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與你共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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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一聲低沉的「好」,不再若有似無若即若離的輕觸,陳鈺勾起的唇緊緊貼上因為癢而發紅的耳。

  霎時,陳晴全身汗毛聳立,但沒有細想由他而起的另類感受。她運力,只想掙脫他的束縛。她只覺得今日的他極不正常。

  兩次嘗試未果,她火冒三丈,喝到:「陳鈺,你做什麼!我是你五弟!」

  陳鈺輕而易舉的固定著她,繼續在她耳旁吐納道:「晴兒,四弟這般對過你嗎?」

  陳晴心內抓狂,想著他做這些,無非是認為陳辰也曾這般對她,於是,他也想通了!不容她抗拒的霸道的非要與他一同騎馬!說些曖昧的話!做些曖昧的事!

  她花眸微眯,每當她眯眼的時候,可不是好事情了!

  她擠出了笑,壓下滿腔的火,聲音異常柔和的道:「四哥素來隨我,二哥,你甘於人下嗎?」

  陳鈺僵了一瞬,莫非判斷錯誤,其實他倆已經?

  陳晴回首,望著他含著幾許不可思議的眼神,仿若奸計得逞一般,嘻嘻道:「我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二哥怎會屈於人下呢!」

  陳晴笑眯了眼,笑得別有居心!

  陳鈺也眯眯笑道:「只要晴兒喜歡,怎樣都可!」

  一人回首仰望,一人俯視,俱是滿臉笑容,可這笑容背後卻各藏心思。

  山上的哨兵們,自他倆到了系馬之地,他們灼人的目光便再沒離開過他們,看著他倆親親熱熱的上馬,看著他倆打情罵俏,看著他倆耳鬢廝磨。感嘆丞相家的兒子們關係好複雜!

  陳鈺帶回的大部隊在原有營地的旁處紮營。

  剛下山,陳晴遠遠的就看到陳章領著幾位將軍在兩處營地間走動。

  她如看到救兵一般,興奮大叫:「三哥,三哥,我在這!」

  陳鈺放開對她的禁錮,抓過馬鞭,駕馬靠近。

  突然傳來清脆似鈴的聲音,大家循聲望去,只看到陳鈺的懷裡陳晴揮動著雙手,樂得大眼睛眯成了線,無不感嘆,陳鈺回來,瞧把她樂得!

  陳章見景,招了招手,笑容淺淺。

  正在將要接近他們,陳晴以為可以下馬之時,陳鈺的手按到她腰上饒痒痒般的一握,同時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說:「記得今晚之約。」

  一笑一愣之間,他倆已經來到他們中間。

  陳晴斂容,待要下馬時,陳鈺已在地上,像抓小貓一般,不容抗拒的抓著她兩臂膀,輕輕鬆鬆的一舉一放,她便也腳踏實地了。

  陳晴面上沉靜,與大伙兒進營,心內對於他們裝出見怪不怪的神情頗有意見,搞得她好像經常與人共騎一馬似的。其實長大以後,也就兩次而已!就是與陳鈺的兩次!

  在他們還未進城時,陳雍便已收到消息,陳鈺領兵剛到營地連馬背都未下,就掉轉馬頭奔往山上。

  他覺得無力,很是煩惱。

  一個還不夠,向來沉穩的他也跟著瞎摻和!當真覺得他放任不管就可肆無忌憚的鬧天下笑柄嗎?三兄弟鬧斷袖!斷袖!

  陳雍鳳眸微眯,一臉算計。只有他兩夫妻知曉她是女的,他們睡了這麼多年,莫非…異象再現,卦象統一,蘇澤崛起,兄弟情深。

  想著這些,陳雍握緊了手,眸光莫測。

  諸人逛到營內,陳晴閃了身,找了陳辰留給她的人,安排了她的今夜計劃之後,喜不自禁的踱進帳內,尋了邊角位站著。

  正氣定神閒的與大將們安排事宜的陳鈺送來一道莫名的目光。

  若說心有靈犀,還真是呢。他那一眼過來,陳晴恰好看向他,她嘚瑟的笑了笑。

  而她這一笑,恰好又落入陳章顧峰還有另外幾位將軍眼中,幾人神采各異。

  會議結束,立在帳門邊的陳晴第一個出門,爬上了馬,甩動馬韁悠然的小跑到轅門等他們。她可不想被陳鈺強上馬,當然了,她也不能甩性子自己先回城!

  陳鈺出帳,看到在轅門處悠哉遛馬的陳晴,眸中閃過一絲柔溺。

  今次晚宴是為迎接陳鈺及幾位大將得勝而設。

  本來陳晴想過,在陳雍面前,陳鈺總該收斂。可怎麼也想不到,在她與陳章一起走向右側席位時,剛邁開兩步,陳鈺長手一抓,抓住陳晴手腕,便往左側席走去。

  眾人面前,她也不好發作,鬧大了,難看的是她,鬧笑話的,是陳家,她忍了。

  大伙兒全是人精,對廳中兩隻抓在一起的手熟視無睹。而高坐之上的陳雍幾不可查的眉心的皺紋深了幾許。

  也許因為還未大勝,也許是因為陳晴在的緣故,這半年內,但凡宴席,雖有歌舞,但沒有陪酒之人。可是今夜,應該是拖陳鈺的福,陳雍遣人帶了一眾身姿妖嬈花枝招展的美人,大伙兒好不客氣,別提多有滋有味了。

  陳晴瞪著對面坐著都搖搖欲墜的陳章,心道:你行嗎,三哥!平常一壺酒下去,鐵定就會醉倒的,今晚就算你興奮吧,也不見得你還能清醒多久呢,我看著你啊!

  「公子。」耳邊傳來嬌柔的女音。

  陳晴轉首,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跪在她身旁正舉著酒杯含情脈脈的看著她。

  「二公子,讓奴婢伺候您!」

  另一側傳來很嗲的女聲,陳晴轉頭,恰見陳鈺一手懷著半跪之人,眯著眼張著嘴,那面若桃花一般的人便居高臨下的給他餵食,然後,陳鈺喉結滑動,他咽下去了。

  陳晴愣愣的看著眼前的景象。

  席下的手握緊了拳,陳晴別過臉,掃視廳內,入目的皆是大同小異的畫面。眉頭輕皺時,陳雍已然起立,擁著身材圓潤的兩美人準備外出,只是在瞟到一臉木然的她時,他燃著欲望的雙眸倏地黯淡了幾許,像是後悔。路過她身旁時,提醒道:「早點回去休息。」

  這話聽著就是讓她走了!

  陳晴頷首。

  陳雍出門。

  不知何時起,雅樂換成了靡靡之音,聲色犬馬,醉生夢死。

  大寒的天,取悅男人的女人們輕紗薄裙,暗香襲人。

  握刀染血的手恣意遊走,是犒勞,更是征服。

  明明要倒了的陳章頗為享受的清醒著,居然不捨得倒了!

  身側的美人猶舉著杯,陳晴拿過杯子。褐色酒液搖曳,映照出一張變形了的虛幻非常的臉。她勾唇,放下酒杯,起身離開。

  美人酒,好喝嗎?不見得!

  夜色撩人,月如鉤。

  她回院,樂聲不見。

  她蹙眉疑惑,方才還起勁,怎的這般快就停了,猛地又一想,也對,好歹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光膀子這種陰私的事還是要關起門來乾的。

  院內黑影晃動,陳晴進屋,黑影也閃進了屋。

  不幾,黑影退出。陳晴拿了胰子使勁搓手,似乎洗手這毛病還真被陳辰感染了。只是,今晚洗手之時,她呆呆的握著自己的手好一會兒。

  許久,院內熟悉的腳步聲響起,正準備就寢的陳晴停了解衣的動作,眉心微蹙,想著:那個極享受口水的人,不是應該醉臥美人懷嗎,怎麼還跑我這兒來了!好吧,既然來了,那小弟我自然奉陪。

  陳晴臉上抹出玩味的笑,柜子里翻出美人圖的白瓷罐。

  她開門,陳鈺換了身衣裳,春風滿面,還未進門便道歉道:「晴兒莫怪,二哥只是逢場作戲。」

  「二哥這是什麼話呀,有戲堪做直須做,何況還是愉悅身心的好戲。人生得意須盡歡呀。」陳晴倚著門,言笑晏晏。

  隨著他的靠近,剛剛沐浴完的梅花馨香異常撲鼻。陳晴心道:速度還真快,搞完了又洗好了!

  陳鈺抿唇淺笑,上了台階,抓住她手道:「是,晴兒說的是,人生得意須盡歡,但二哥只要與你共歡。」

  眼神依舊溫柔,話語煽情,陳晴淡淡的笑,想拔出手,無果,只能拉著他進屋。

  「好,二哥有此心便好。」

  陳晴拉著他才走了兩步,便拉不動了,回頭望,陳鈺溫柔笑道:「自始至終,二哥的心都在你身上。」

  這個雖話好聽,曾經的陳晴或許會聽,但此刻,她盯著他的唇,刻意溫柔的笑言:「恩,恩,好歹我們自小睡到大的,到目前為止,和你睡的最多的人還是我吧,哈哈,被窩裡出來的感情自然深厚了,晴兒的心也在二哥身上擱著呢。」

  她的溫柔是她的保護態!

  陳鈺輕嘆放手,轉身合門。

  鎏金暖爐送暖,一門之隔,隔開寒冬與暖春。

  陳鈺解著裘衣,環視屋內,這是她與陳辰的睡房。

  陳晴彎著腰,擺弄著案上的香爐。

  陳鈺掛好裘衣,回首看到陳晴正懷著胸笑眯眯的看著自己。眉心微蹙,又是一陣嘆息,他走向她,握住她的手臂,道:「從小到大,你一個眼神一個表情,二哥就知曉你想什麼要做什麼。二哥今日話說的有些過分,但二哥只想如往昔一般,與你一起。二哥只要擁你入眠。」

  陳晴抬眸,自認為故作的溫柔眼神,其實是她自己不知,明顯的帶了些許酸澀。因為他的柔情,他低沉動聽的嗓音。

  陳鈺手上移,撫上她的眉眼,如陳辰一般,輕柔描摹。儘管這雙眼早已印在心底,但似乎永遠看不夠,他倆兄弟都喜看她清澈水靈的眸子裡映出他們。

  「晴兒莫要怕二哥,二哥最怕晴兒怕二哥了。」

  臉上觸感熟悉,是他的,也是他的。與她對視的眼也是熟悉的,是他的,也是他的,畢竟有七八分的相似。只是眼神,雖然都柔軟的難以想像,但是,他沒有陳辰的純粹。

  陳晴覺得,他的眼神在金城歸來之後摻雜了一些她分不清的情愫,她不喜看不透他,可又想要看清他,於是,便深深的望進他的眼,想要讀懂那幾絲困惑。

  她笑著開口:「晴兒怎會怕二哥了,二哥疼我寵我教我,待我如如珠似寶,晴兒是敬你重你,當然,也愛你了。」

  愛你兩字一出,兩人都是一笑。

  陳晴被自己的話驚笑了。雖然在他面前口無遮攔慣了,但自覺這種矯情的話還是頭次呢,並且在他今日異樣的時候,在她給他用藥的時候,她怎麼覺得有幾分挑抖的意味。

  陳鈺攬著她走向床榻,看著紫色紗帳內的那方床榻時,眉心微蹙,這是她與陳辰的床。隨即,又舒展開來,可那又如何,今晚是他與她的,日後只要是她的床,便也是他的。他不再避忌!

  他撥開紗帳,領著她入內,擺正她,望著她的眼,如宣誓般道:「二哥不止疼你寵你教你,二哥也愛你。」

  他握住她的手,將它按向自己的胸口:「晴兒,你一直在這裡,從未離開過。」

  專注又小心翼翼的眼神,生怕錯過她任何一絲表情。

  陳晴咯咯笑開,抬了另一手,拍向他胸口,嗔道:「從未離開過,但又不是唯一….」

  天哪,這說的是什麼話呀!陳晴最後的「一」卡在了喉嚨里。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話儘是這般酸溜溜!

  無地自容啊!

  作為弟弟,居然在同兄長的女人吃醋!

  她極力的掩飾自己尷尬的表情,可是越想要掩飾,便總覺得掩飾不好。

  最後,她只得僵笑著道:「二哥今日趕路,定是累了,早點睡了。」她瞟了眼帳外的沙漏,加了句:「喲,原來已到亥時了,不早了。」說著,便掙脫他的手,徑直爬床,衣裳也不脫。

  陳鈺神情恬淡,閒適的解衣。不過,他如火焰一般跳動的眸光暴露了他此刻是故作的悠然。

  小傢伙終於意識到自己的醋意了呢!

  脫得只剩白色褻衣褲的陳鈺來到榻前,陳晴裹著被子背對他。

  陳鈺感傷道:「二哥就是擔心晴兒與潔癖的四弟睡慣了,到時會嫌棄二哥,二哥來之前特意沐浴一番,想不到晴兒還是嫌棄我,不但衣裳不脫就睡,還給我個背。」

  陳晴半張臉悶在被子裡,露出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

  這話怎麼聽著比她的還要酸溜溜哩!

  忽地,她掀開被子,抓過枕頭砸向陳鈺,凶道:「別拿你的髒身體同四哥比,你就算搓破皮了,也是髒的!你給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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