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俗世世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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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人聞言,眉頭皺的越發的緊。瞧她滿臉的汗,蒼白的臉色,有氣無力的說話聲,她跪在此處不是一會會了!

  帳內的那個人就算吃醋,怎麼就不考慮考慮陳鈺的孩子,丞相的孫子呢!難道她還會給他生孩子不成!

  丞相怎就生出她這個雌雄莫辯,愛玩兄長的斷袖了!怎麼一生還就生了三個斷袖了!

  幾人略顯憂愁的目光不約而同的瞟向神色淡淡的陳章,說實話,他對她也很體貼照顧,該不會,他也有搞一起了吧!

  大伙兒肉抖。

  我要在上面,唯恐天下人不知他們誰攻誰受嘛!戰場上這麼一喊,那就天下皆知了!

  一不留神,大家便就又想多了!

  上面!瘦瘦小小的人興致倒很高!陳鈺高她一個頭反而被壓,從欺壓著變為被壓迫者,果然是勇氣可嘉,愛比海闊!何況陳鈺也是個流連花叢之人,不像陳辰,聽聞他連女人都還未碰過!世家十六歲的公子,居然還是個處,他果然陷得太深了!

  不過,這個時候,陳家人陳章在場,大夥也不好說什麼。讓她回去或是遂她的意讓她進去看眼陳鈺,但憑陳章安排。

  「你起來吧,隨我進去。」

  外面的一切,帳內的陳晴聽得一清二楚,握著陳鈺的手緊了緊,即便不捨得,最後還是放開。她從床榻上站起身子。

  好歹,他是嫡長子,日後要承襲丞相之位,有些事情該注意的還是要注意,不能馬虎。她絕不會給他留下任何能有損他英明的行為!

  初心是好的,無知是害怕的,呆坐了一個半時辰的陳晴,還沒意識到我要出去這個話的震撼力度,簡直媲美低空霹靂,炸的人異常清醒!

  陳鈺確實寵愛體貼思思,給她配了四個丫鬟。好像把漫漫軍旅當做了遊山玩水!

  思思聞言,喜不自禁的道謝。兩個丫鬟一左一右扶著她的臂彎,撐起她。

  普通人跪個一個時辰,膝蓋骨都要生疼,腿腳發麻,何況七個月的大肚子。

  思思即使被左右撐扶住,但由於突然的起身,血氣一時上涌,她頭一歪,眼一閉。兩個丫鬟一驚一乍,手上力道減弱,差點讓思思撲倒在地,讓陳鈺的孩子與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

  說時遲那時快,還好伸出一雙布滿繭的手,抵住思思的兩個肩膀。

  這是陳章的手,他硬著頭皮抱起思思走進躺著陳鈺的陳晴營帳。

  身後大將們有點想知道,她會躺哪裡,或者他會抱她抱多久。

  陳章進帳,陳晴瞥了眼他身前高挺的大肚子,眸光莫測。

  眼尖的大將瞧出陳晴的不甘,俱裝作一無所知的模樣,

  帳內只一張榻,陳章徑直走向床榻。

  「阿晴啊,郭姬在帳外昏倒了,你怎麼…」

  接下去的話,無非是要責怪她了!

  「三哥,床榻小,二哥不宜移動,你帶她回去。」陳晴立馬制止他的話,順便讓他將這個扎眼的大肚子抱走。

  床榻小嗎?躺兩個人是綽綽有餘了,否則,昨晚她和雲宭如何折騰快活呢!

  大將們是聽出了她的意思。

  可惜陳章沒有。

  「郭姬旁邊能躺下,不會動二哥。」

  帳內氣氛徒然變得緊張。

  大將們暗想,丞相一世英名,長大的四子,陳鈺陳辰陳晴個個都是察言觀色揣摩人心的能手,怎麼就出陳章這個一竅不通的人呢!

  陳晴微微眯眼。

  葉嘉頓覺不妙,立馬給軍醫使了個眼色。

  「三公子,葉某略懂岐黃之術,恰好知曉孕婦氣息與常人不同,此時二公子正是養身之時,郭姬恐怕不宜躺在二公子身邊。」

  軍醫也並非傻子,陳晴的癖好他早有耳聞,這半日來她對陳鈺的緊張他也看在眼裡。何況陳雍第一謀臣的話,他當然知道該說什麼了。

  「葉大人所言極是,郭姬體內有兩股氣息,健康的人與其親近,倒無甚礙。可如今主帥受傷,氣息本就不穩,若再被她的兩股異於常人的氣息干擾,這是可大可小的。還請將軍念在主帥安慰的份上,三思而後行。」

  事關陳鈺的安慰,陳章毫不猶豫的抱著思思遠離床榻。但他沒有退出帳外,他詢問了一番陳鈺的情況後才退出營帳。

  留下的大將們向陳晴報告了戰事便也退出。大家心照不宣,若是陳鈺有個三長兩短,陳章適合帶兵打戰,陳辰無意朝堂,那麼這個好龍陽的陳晴便會是陳雍的接班人。至於子嗣,過繼或者硬來總歸會有。

  思思不能躺在陳鈺身邊,陳晴當然可以躺他的身邊。

  這十日來,陳晴如同當初她娘照顧她一般,衣不解帶的照顧著同死人一般的陳鈺。

  思思每日都會來帳外求見。經過昏倒事件之後,她也明白肚子的重要性,不會傻傻的認為自己的誠心與痴情能夠打動鐵石心腸的陳晴而再干傻事。

  由於陳鈺身體的緣故,不宜移動只得留在塔里河畔。留下兩萬兵將,陳章第二日帶領大軍進撫順收城,並且下令開了湫水山的通道。

  隨著通道開啟,塔里之戰的消息在三日後,也即在大戰告捷之後的第十日,到了陳雍手裡。

  誠然,拿下撫順實非易事,若非穿越湫水山,按照穿過烏桓,橫穿東北的方式將消息送去核城的話,就算快馬加鞭十萬火急,那也得要二十日。

  消息是陳雍喜聞樂見的好消息,大東北拿下了,意外的還得到了烏桓。只是陳鈺生死未卜,這讓他很是擔憂,另外陳晴的我要在上面更是他眉頭生生的搭起了架子。

  世人聽聞她的我要在上面,只當她是攻。可是陳雍知道事實,儘管不該這麼想,但他還是不由自主的想了一番。真是自小當男子的後果,就連這種事也要刻意,絕不讓自己處於下風。

  陳雍從書房內踱到門外,大雨滂沱,如同陳晴出生前那晚。他靜靜的站著,抬眼望向灰濛的天幕,目光深邃悠遠,好像在期待雨過天晴後的百鳥凌空。

  攘攘俗世,朗朗乾坤。

  滄海桑田,互換互遷。

  誰的江山,千秋百代?

  紛紛世俗,滾滾紅塵。

  英雄白骨,美人遲暮。

  痴愛一生,誰言錯對?

  陳雍牽起唇,口中念道:「俗世,世俗。」

  同日夜裡,陳晴營帳。

  陳晴給陳鈺擦著身體。

  紫衣求見。侍衛通傳。

  這十日,陳晴未出過營帳,吃喝拉撒睡都在帳內。

  這是紫衣十日來第一次見她。

  本就白的發光的陳晴,由於十日未出門,未曬過太陽,此刻面色蒼白的像是有病。

  紫衣皺了皺眉,還是關切的提醒了她一句:「公子,恕奴婢多言,二公子需要您的照顧,但您也得照顧好自己,否則,二公子醒來瞧見您的模樣,定會心裡難受。」

  她的關心無假,陳晴心領。

  聽完她的匯報後,陳晴遣退了她,掀開薄被,繼續給陳鈺擦身體。

  十日下來,他的身體,她已瞭若指掌。曾經紅著臉,小心翼翼的出手,如今她擺弄他,像是擺弄自己的腳丫一般隨意。

  偶爾,她還會想到那晚的場景,每每想到那會,她還是會抑制不住的臉紅一番,繼而便是一陣心火。

  不過,她火的可不是那晚。她從不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而後悔。她是火他為何自那晚之後還要寵思思。於是,她就使勁蹂躪著他,好像就為了教訓他一番。

  可憐不醒人世的陳鈺每日都要默默的毫無所動的承受她的懲罰。

  此刻,陳晴又火大了,開始懲罰他了。

  但是,這次陳鈺似乎有甦醒的跡象。

  陳晴嚇得魂兒顫三顫,她可是清楚的很,他是睚眥必報的人!她趕緊收拾好,端走銅盆。

  甦醒,陳晴自然興奮。可想到紫衣的話,她摸著自己的臉,開始翻箱子找鏡子。

  雖然她喜歡欣賞各色的美,包括看美男看美女,但她極少照鏡子,自小到大都是,或許是對自己過分自信的緣故。

  許久未照過鏡子,久到之前一次照鏡子是半個月前,還是一個月前,或許久到了兩個月前,她都記不清了。她的東西都放在一個大木箱裡,即便趕路換陣地從新按營,她的大箱子都不會丟。

  終於,在翻出半箱衣物之後,她找到了寶石嵌邊價值不菲的銅鏡。

  這般花俏的東西自然是陳鈺送她了!這是他攻下源城時得到的,出征後,兩人關係初緩時,陳鈺才拿出來送給她。

  當時,陳晴看著他手裡閃著五顏六色的寶石光芒的銅鏡,水靈的目光閃了閃,隨即便收了目光,不屑道:「幹嘛?跟我顯擺嗎?我又不稀罕。」

  陳鈺寵溺的笑著,她的每一個表情可逃不出他的眼。

  他抓過她的手,將銅鏡塞到她手裡,「二哥知曉你不喜照鏡子,此次出征你沒有鏡子吧,這個留下,隨時好用。」

  陳晴低眉的瞬間,唇角輕揚,明明喜不自勝,可是,出口的話卻又不以為然:「你倒是算得清楚,禮尚往來,我送你女人,你還我女人的東西。」

  陳鈺忍住笑,不接話,她這又犯醋了呢!

  陳晴翻了個面,背面刻了個俊逸的晴。她一眼便認出這是陳鈺刻上的。他的字俊秀飄逸,一點也不像他這個人陰沉沉的。

  她勉為其難的道:「算了,雖然是女人的東西,但既然刻了我的名,我就收下吧。下回送我東西,別挑女人用的。」

  好勉強的口氣,順便又提醒了下回。

  陳鈺忍不住笑出聲,送女人不送女人用的東西,難道還送男人的東西嗎?

  「好,二哥下回留意。」

  陳晴舉著銅鏡照呀照的。

  銅鏡本就泛黃,照出的人也是黃黃的,根本看不出臉色,倒是讓她又輕嘆自己的相貌,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巴,高挺的鼻子,圓圓的臉蛋。

  她皺眉,之前瘦不拉幾的時候,臉兒倒還好,雖說秀美,但主要還是集中在秀上。但此時,兩頰上長了肉之後,她看自己怎麼看怎麼嬌美,雖說男子可以用秀字形容,但無論如何,都與嬌不沾邊的啊!

  不忍再看,她收了銅鏡,埋到箱底。她不打算再照鏡子了。理完箱子之後,軍醫送進一碗黑的似墨的藥,放下之後便又退了出去。

  陳晴端過溫熱的藥碗,眉心微蹙,這藥真不是一般的苦。她坐到榻上,蹙眉含了一口,俯身覆上陳鈺略顯血色的唇。這些日子以來,陳鈺喝了多少,陳晴便嘗過多少。

  她有時候餵著餵著便會很生氣,認為他定是習慣了,瓢羹才會餵不下去,這時,氣頭上的她就會在他腿上擰幾下。她是有意擰大腿的,一來,軍醫會檢查上身的傷口,擰在上身,留下青紫那還了得!二來,此處疼啊,雖然他痛不到,但是她能大大的解氣啊!

  她餵了三口,火氣又嗖嗖的冒了出來。餵第四口時,她的手已經尋到大腿內側最嫩的肉處,在她使力擰他的時候,陳鈺眉心微皺,憤憤眯眼的陳晴自然沒有見到。

  餘下的幾口,每口,陳晴都要擰一次陳鈺。每次,陳鈺都要微皺一下眉頭,儘管皺了五六次之多,但陳鈺依舊如死人一般躺著,一動不動。

  末了,陳晴起身,漱掉滿口的苦澀,再給他擦了擦臉。之後,她在他身側躺下,握著他,抓牢他,好像擔心他會跑掉。

  不幾,她便入睡。

  平靜的外表下是緊繃的精神狀態!因為擔心陳鈺一睡不醒,即便睡著,陳晴也是淺淺入眠,稍有動靜,她便會甦醒。

  或許因為緊張了十日,今夜,陳晴精神好似崩塌,她沉沉的睡著了,而且還做夢了。

  夢裡雪花飄飄,她看到一樹被雪壓的紅梅。那露出星點的紅嬌艷欲滴,她很歡喜,她便跑向院內。頓然,她醒悟過來,原來是夢到了小時候。

  果然,她看到她的四哥出現了,她笑眯眯的看著那會兒說話文縐縐的陳辰。那時,他便已決定今生要對她好,絕不騙她。她走過去,俯下身子,親了親粉雕玉琢的小陳辰。

  這時,小陳章也來了。那時,他已立志要當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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