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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二哥,謝謝你帶哥哥來。」

  小丫頭眼圈紅紅,睫毛還是濕的,卻笑得格外甜,孟紹霆十分受用,看向她的目光越發溫柔。

  上了菜後,四個人一道用午飯。

  飯桌上,紀沁不時對紀宣問東問西,顯然對他臉上的傷也很心疼。不過,她是個很有分寸的小姑娘,不能問的一樣也沒提,顯得頗懂事,紀宣和紀愉心裡都鬆了一口氣。

  一頓飯用完,氣氛已十分和諧。

  只是臨分別前,有些依依不捨。

  紀沁抱著紀宣的胳膊,殷殷切切地問著,例如「住在公房裡苦不苦」、「公廚里的飯是不是像孟二哥說得那樣難吃」云云,紀宣一一回答,叫她放心。

  然而,紀沁仍是不放手,末了,滾著淚擠出一句,「那……那哥哥何時回家?」

  紀宣心裡一熱,摸摸她的頭,「不會很久,哥哥會找機會看你。」

  ☆、第60章

  紀愉二月及笄,十五歲的生辰本是姑娘家的大事,是要行及笄禮的。且紀家又是貴爵之家,若在平常,定是要大操大辦的。但現在卻不行。景陽郡王殉國,郡王府仍在喪期,廣宴賓客是不可能的,但低調地小辦一下還是可以的,譬如正賓、贊者、司者至少是要請的。

  董嬤嬤和趙管事商量了一番,定了一套不張揚的笄禮方案,誰料,到紀愉面前請示時,竟被紀愉一句話給否決了。

  「我還在服喪,就不辦了,左右也只是個形式罷了。」

  紀愉的確對這個及笄禮不甚熱衷,只因那熱鬧隆重的及笄場面她在前世已經經歷過,如今再走一遍,於她而言,也就真的只是個可有可無的形式了。既然尚在散期,不若不辦了。

  董嬤嬤有些驚訝,心覺這樣不妥當,還想再勸,卻見紀愉擺擺手,明顯不樂意再說的樣子,她只好吞回了話。自郡王走後,紀家無男丁,如今府里的主子就只剩兩位姑娘了,從前還有郡王可以拿主意,現下卻只能聽三姑娘的。三姑娘還在服喪,至今仍對郡王離開的事無法忘懷,顯然無心辦這個禮,她一個做下人的也沒法子多言。

  不過,紀愉不操心這個,但有人卻替她想好了。

  二月十八這日,宮裡來了位姑姑,正是惜太妃派過來的。惜太妃如今住在東內陪伴太上皇,鮮少關心旁事,但卻記著這個大日子。

  顧及紀愉還在喪期,惜太妃也沒有太張揚,賞了些東西遣人送過來,又挑了身邊得力的人前來郡王府安排此事。

  到了二月二十這日,就在府里簡單地行了笄禮,並沒有開宴,但還是有很多人記著這件事,一些世家舊交都遣人低調地遞了禮過來,皇室中各人也不例外,幾位王爺都有所表示,就連皇上也特地叫內侍送來一對成色極好的羊脂玉如意。這下子,長安權貴圈中的人越發看好這位安和郡主了。

  簡單走完過場,紀愉的笄禮就算完成了,顯然比上輩子輕鬆許多。

  但紀愉心中卻有一絲失落。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過每一個生辰紀宣都替她準備了禮物。但這一次,他什麼表示都沒有。他不方便出現,她明白,也沒有指望能在這一天見到他,但拜託孟二哥代送一下生辰禮物,總是可以的罷?哪怕只是寫兩句生辰祝辭也好啊,他怎能一點反應都沒有呢?

  紀愉心裡有些堵。

  沐浴過後,紀愉就在這種微微不爽的心情中上榻休息了,然而輾轉到子時,仍是迷迷糊糊睡不熟。

  就在這時,聽到外頭門響,當值的霜清聞聲出去了。

  門又一次響起時,進來的腳步聲變了。

  紀愉正覺得奇怪,那人已經走進內室,將房裡的燈點著了。

  紀愉坐起身,掀開床帷,迷濛的眼睛倏然亮了。

  「哥哥!」

  「你沒睡?」紀宣驚訝,舉步走近,「還是被我吵醒了?」

  紀愉卻不回答,伸手牽他,眸露驚喜,「你怎麼來了?」

  「想看看你。」紀宣微笑,順勢坐到榻上,抱了抱她,「今日是你生辰。」

  他聲音溫柔,紀愉心裡一動,低低「嗯」一聲,道,「我以為你都忘了。」

  「所以你不高興了?」紀宣鬆手,低眸細看她。

  許是在榻上輾轉許久,紀愉神色微倦,桃花眼兒濛濛的,披散的烏髮微亂,垂落肩頭。她穿著純白色的裡衣,有些單薄,領口微敞,歪向一側,露出裡頭欺霜賽雪的細白皮膚,還有那若隱若現的……

  紀宣氣息一熱,默默別開視線,「杳杳把衣裳穿好。」

  「啊?」紀愉一愣,低頭看看自己的衣裳,臉頰登時紅了,她窘迫地往後挪了挪,飛快地把領口壓緊,抱起被衾一角遮在胸前。

  紀宣轉回視線,看著她紅紅的臉頰,溫聲道,「你長大了。」

  「嗯。」紀愉垂眸輕應,「我十五了。」

  紀宣望著她額前碎發,目光愈柔,忽然起身換了個位置,坐到她同側,抬手捋起她烏黑的長髮。

  「哥哥?」紀愉偏首看他,不明所以。

  「我幫你綰髮。」紀宣低聲道,言罷握著手中長發綰出簡單的髮髻,從懷裡摸出一支白玉簪,插在她的發中。

  紀愉好奇地探手摸了摸,驚訝道,「你還會綰髮?」說著,自個咯咯地笑起來,扭頭道,「哥哥好手藝,跟我的丫鬟有得一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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