話剛剛說完，北祁那邊便站出一位身著黑金刺狼紋單袍，頭髮黑卷略顯蓬亂，濃眉大眼，眼神如狼般銳利野性的八尺男兒。
眾人皆知，這位就是北祁新上位的年輕皇帝——祁單，一個行事果敢、本性剛猛的男人。
最起碼他上位以後他所行所言都比前幾任要狠辣的多。
「回夜帝，此番確實是我北祁有所疏漏，原本也是有飛鴿傳書過來，但好像出了點問題沒到，可能是邊境戰事混亂，有不懂事的人把它射下來吃了吧？」
果然提到了戰事之事……
夜國臣子紛紛面露窘色，屏住呼吸不敢說話，尤其是武將們更是難堪。
北祁那邊出了事，雖然仗不是他們打的，但他們都感覺臊得慌。
「吃……」
陳小安本來腦子就暈暈乎乎的，自己吃飽了聽到別人說吃，不知道咋的有點來氣，於是一下站起身，破口大罵。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是豬嗎？還是沒吃過東西？啥東西能吃，啥東西不能吃都不知道，吃死你算了！」
「娘娘，娘娘你在說什麼呢？」
花好連忙走到陳小安身邊拉了拉她的衣袖，不時用窘迫的小眼神去看一下陷入死寂的宮殿。
她不知道的是，陳小安這會兒突然想起來過去一段時間她每天都在給夜君臨變著法子做東西吃，還要受到他各種言語鄙視，心裡鬧騰的不行。
「別攔我！反正你們就是不能吃！」
「……」
兩個丫鬟拼了老命才把陳小安拽回去，夜君臨卻適時接了話頭。
「不知祁王有沒有聽到朕愛妃的話，有些東西可以吃，有些東西不能吃，如果連那麼簡單的錯誤都能犯，那祁國的兵士們不僅過得不太好，容易挨餓，還太愚笨了些。還有，為了避免下次再犯一樣的錯誤，朕還是提議您派遣些使者快馬加鞭傳信過來比較好。」
夜君臨這麼一解釋，剛剛還覺得陳小安太亂來的眾人突然回過神：這舞妃娘娘分明就是他們夜國的幸運星啊！喝多了都能給夜國解圍！
「呵，呵呵，陛下說的對。」
冷笑幾聲，祁單沙包大的拳頭緊握，兇殘的目光斜了一眼角落重新趴到桌子上的丫頭，慍怒不已。
不過是個小女子，居然敢讓自己難堪？看來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嗯，祁王明白就好。另外朝貢之事，」抬起眸子，面無表情，夜君臨薄涼威嚴的視線在右側席位上緩慢梭巡一圈：「依朕來看，要麼北祁指定一個時間償還朝貢，要麼就割地來換如何？」
「嘩！」
夜君臨此言一出，一眾大臣又愣了神：這陛下居然敢提出割地的事情？這是在想什麼啊？
明明夜國北方的幾個大城還在飽受北祁山匪野痞的侵襲，邊境那邊還是弱勢！這麼說不是在自取其辱嗎？
他們以為的是，夜君臨會先給北祁一個台階下，順勢把朝貢減少一點，既顯示夜國大方也保留了面子還不至於損失太大。
誰知道最後情況是這麼一個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