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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冬雪前世此時已經不在江南,對於是否同樣有親戚來尋門一事,並不清楚,此時站在母親身邊,好奇的打量眼前的婦人。那位婦人經過梳洗一番,倒也精神不少,她穿上了母親以前做過的舊衣,雖說是舊衣但是因為蔣嵐從未上過身,依舊嶄新如初。

  夏冬雪有些驚訝,她本來是讓月柔帶過去幾件管事的夏裝,怎麼又變成母親的衣服了?她見母親十分善待於這位婦人,莫非還真是爹的親戚不成?只是就算是爹的親戚,依照她對母親的了解,似乎她的態度委實有些太過好了。而且這婦人是一口雲南口音,難道不是從杭州祖宅那邊過來的?

  蔣嵐沒有理會女兒古怪的神情,而是仔細問著婦人關於家裡的事情。那婦人名叫席秋月,來自雲南省地的一個小山村,她爹是村上教書先生,從小認得一些字,有些體面,又生的十分輕靈便被村子裡唯一的大戶李家看上。這李家有一位李老太君,兒子卻是個姓夏的,名字叫做夏子日。

  十年前,他們山村先是受了澇災,又在同年夏天生了旱災,一時間死了好多的人,夏子日帶著家裡僅有的錢財和她來杭州投奔親屬。但是因為一些緣由,再加上夏子旭的母親杜氏尚在,夏家長老根本不認夏子日這個後代。夏子日從小雖然不說多麼富裕,卻是從未受過任何磨難和侮辱,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異常墮落,沾染上了酒色和賭。還好宗祠里有一位二老爺偷偷聯繫了夏子旭,夏子旭考慮到兩個人確實是血脈至親,不管當時夏子日的母親李氏犯了什麼大錯,終歸是他們上一代的問題。而且李氏如今已經在旱災中病逝,便委託那位二老爺在杭州備了兩個莊子給夏子日過活。當然,礙於母親的原因,再加上他確實和他沒有兄弟之親,便沒有直接聯繫過。關於夏家這些舊辛,席秋月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婆婆李氏和丈夫都是被除了宗祠的,在理上早已經不再是夏家的人。

  後來夏子日一家憑著莊子的收成,倒也過了幾年安穩的日子。雖然夏子日好賭,卻也在席秋月節儉的經營下補了虧空,但是年前,夏子日生了一場大病,沒幾天就去了。因為他們家膝下無子,宗祠里一些人又見夏子旭從未和他們聯繫過,便起了歹心,先說是她不守婦道,要將她這個寡婦嫁出去,後來又說她家無子,要給夏子日過繼個兒子來繼承莊子。

  席秋月心中暗恨,既然說他們不是夏家人,又怎麼可以替自己做主。只是當初夏子旭買莊子的事情礙於杜老太君做的十分隱秘,再加上那位二老爺已經去世,很多憑證她一個女人家手裡也沒有,那些人便仗著本地人的優勢強搶了他們的莊子,將她和女兒趕了出來。她不知道夫君口中的兄弟到底是什麼身份,才來到蘇州沒有一個月便被賭坊的人堵住,說是要讓她女兒抵她夫君欠下的債,一時間她慌了神,無奈之餘到處奔波打聽,才知道夏子旭三個字在蘇州如此有名……其實早在她來到夏府前都不敢確定這個夏子旭到底是不是和她家有親的夏子旭,但是她已經沒有別的選擇,只好試試看了,只求這家的夫人是個心地善良的,可以幫助他們渡過難關。

  夏冬雪在一旁聽的十分咋舌,沒想到祖母和祖父那一代,還生出過這樣的淵源。蔣嵐始終面帶微笑,但是那雙清冷的眸底閃過幾分若有所思。她聽說夏冬雪讓人跟著賭坊打手而去,心裡十分欣慰,淡淡道:「我的雪兒考慮的還算周全,這事兒的背後,只怕不那麼簡單。而我們夏府,也不是那麼好被人算計的主。」

  夏冬雪微微一愣,聽母親的意思,即便這親戚是真的,這事背後也是還有事兒啊。不過轉頭仔細一想也覺得瞭然,十多年都沒投奔的親戚怎麼這種時候卻來了?要知道她爹這個布政使之位可是個肥差,不知道多少人惦記著呢。即便動搖不了她爹的位子,怕也想拉她爹下水,謀劃什麼。可惜她爹是死忠的皇帝近臣,根本懶得參與諸位皇子的奪嫡之爭,這些人算計不到她爹的頭上便開始在周圍能算計的人身上下手段吧?

  夏冬雪瞄了幾眼還不及她高的兩位堂姐,這莫名其妙多出來的兩個女子,若是她爹真放手不管,怕是日後更容易被人抓了把柄。這親即便夏府不理,也擺脫不了被人家故意牽扯上的風言風語,而以她爹那以不變應萬變的笑面虎性格,與其被人家拿捏了去,怕是寧可自己掌握主動的權利吧。更何況她爹當初既然會出手幫了夏子日一把,未必不是惦念著那一點的血脈之實。

  忽然之間,夏冬雪有些明白為何母親對這位婦人會如此客氣了。先把人穩住,再做打算。只要他們留在府上一日,還怕能被誰拿捏了去,她鬆了口氣,自己太過小心了,她現在可不是無依無靠的孤女,而是有一個位高權重深受皇帝寵信的爹和一位出身名門,表面溫柔似水骨子裡卻十分彪悍強硬的娘,她還總是小心翼翼的怕什麼呢?

  第28章:探訪

  入夜後,夏子旭風塵僕僕的回到家裡,卻見蔣嵐一副愁眉苦臉的神色,仔細一問,方知道了白天的事情。不由得聚起眉頭,深思起來。

  「雪兒讓人跟著那幾個自稱是賭坊打手的人,他們並非是本地人,而是住進了鬧市的洪福客棧,我倒是奇了怪了,莫不是特意從外地趕來追債的,就為了三十兩銀子?」

  夏子旭縷著鬍鬚,臉上閃過幾分輕蔑,道:「怕是又是那些自以為是的人的安排。既然他們母女來了,便騰個院子先放他們住下。我當年給那個人採辦的田莊是極好的地,那個人再不爭氣,好賭成性,也不至於連三十兩都拿不出來,更何況你覺得那個叫做席秋月的婦人是個不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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