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嫣然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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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鈺接住枕頭,滿臉的笑,別提有多滿足呢!

  雖然將他與陳辰相比,讓他有些不甘。可那又如何,他的晴兒總歸是嫌棄他了,嫌棄他的身子。

  究其原因,還不是因為他的放蕩行為!

  多好!她在意他!為何在意?只有她自己不知而已!

  陳鈺邊彎腰放枕頭,邊望著氣呼呼的陳晴道:「晴兒怎知二哥沒洗乾淨,要不檢查一番。」

  這話怎麼聽著像是被他當女子在調戲,陳晴暴跳如雷,雙手撐床,一個翻身,送他兩條飛腿。

  可是,她又忘了,她的武功是他教的,他了解她比她自己還甚。他早就算到了她會出腿而非出手,他笑盈盈的抓住她的兩隻腳踝。

  陳晴自然不許,怎可被他抓住,便又雙腳踢動,踢他臉也好,踢他胸口也罷,他很討厭,她要打他,她要出氣。

  對於她那點力量,陳鈺絲毫不為所動,抓著她的腳踝將它們轉至床尾方向,似乎免得她趴著難受,又好心的將它們側了過來。

  陳晴皺眉,失敗了!又迅速轉了身,坐起來,飛拳送上。

  陳鈺跳上床,鬆了手,一腳按住她的雙腿,雙手輕輕鬆鬆的抓住她的兩個小拳頭,笑道:「同樣是哥哥,晴兒怎麼就這般區別對待呢?」

  陳晴瞪他,呲牙道:「哼,四哥只有我一個,你…」

  她別過眼,意識到又說錯話了。

  陳鈺笑問:「我怎樣?」

  陳晴朝他翻了個白眼,嘟嘟嘴,道:「你怎麼樣,難道沒有自知之明嗎!」

  陳鈺輕聲一笑,將她面朝牆壁放倒,一腳依然固定住她的腳,以防她再來兩計無影腳,一手穿過她的頸握住她兩根細如竹竿的手腕,再抓過被子蓋好後,再細心的掖了掖,一如五年前。

  突來的久違的熟悉感,恍若錯覺,一時之間,陳晴難以適應。她僵硬著身軀,忘了貼著後背的胸口,今晚剛剛貼過別人。

  陳鈺額頭貼著她的後腦,聞著兩人共有的梅花香。再擁她入懷,他該是欣喜,不曾想,卻心痛至斯。懷裡的人瘦如枯柴,冷似冰,還有她的僵硬。

  他蹭了蹭頭,下巴擱到她的肩上,輕聲道:「晴兒,二哥心裡向來只有你,從來沒有過別人,你就是我的唯一。」

  耳側潮潤的氣息輕拂,癢的陳晴縮了縮脖子。她輕嗤:「二哥,我早說過了,日後這種綿綿情話不要對我說了,你對那些女人說慣了,不見得什麼。可我聽著,真得毛骨悚然了!」

  陳鈺笑言:「是嗎,二哥給你撫撫。」說著,便十分好心的開始不輕不重的撫她的手臂。

  陳晴掙脫著,嚷道:「住手,住手,要摸摸你那些女人去。」

  聞言,陳鈺輕笑兩聲,裝作恍然大悟的模樣道:「原來晴兒是怪二哥摸過女人是不是,晴兒是懷疑二哥心裡有別的女人是不是,恩?」

  一聲拖著長長尾音的恩叫陳晴渾身一顫,別樣的感覺,讓她慌忙答道:「是呀!」

  陳鈺下手變輕,若有似無的,繼續在她耳旁吐納:「四弟有這樣對過你嗎?」

  他的手似燃著火焰,所過之處,如撒下了火種,讓她冰冷的手臂瞬息溫熱。他迷人的嗓音如上好的古琴所彈奏的高山流水,引人入勝。

  「沒有。」陳晴的聲音不再冷硬。陌生的感覺,讓她有點無所適從。

  或是對她的回答,或是對她的反應,或是兩者皆是,陳鈺彎唇,輕聲道:「睡吧,晴兒還小,睡覺長身體。」

  由陳鈺而來的異感來的莫名又突然,可是,陳鈺雖然停止,但餘韻猶在。陳晴只覺被他抱著有些熱。

  她扭了扭身子,移開他一些。

  陳鈺道:「方才叫你不脫衣。現在熱了?」

  陳晴狡辯:「是你抱太緊了!」

  陳鈺一聲輕嘆。

  陳晴一下慌亂。

  陳鈺異常正經的語氣:「你很小時,二哥就教過你,睡覺要脫衣,你這般,明日起床,風一吹,就會得風寒。」

  「好,好,是晴兒忘記了,二哥放開我,我自己來了。」

  陳晴慌張,他該不會還像小時候一般,給她解衣吧。說來慚愧,雖然她母親千叮嚀萬囑咐她貼身的事自己做,可是在陳鈺這裡,她有時候也會偷懶的,他樂意給她脫外衣,她也享受著被人伺候著寬衣解帶的待遇。

  陳鈺頓了頓,隨即,又貼著她的耳朵笑道:「好,但晴兒可不要打二哥哦。」

  說完,就著唇畔的圓潤耳珠親了口,他才放開她,平躺著。

  這個人又親了她耳朵!當想到留在耳朵上的口水,說不定還殘留著酒宴上那女子的口水時,陳晴花眸微眯,唇角抽了抽,想著那嫣然笑是時候發作了,是該教訓教訓他了。

  她坐了起來,回眸盈盈笑道:「二哥這般關心晴兒,晴兒又不是小孩子不講道理。」

  陳鈺鳳眸微閃,含笑凝視,道:「我的晴兒講得都是道理。」

  言外之意,道理都是她的了,與我就是王法有異曲同工之妙。

  陳晴微微一笑,道,「這還得多謝二哥多年來一直護我呢!」

  原來,不管什麼道理,都是他護著呀,難怪不是道理也能是道理了!

  陳鈺趁機表露心跡:「二哥會一直護你。」

  對她,他可從不信口開河。

  陳晴笑臉如花,一臉燦爛。同時,她也解開了長長的腰帶,拿著水藍腰帶,想著如何將他綁起來,別到時沒綁牢他,反被他綁。

  這時,陳鈺又是一聲嘆息。

  陳晴望向他。

  陳鈺舉起雙手,故作傷心道:「二哥早就說過,你想什麼,做什麼都逃不出我的眼,你想綁我吧,吶,來吧。雖然被綁著,不能抱你,但躺在你身旁,二哥也知足了。」

  陳晴愣怔了一瞬,隨即毫不猶豫的雙手一攪,懷住他的兩手腕,再往床頭杆子上一繞,打了結。動作迅如閃電,末了,摸摸陳鈺的臉,嘻嘻道:「晴兒多謝二哥的體諒呢。」

  接著,她掀開被子,在床墊下再取出兩根方才備下的腰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分別套住陳鈺兩腳,再往床尾兩側一拉一綁。之後,她回到他的身側,趴在方才她躺的位置,雙手撐著下巴,審視著他,道:「二哥,今晚好好享受,算是小弟給你接風,哈哈。」

  陳鈺嘆息道:「若是晴兒親自給二哥接風,二哥便死而無憾了!」

  陳晴心中一下咯噔,他沒有說錯,他了解她,自小到大,一直都是,他知道她會如何接風。她凝視著他這張早已刻在腦海里的絕色容顏,可她不知為何心會莫名煩躁。

  她爬到他身上,雙膝跪在他胸側,一手撐在他耳側,一手拍著他的臉,笑靨如花:「二哥,日後可別說死不死的,晴兒會難過的。」

  這個倒是她的實話,目前,她只是煩躁,生他氣而已。天知道,她有多在意他了!

  房內燈火閃耀,披散的發輕輕垂落,如此曖昧的姿勢,如此近的距離,鼻息下,是彼此潮潤的氣息。

  陳鈺目光柔軟,「好,二哥答應你。」

  她說的話,他哪次有違背過了?

  陳晴收回在他臉上的手,伸出無名指放進唇內,眉心一簇,便將滴血的指撫上搖頭躲避的陳鈺的薄唇。

  「晴兒。」陳鈺的聲音有些慌亂。

  陳晴捂住他的唇,搖首道:「二哥,晴兒知曉你懂我,但你忘記了,晴兒也懂二哥呢!我回帳內那會看到你看我的眼神,便猜到你已知曉我要做什麼了。方才你進屋時的兩聲嘆息,是因為我對你下了兩次嫣然笑。

  嘻嘻,我一身的藥都是從二哥你這兒刮來的,你怎會不知它們呢!你出門時定是服過解藥了,難怪到此時還未發作。

  不過,二哥,你莫不是忘了,即便有了解藥,可還有一樣東西能讓這天下第一的媚藥再次發揮藥效呢。嘻嘻。二哥,想不到吧,世間新品也是絕品的藥居然會用在你身上呢。」

  陳晴很是興奮,很是嘚瑟,最後嫌這般趴著累了,便索性坐到了他的肚子上。

  其實這個動作,在陳晨那,她也不是沒坐過。

  就算是小時候,她也偶爾坐過他陳鈺的呢!

  所以,她無所謂了,沒覺得有何不妥了。

  嫣然笑的藥效已然發作,陳鈺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

  陳晴早就因為他悶熱的呼吸收回捂他唇的手,此時,她的手在陳鈺的胸口拍了拍,正經道:「二哥,放心,晴兒不會委屈你,晴兒特意給你找了個傳聞是百年一遇的大美人,嗯,至少能媲美那你寵的要命的禹州美人了。待會兒,我把紫衣再送來,說實話,紫衣人還真不錯,我喜歡,可惜呀,我又不喜歡女人!」

  也對,她是女人,怎會喜歡女人呢!

  陳鈺的身子一直在顫顫的抖動,眼裡一片凌亂.由於過於急促的喘息,他似乎連張口說話都困難。

  看著他痛苦的模樣,陳晴的心莫名一揪。

  她皺了皺眉,好像有點後悔。

  要不要繼續?關於這個問題,她暫時還沒有想過。

  最後,她俯下身,雙手捧住他僵硬的臉,安撫道:「二哥,兩個時辰後,我來給你解藥。」

  陳鈺盯著近在咫尺的人,想要開口,但卻好難。

  陳晴學他,湊到他耳側,輕語:「一個時辰吧,晴兒還要睡覺,等不了兩個時辰這般久。」

  說完,手一抬,抓住床柱上的碧石一轉,床內側的牆壁移開,透過床紗,可見與床齊高的裡面是一個剛好能容一人躺下的暗隔,暗隔內躺著一名沉睡的女子。

  陳晴收手,爬了起來,朝床內側移進兩步,拉起紗帳,手一抖,便有一粒褐色藥丸落入手中。她將這藥丸送入那女子口中,便轉過身。

  陳鈺的鳳眸充血,但目光一直追隨著陳晴。

  陳晴看著他猩紅的眼,愣了愣,別開眼,下床。

  「晴.....」他努力的發出一音,

  清雅動聽的聲音已然變得沙啞暗沉。

  陳晴聽得莫名難受,她坐到榻側,回眸望著陳鈺顫抖的唇,想著他要說什麼。暮然的,晚宴的那副畫面再現,她笑道:「二哥放心,你若渴了餓了想喝什麼吃什麼,思思姑娘都會餵你。」

  她瞥向暗隔,吩咐道:「出來吧,伺候好我二哥,本公子重重有賞。」

  「是,思,思思,尊,命。」斷斷續續的嬌柔女音傳出。

  然後,她掀開紗帳吃力的爬了出來。

  香爐香菸裊裊,然著的是混合了嫣然笑的香薰。

  陳晴淺笑,兩個中了嫣然笑之人碰在一起,一個時辰會否太苛刻。

  她起身,走出幔帳,尋了腰帶,穿戴好,再拿過裘衣,朝門口走去,抬手開門時,又望了眼帳內。

  他依然四仰八叉的躺著。

  陳晴擰眉,胸口前所未有的煩悶,呼吸也變得窘迫。她如石雕,立在門前,目不轉睛的盯著紗帳內的景色。

  「晴…」

  陳鈺目光一直追隨著她,嫣然笑毒發之時,好似能奪人魂魄,但陳鈺居然還保留著一絲清醒,記得看她,叫她。由此可見,他的毅力絕非常人可比。

  「晴..兒…」

  兩聲因為粗重的呼吸而顯得陌生的聲音,喚得陳晴一下激靈,她慌忙扭頭開門,跨過門檻,轉身關門時,瞧見陳鈺的臉猶朝向她,她驚惶道:「二哥,晴兒在外面,一個時辰後再來。」

  之後,她便毫不猶豫的合了門。

  合了門,擋住了撩人的春色,擋不住銷魂的聲音。

  陳晴走到院內,望著墨染的天幕,想著日落時分的火紅晚霞,感嘆著,怎麼說變天就變天呢,不是說晚霞如火,要大晴幾日嗎!!

  她抓過裘衣上的寬大帽子,搓著手,垂著頭於院內踩雪。

  真冷!

  真後悔!

  真不該讓他們在我房內!

  陳晴邊聽著不絕於耳的聲音,邊後悔!

  最後,她竟然覺得自己好傻!真的好傻!

  廊燈搖曳,樹影婆娑。

  也不知過了多久,風起,送來了幾片雪花。

  冰天雪地里的風,即便是習習微風,刮在臉上,也似刀割。

  雪花斜飛,飛入寬大帽延下,落到她的長睫羽上。

  原來,此時,起的是大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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