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烈火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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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晴笑眯了眼,在他的唇上落下輕輕的一吻,便將手按在他的胸口,柔聲道:「夢裡有你們真好。」

  她永遠是這樣貪心的一個人,躺在子鈺的身側,心裡還想著鳳凰。

  想著它的尊稱—紅影,真是一個妖魅的尊號!

  為什麼叫紅影?它明明是五光十色啊。可能紅色碧色多一些,但為何不叫碧影呢,一個男的與紅掛鉤,會否太嫵媚啊。

  紅影?難不成它穿紅衣裳!

  她早已在心裡將鳳凰的人身認作是陳辰的模樣,於是,她幻想著冷若冰霜一身白衣的陳辰著紅衣的模樣.......想著想著,便沉沉的入睡。

  子鈺瞧著她甜美的睡顏,唇角不由自主的微微上翹。

  他想擁她入懷,奈何被她綁著雙臂。真是個小心又狠心的女人!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誰讓他當初餓狼撲羊的兇狠模樣,簡直要將她吃掉一般。

  他抬起頭,朝她的額頭輕輕一吻,合上了眼,心中苦笑:何以就控制不了自己呢,不是答應她成親之後再生娃娃嗎,何以兩刻鐘未過就想得到她。

  好個鳳凰,難怪當初肯放她隨他走,原來留了這麼一手!

  難道它就不擔心她會被他迷惑的心甘情願情不自禁嗎!

  它到底是對自己有信心還是對陳辰有信心?

  它莫不是忘了子鈺便是那陳鈺,忘了陳鈺於她而言意味著什麼吧!

  別自欺欺人說自己對她沒意思!

  沒意思會想著為她找樹種!

  為她踏足神清山取水,結果水沒取到,倒是順手滅了一幫妖魔仙,以致本就仙才緊缺的仙界直接空出諸多崗位!

  守在蒼山之巔紅梅樹下四千五百年!

  看她嘮嘮叨叨沒日沒夜的講她的事,甚至看她反反覆覆的講同一件事!

  目不轉睛盯著她嚎啕大哭三個月!

  任由她數毛!

  任由她揮拳!

  為她擋天雷!

  帶她去紫薇垣用膳!

  贈她胸羽!

  飛去靈霄府看望她!

  聽她的話不出現在她面前,卻又化作小鳥偷偷看它,當然,還有偷偷的吻過她!

  這隻鳳凰,為她做的可真多!

  不管鳳凰心在想什麼,此刻子鈺的木頭心想著的便是如何讓她先給他生小松樹。

  當然,前提是她自願,而非他霸王硬上弓。不過有鳳凰毛在,他想硬上也硬上不了。

  當然了,如果哪次他不顧一切,震斷世間唯一神鳥的胸口翠羽,那也是可以上的。不過,那般的話,大家就尷尬了。

  有山高聳入雲,山下雲靄長風卷波浪,東方旭日光輝染朝霞。山巔空空,唯有碧草茵茵,煙水蒙蒙,凝成露珠滴滴。

  朝陽爬過山巔,拉出一道長長的黑影,將百丈見方的山頂一分為二,循著這道黑影往東方瞧去,是一個欣長的背影。

  這個背影迎著東風,遮了朝旭,勝楓的紅衣飄揚,松鬆綁著的墨發飛揚。

  孤峰,雲海,旭日,長風,碧草,紅衣,明明孤寂,卻又叫人看出了熱烈。

  翻卷的朝雲,盈著晶瑩露珠的草,帶來水霧的遠風,飄揚的墨發紅衣,是天遠山高的空曠,是雲霧瀰漫的繾綣,是碧草含珠的細膩,是紅衣擋日的隨意。

  紅衣立於此處,像是已有千年,仰望蒼穹,俯瞰雲靄,紅的熱烈,黑的深沉。

  因為他,蒼茫天地間的這點隨風飄揚的紅與黑,讓孤寂的山存了熱烈,讓天與地也隨著他的紅衣墨發揚出了熱烈。

  旭日的光似金,灑向世間萬物,灑到了離天最近的蒼山之巔,灑到了這個給天地帶去熱烈的少年。

  他的心情似乎很好,星光熠熠的鳳眸含著柔柔笑意,怡麗紅唇彎出優美弧度。

  自昨夜來到此處,他便一直站在此處。

  此處曾經有棵參天紅梅。

  紅梅花開四季,清風拂過,花落英繽紛,紅色的花瓣便會落到樹下熟睡的少女全身。

  每每這時,這位紅衣少年就會伸出修長如白玉的手,一片一片小心翼翼的將她身上的臉上的花瓣全部撿走。

  很多時候,他會靜靜的凝視少女。

  有時候,他會躺到她的身旁,如星子般璀璨的雙眸望著一樹恣意開放的紅梅。

  也有那麼幾次,他俯身,在少女光潔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

  但是,每每當少女醒來的時候,他就會變做鳳凰,不聲不響的陪在她的左右,任她打罵,看她說話,做她唯一的看客。待她睡著,他又變回紅衣少年,坐到她的身旁含笑凝視她。

  可是,少女很貪睡,每一覺,似乎都要睡個海枯石爛天長地久方能瞞足。

  可是,少年很有耐心,吃吃梅子,撿撿花瓣,看看少女,賞賞彩霞,再陪她睡睡,日子似乎很瞞足,只見他俊美到妖冶的臉時常掛著笑。

  這裡山巔經常會有一位藍衣青年光顧。

  這位青年有個特點,他的鳳眸與他的鳳眸長得極為相似,都是上挑的雙鳳眸,眸子都如星辰明亮。

  在外人面前,他又變成鳳凰的模樣與他交談。

  一直以來,他倆談的都甚歡,

  可有那麼幾次,藍衣甚歡依舊,可鳳凰甚是不悅。因為少女老是圍著藍衣轉,不但動手動腳,而且還朝他吹氣。

  之後等她睡著,他現出了少年身形,紅唇緊抿,眉心微皺,審視著看了幾千年的少女。

  昨夜剛來這裡的時候,他也是如藍衣走後的模樣一般,蹙眉咬唇。

  後來月上中天,他又倍顯焦急,直到旭日將出時,他方才舒展劍眉,展露笑顏。

  來自他胸口的翠羽由他而生,由他煉化為各種法器。但凡它的變身使用,他都知曉。

  這般看來,翠羽仿似成了監視陳晴的探子。

  他知曉它綁了他的手臂,便綻放了淺淺的笑靨。

  這淺淺的笑靨,在浩渺雲海之上,在翻湧彩霞之下,在金色陽光之前,是絕色,美過世間所有。

  只因當中含有深深的情。

  每日,他總會探探它的胸羽,昨日探到它去了凡間,就變作夜鶯去看看,卻不知,看到了那副畫面。

  在她還是影子的時候,每每講到陳鈺,她總是一副甜美幸福又失落的模樣。那時,它就知曉她對他的不一般。

  在靈霄府探望她的時候,她提到的試探,那時它的心竟有些澀;而當她提出它若是陳辰,她便同它一起時,它的心有些歡喜,但也有不甘。

  它是高傲鳳凰,何曾要當做旁人的替身,儘管這個旁人是未來的自己。

  它回答她:我是鳳凰。

  如它所料,她果然趕它走了。但又出乎意料,她讓它不要再出現在她面前。

  它靜靜佇立凝視她絕美又失望的笑容。

  良久,方才淡淡的回了一個好字,默默的飛走。

  當初他放她離開,是出於對她的了解。他了解她既然認了夢,便不會錯過夢中暢遊。而她對他的誤解,會讓她想著避開它。

  那日,子鈺的到來,她便趁機跟著他走。一切皆在它的預料之中。

  子鈺的心,它何曾不知。

  她對陳鈺的心思,難保不會對子鈺產生些心思。

  當她沉睡在茗菁湖的時候,它將胸羽煉成了法器。

  當中的翠綾是考慮到她不會飛,讓她可以抓著翠綾飛越。當然,它也想到了,可以用它綁人,甚至想到了或許還能綁他。

  它的心思真是複雜又齷蹉!

  它了解她想要回去,未來的它也在等著她。

  回去的路很遙遠,不知還要幾次的滄海桑田才會出現她生活的地貌,而在回去之前,她只能待在這裡。

  如今,她將這裡認作了夢,但聰穎的她,總有覺悟的時候。

  它已騙了她幾千年。

  其實也不能叫做騙,是她自以為是,它便順著她的意,讓她抱著夢醒的期望,歡快的活在這裡。她在這裡生活的久了,或許日後得知現實的時候,會少些失落。

  漫漫神仙路,誰都不確定將來的他倆會發生什麼。

  但它希望,它與她的未來不是她所謂的夢。

  只是,它低估了子鈺,高估了自己。

  昨夜的畫面,震撼了它的視覺。她的那句話,亂了它的鳳凰心。

  它逃離了,逃到他們初見的地方,他們相守四千五百年的山巔。

  星空依舊,晚風依舊,雲霧依舊,蒼茫依舊,只是紅梅不在,她不在。

  他如她一般迎風而立,心中的煩悶,只希望被風吹散。

  直到旭日將要升起,世間將要明亮之際,得知胸羽綁了他,一夜的晚風都沒有吹散的煩悶霎時一掃而光。

  他笑看朝陽升起。

  只是,沒笑多久,他又蹙起了眉頭,抿緊了唇。

  為何要等到天明之際才綁他?

  在此處,吸收了太多人間精華的他想到了體力不支招架不了。

  這般想著,他便變做了鳳凰,展翅西天。

  隨即,西天的雲彩紅過了東方的朝霞。

  鳳凰噴火了,漫天的赤焰烈火燒了漫天的白雲,染紅了半邊天。

  陳晴睡相不怎麼好。將近晌午,她如趴在陳辰身上一般,趴在了子鈺的身上。

  但是,子鈺非陳辰。

  陳辰被心愛的弟弟壓身,自然沒有生理反應。

  但子鈺不同,雖被綁住了雙手,但他的寶貝沒被綁住。

  再說了,是被心愛的女子壓著,一直沒睡著的子鈺再次呼吸急促了。他的寶貝也跟著雄赳赳氣昂昂的頂到了壓著它的陳晴的大腿,並且似乎還有頂起它的趨勢。

  猶在美夢的陳晴感到有什麼東西頂著大腿,於是動了動大腿。

  這一動,那東西似乎翹的更高,頂的她隱隱的疼。

  於是,她將腿往前挪了挪,這下再沒被頂了。

  接著,她又感到有什麼東西一下一下的觸碰她的大腿根,痒痒的,她便伸手去撣了一下。

  可那東西依然還一抖一抖固執的觸碰她。

  她皺起了眉。

  什麼東西啊!怎麼趕不走了,癢死了!

  於是,她又伸手去抓。東西挺大,小手還握不全。她用力一甩。

  子鈺粗重的一聲啊。

  迷糊睡眠中的陳晴終於甦醒。

  她從他的胸口抬起頭來,睡眼惺忪,甜膩埋怨:「你好吵啊!我還沒睡舒服呢!」

  子鈺的喘息粗重,深邃的黑眸滿是烈焰狂情,唇角微勾,低沉道:「恩,你繼續睡,只是,莫要傷了它。」

  陳晴莫名其妙,從他身上翻下來,問道:「傷什麼了?」

  又是一聲「啊!」

  原來陳晴的大腿從他身上抬下來的時候,由於速度快,劃到了它,相當於又狠狠的甩了它一次。

  陳晴臉刷一下紅了。

  但是紅歸紅,害羞歸害羞,她依然理直氣壯的道:「誰讓你亂發情的,你是木頭哎!有這麼多情嘛!」

  子鈺哭笑不得:「我的晴兒啊,我心愛的晴兒趴在我身上,我若毫無反應,那著急的可是你了。」

  陳晴初醒時的迷糊被方才的害羞一掃而空。

  她撐起一手支著下巴笑眯眯的望著子鈺,伸出另外一手拍著他緋紅的臉頰,極盡嬌柔的道:「哦,是嗎,那麼日後,你就別再上我的床了。」

  其實,於她而言,與自己想睡的人同睡,感覺無比溫馨美好。只不過這個亂發情的子鈺,讓她有了別樣的陌生感覺。

  子鈺側了個身,慵懶道:「哦,是嗎,晴兒是我的妻,你的床就是我的床。我哪有不上自己床的道理。」

  這一日一夜相處向來,子鈺嘴上功夫全開,臉皮猶如鑲了鐵皮。陳晴自認有些招架不住,但她也會裝,更會戳短處。媚眼挑釁,聲音嬌柔:「哦,對哦,我是要一起嫁給你與鳳凰的,想必你們準備的床定是又大又舒適,能同時睡下我們三的哦。」

  子鈺僵硬的笑了笑。

  陳晴抬腿跨上他的腰,勾起他的下巴,盯著他子夜黑的眸子,魅惑的問道:「想不想生娃娃啊。」

  子鈺鳳眸里凝聚出熱烈的情愫。他昂首,湊上近在眼前的粉唇,黯啞道:「想。」

  陳晴嗤嗤一笑,躲過他,隨即描摹他的眉眼,笑問道:「昨夜我說過什麼,你答應我什麼了。」

  子鈺這張魅惑眾生的臉笑了,笑的別有用意。他委屈道:「娘子的話,為夫自是記在心上。方才娘子這般問,為夫不敢欺瞞娘子,只能如實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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