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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也不是沒有人懷疑這人就是景陽郡王,畢竟兩個人太像了,實在有些不可思議。但仔細想想,又委實說不通。倘若景陽郡王沒死,他為什麼變成了這個什麼雲昭,而且以皇上和景陽郡王的交情,不可能認不出來。就算皇上真的沒認出來,那景陽郡王為什麼要改名換姓?要知道,郡王爵位可是超品秩的,而十六衛的右將軍也只是一個從三品罷了,這是腦子壞了才會做這種事罷?

  也有個別心思曲折複雜的人想到另一個可能——這是皇上和景陽郡王在演戲?就像當初平劍南之亂時使的那出替身計一樣?可是,把他放南衙有什麼用?誰不曉得,南衙禁軍是直接聽令於皇上的,並不存在任何隱憂啊。

  這般一想,這些懷疑的人心裡也沒譜了,感覺越想越迷糊。

  倒是有一個人在遠遠看過一眼這位新來的雲將軍後,有些失神。

  這日,紀宣剛下值,離開南衙,往暫住的公房走著,就在半途碰見段晙。

  紀宣看到他,微微怔了一下,隨即恢復如常,面無表情地從他身邊走過去。

  「景陽郡王?」段晙叫住他,「你還活著?」

  「你認錯人了。」紀宣的聲音涼薄得聽不出一絲感情,說罷,抬步就走。

  「你不認也無妨,」段晙微嘆,「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紀宣佇足,虛握的手突然緊了緊。

  段晙幽沉的聲音在他背後低低嘆息,似是高興,又似感慨。

  紀宣眉目壓低,倏然轉身睨著他,「閣下與景陽郡王交情很深?」

  段晙一震,望著他,竟不知如何回答,面上表情很是複雜。

  紀宣卻輕笑了一聲,回身走了。

  南衙來了個雲將軍的事在朝中熱乎了一段時間,隨著紀宣的不理不睬,漸漸歸於平寂,唯獨有一個人仍舊不死心地每日糾纏打探。

  紀宣走出門,一看見那張熟悉的臉,額角就忍不住抽了抽。

  他揉揉眉心,舉步朝那人走去。

  「誒,容修,你終於出來了!」孟紹霆十分自然地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紀宣皺眉,「孟郎將,我已經說過,不要這麼叫我。」

  「好啦,我記性不好,這不又忘了嗎?」孟紹霆認錯,「就算你到現在都不承認,可我已經肯定了,你就是我認識的那個人,你就不要狡辯了,雖然我不曉得你為何這麼做,但你放心,我不會亂說話的。走,我請你吃酒。」

  「不去。」紀宣無情地拒絕了他,打算同以往一樣,去南衙的公廚用飯。

  孟紹霆趕忙拉他,「那公廚里的飯菜哪裡是人吃的,我記得你的嘴巴可是很刁的,怎會吃得慣?還是別折磨自己,走走走,甭跟我客氣!」說罷,不由分說,拉著他就走。

  恰巧有幾個同僚用過了飯,往這邊走來,紀宣覺得這樣拉拉扯扯被人看到不好,只好順著他,兩人一道出了南衙。

  沒想到,孟紹霆竟在望香樓定了雅間。

  進屋前,孟紹霆神秘兮兮地對他道,「咱們倆兄弟一場,你活著回來,我十分高興,你心裡有事不願坦白,我也幫不上你,但有一件事我總是可以幫你的,進去看看罷。」

  紀宣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推門而入,愣住了。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紀沁已經飛快地奔過來,撞到他的懷裡,「哥哥!」

  小丫頭身子抽長了不少,一顆小腦袋這般不要命地撞過來,差點沒把他撞出內傷。

  紀宣的手臂圈住她的脖子,大掌揉揉她的腦袋,「念念。」

  聽到她的聲音,紀沁心情激切,忍不住嗚嗚地哭起來。

  紀愉站在後頭望著,唇角輕笑,眸子卻紅了。

  紀宣從來都不會哄小孩子,紀沁哭得嘩啦啦的,他就只能笨手笨腳地安慰。

  「壞哥哥……嗚嗚……」紀沁使勁在他懷裡蹭淚,似乎憋了許久的氣,「你太討厭了……幹嘛要騙人……害我哭得眼睛都要瞎了,壞透了你……嗚嗚嗚……」

  「是哥哥不好,別哭了。」紀宣一邊拍她的腦袋,一邊向紀愉投去求助的目光。

  紀愉正要上前解救他,卻被孟紹霆擋住。

  「就讓她哭會兒吧,小丫頭心裡憋太久了,不好受。」

  紀宣無奈地瞥了孟紹霆一眼,低眸看向懷裡的小丫頭時,眸中已盈滿愧色。

  紀沁果然不管不顧地哭了許久,從紀宣懷裡退出來時,兩隻眼睛都是紅紅的。

  紀愉拉她坐下,捏著帕子拾掇她滿是淚痕的臉。

  紀宣和孟紹霆也在桌邊坐下。

  孟紹霆關切地望了紀沁一眼,扭頭責備紀宣,「消息傳回來那日,兩個丫頭哭得嗓子都說不出話,容修,你可真夠狠的……」

  「孟二哥,」紀愉對他搖搖頭,「不要說了。」

  孟紹霆很聽話地閉上嘴。

  紀愉看了紀宣一眼,正對上他看過來的目光,顯然在問她是不是告訴孟紹霆了。

  紀愉點點頭,又搖搖頭,不知道怎麼回答。

  孟紹霆十分執著,他認定了雲昭就是紀宣,跑到府里來堅持要帶她去認人,她拗不過他,只好同他說了,但她和紀宣之間的事,孟紹霆還不知道。

  然而,紀宣卻似乎看懂了,沒有再管這件事,目光移到紀沁身上。

  紀沁的情緒得到了發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此刻已經咧了小嘴笑著,不過卻是對孟紹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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