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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言深走到近前,對紀宣見禮,「重遠見過郡王。」

  重遠是宋言深的字。雖然兩家從前交情不錯,但由於紀宣的性子冷,他跟安陵侯府的人素來交往不深,與宋言深更談不上交情,碰了面也只停留在見個禮的層面而已。目下,因著前世的經歷,紀宣對宋言深更是不喜,方才遠遠瞧見他和紀愉站在一塊兒,心裡已經窩了火。

  宋言深行了禮,紀宣也不應聲,睨了他一眼,不冷不熱道:「宋世子來探望舍妹?」

  宋言深頷首,「阿愉受了傷,上回未曾見上,因後日便要出發前去嶺南,是以重遠今日過府看望。」

  「既然已經看到了,宋世子請回吧,你二人雖定了親事,但舍妹的閨譽仍是要顧一顧。」紀宣喝了不少酒,面容本就紅得厲害,此刻眉目微凝,頗為嚴肅,宋言深似乎感覺到他心情不佳,自覺地告辭離去。臨走前,深深地看了紀愉一眼,目光熾烈灼熱。

  紀愉受不住那樣的迫視,低眸不看他。待他走遠了些,她扶著紀宣進了府,又喚前院的丫鬟來幫忙攙著,卻被紀宣拒絕了。

  「杳杳扶我回去便是了。」

  「好。」看他蹙著眉,似乎很不好受的樣子,紀愉什麼都由著他了。

  「哥哥今日去哪裡了?怎么喝成這樣?」去往韶光院的路上,紀愉忍不住問道。

  「心情不好。」紀宣冷不丁丟出一句,把紀愉砸得暈了一瞬。

  「出了什麼事?哥哥為何心情不好?」紀愉不由擔憂。

  「沒什麼,就是不好。」這話說完,兩人已經到了韶光院,紀愉吩咐僕婢去煮醒酒湯,接著把紀宣攙進了房裡。

  紀宣的屋子很簡單,只一張床榻占的地方大些,其餘便是桌椅條案,皆是暗色家具。目下又是傍晚,屋子裡沒有掌燈,光線昏昧,就顯得越發的冷清昏暗了。

  「哥哥歇一會兒。」紀愉將他扶到床榻邊,放好引枕讓他靠坐著。

  醒酒湯還沒有來,丫鬟先送了熱茶進來。

  紀愉倒了一盞,端到床邊遞給紀宣,待他喝完了,又將杯子送回桌案,這才回到榻邊坐下,「哥哥有沒有覺得哪裡難受?」

  紀宣鳳眸半掀,沉窒的目光在她臉上猶疑不定,眼神虛虛地望著她,低沉的嗓子忽然幽幽問道:「杳杳,你會恨我嗎?」

  「什麼?」紀愉不明所以,疑惑不解地看著他。

  他忽然坐起身,捉住她的細腕,「若是我做了對你不好的事,你會恨我嗎?」

  ☆、第12章 生病

  「哥哥好奇怪,」紀愉蹙眉,「既是對我不好的事,你怎會做呢?」究竟是喝了多少酒,腦袋昏成這般?說話都開始顛三倒四了。她現下好好的,他何時做了對她不好的事?怎突然這個樣子?前世也不曾如此啊。

  紀愉抽回手,扶住他微微搖晃的身體,「哥哥喝醉了,都糊塗了,快休息吧。」

  「倘若我就是做了,怎麼辦?」男人紅潮不退的俊臉執拗地湊近,熾熱的呼息裹著濃濃酒氣,朦朧醉眼再無往日的嚴肅謹然,他眉峰緊攏,長睫半闔,脆弱無助的語氣像極了心慌失措的稚子。

  紀愉從沒有見過他這副樣子,一時怔愣。待回過神來,望著他此刻的模樣,無暇多想,忙不迭地安撫,「那也不要緊,哥哥往後不做就是了。」

  聽得這一句,紀宣似乎安了心,全身都鬆了,「好……好,往後不做了,再不會做了……再不會……」口中含糊地喃喃自語,身子卻已經撐不住地朝紀愉倒過去。

  「哥哥!」紀愉低呼,忙用力撐住他,無意中碰到他的額,竟燙得嚇人,顯然是起燒了。

  紀愉慌了,忙朝外喊人。

  *

  夜裡,韶光院不似平常的冷清,人影不斷,都是進進出出的僕婢,一會端來湯藥,一會送來熱水,忙忙碌碌,直到亥時末,紀宣才退了燒,韶光院上下皆鬆了口氣。

  因為來不及著人去宮裡請太醫,過府看診的陸大夫是就近從外頭接來的,他醫術精湛,用最快的法子將紀宣的燒壓下去了。紀愉卻不放心,沒讓他離府,特地命人在韶光院替他安排了住處。

  紀沁聽得消息,早早趕過來了,同紀愉一道待到深夜。

  紀宣服了藥,一直昏睡著。屋子裡有看侍的僕婢,董嬤嬤就勸紀愉和紀沁回去睡覺。紀愉想了想,也覺得她們兩個姑娘家這個時間不好再待下去,且哥哥現下退了燒,想來應該沒有大礙,便帶紀沁走了。

  次日清晨,紀愉早早起來,梳洗過後就去韶光院。沒想到紀沁那小丫頭也起了個大早,兩人在路上碰見了,一道過去。

  紀宣昏睡到後半夜就醒了,喝了藥後繼續睡了個把時辰,天就亮了。他身體底子不差,這回起燒雖然來勢洶洶,但走得也快,經過一晚,已經好多了。

  紀愉和紀沁進屋時,他正披衣靠在榻上,手裡翻著一本前朝名士的軼事集子,屋裡的僕婢已被他遣出去了。今日天氣陰沉,早晨光線尤其昏暗,是以,屋內一早就掌了燈。

  紀沁當先過去,脆嗓歡喜地喚「哥哥」,小短腿幾步奔到床榻邊,「你病好啦?」

  紀宣合起手中集子,嗯一聲,抬眸看她,「怎麼起得這般早,用過膳了?」

  「念念擔心你,所以睡不好,早早就醒了。」紀愉走過來,一壁說話,一壁細瞧了一眼紀宣的臉容,見他臉色恢復不少,這才安了心,然而目光瞥到他手中的書本,卻又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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