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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白衣男人。

  他的模樣特別清秀如何,目光卻透著死寂一般的清冷。

  他個子很高,更顯得身型細長瘦弱。

  徐念念沒說話,她自己的模樣必然落魄,披頭散髮,凌亂不堪。她尷尬的盤腿坐在一副未完的棋盤旁邊,看了會,下了一步。

  男人走了過來,也盤腿坐了下來,怔忪的看了她一眼,拿起棋子和她對弈。

  徐念念從小才華出眾,屬於學什麼都很快的女孩,所以頗得父親寵愛,棋藝更是鮮少有人敵得過。她很詫異自個失憶都不影響技術嗎?

  足足半個時辰,這場棋才落子,是和棋。

  男人似乎有些驚訝,徐念念卻覺得鬆了口氣。因為一個名字壓在心底的積鬱散去不少,她猛的抬頭看了男子一眼,唇角揚起,輕聲說:「你方才的琴音真好聽,我是順著聲音過來的。」

  男人嗯了一聲,古怪的掃了一眼徐念念,道:「你、還好吧?」

  徐念念沒吱聲,她如今的瘋樣子若說好才怪!她搖搖頭,說:「我要在夕陽下山前離開這片林子,你識路嗎?」沒有陽光的林子才是可怕的,她打算回去了。

  男人猶豫片刻,說:「我領你出去吧。正巧也要走……」

  徐念念沒和他客氣,道:「好。」

  男人怔了下,說:「姑娘還挺痛快的,不怕我有其他心思嗎?」

  徐念念摸了摸自個的臉頰,說:「你沒被我嚇到就好了……」

  男人愣了下,揚起唇角輕笑出聲。

  徐念念彎著唇,嬌笑道:「好歹我陪你下了半天棋……」

  男人哼了一聲,道:「你方才坐著的墊子是我未婚妻子常坐的地方。」

  徐念念一怔,說:「真不好意思,她……要等她回來一起走嗎?」徐念念看了眼四周,不像是有女主人的樣子。

  男人失落的輕笑,說:「不用。走吧……」男人沒騎馬,就是徒步進山。原來這處地方離外面的空地並不遠,純粹是徐念念不識得路罷了。抵達空地,徐念念便曉得方向了,大大方方的同他道別。

  男人看著她,說:「我姓秦……你……」他頓了下,覺得唐突,便不再多言。

  徐念念也沒興趣和個外男有過多牽扯,直言道:「謝謝你,秦……嗯。」她說完話就上了馬,回頭笑著看了一眼這位柔弱書生,誠懇道:「琴好聽,棋藝也好,日後若不老苦著臉,就更好了。」她沖他笑了笑,兩腿一夾,直奔反方向奔馳而去。

  男人愣了下,摸了摸自個的臉。

  他的臉很苦嗎?

  也許吧……

  他辜負了青梅竹馬的女孩,還何談一個「好」字?

  六年前,先太子被聖人以謀逆的名頭拘禁起來,先皇后李氏娘家徹底倒了,父親不知用了什麼手段逼李家主動退親,後來五娘自縊了。

  秦子仕有時候會覺得自責,若不是秦家斷了這門婚約,五娘子哪怕是隨著發配隊伍前往漠北,也不至於自縊吧……

  原來他就是千家姑娘招待的狀元郎,當朝殿閣大學士秦大人的公子秦子仕。若不是父親尋到五娘嫡親的弟弟妹妹,並且承諾照拂李家遺孤,他本是不會參加科舉考試……

  第16章

  徐念念騎馬瘋了一圈,心情好了許多。

  她回到府上的時候天色漸暗,崔管事一直侯在門口處,生怕姑娘或者是姑爺哪個回來時候沒人迎接侍奉。

  這宅子雖然是徐家的別院,可是襄陽侯是聖人嚴重最為偏寵的年輕後輩,更何況還是皇后娘娘嫡親的弟弟,若是有半分怠慢,全家都別活了。

  王管事聯想到主家三姑娘替嫁的事情……哎,襄陽侯和三姑娘簡直是一對冤家。

  他生怕這兩人遷怒,他的腦袋就可以別褲腰帶上了……

  徐念念下了馬,將韁繩遞給王管事,猶豫道:「戒哥兒……可是回來了?」

  王管事搖頭,說:「估摸是留晚飯了吧。侯爺是難請的貴客嘛。」

  他小心回話,偷偷去瞄三姑娘徐念念。話說這位主子今個形象也是太不拘小節了。不過襄陽侯隋孜謙確實是京中出了名的風骨傲然的男子,一般人想讓他參加宴會很不容易。這次他肯給寧家臉面,倒也是令人意外。莫非是給安南王面子,還是寧家的那位待嫁的六姑娘?

  想到此處,他突然覺得自己姑娘前途堪憂……

  徐念念沒注意到自家管事的臉色,她想的是,隋孜謙今晚會回來嗎?

  岫紅小跑著迎了出來,看到徐念念嚇死人的一頭亂髮,驚叫道:「我的主子,您這是去哪了!」

  他們家如花似玉美貌如花的三姑娘啊,現在到底抽什麼瘋呢?

  徐念念望著臉頰快擠成一團的丫鬟岫紅,面容難得柔和起來,暢快道:「迎風策馬,痛快啊!」

  岫紅示意小丫頭去端水,說:「姑娘快洗洗吧,臉上的淚痕都是黑一條灰一片的。」

  真是有夠打擊她勢氣的!淚痕……

  徐念念尷尬的看著她,狐疑道:「這般嚴重嗎?」

  她往銅鏡前一站,急忙捂住臉,這瘋女人是自個?

  她想起方才儒雅的白衣男子,那面不改色盯著他的表情,真是自制力強大。

  方才他說自個姓什麼來的?徐念念甩甩頭,完全忘記了……

  她一身臭汗,命人備好浴桶,洗了個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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