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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兒,光頭搖了搖頭:「沒用了,不必去。就算真的在那兒,孢子早就彌散進地下,亞伯是不會讓他留在下面的。」

  「我更在意那十幾個人,全都變成菌化人的話很棘手。」

  祁淵聽不懂他在說什麼,指了指生火的裝置,問:「你們是怎麼做到不用燃料生火的?」

  「電生火。」男人簡短地答,然後走向光頭,重新蹲下,從包里取出急救箱。

  祁淵看見他掀開光頭的衣服,解下繃帶,腰間暴露出了一塊傷口,顏色很糟糕,邊還緣長著些細長的菌類。

  男人將軍刀前沿燙紅,然後面無表情地將那些菌類挖掉。

  嘴裡死死咬著東西的光頭不時發出苦悶壓抑的□□聲。

  傷口很快開始出血,染紅了亮銀色的刀鋒。男人熟練地墊上紗布,纏好繃帶,自始至終面無表情,就好像這件血腥事兒他已經做了無數回。

  幾分鐘的功夫,光頭已是大汗淋漓。

  祁淵有些懵,五成是被嚇的。他下意識地掀開袖子看了看自己胳膊,確認上面沒長上五彩的蘑菇。

  男人用刀挑起從光頭身上割下來的蘑菇,丟進火中。

  蘑菇被焚燒,很快便化作了灰燼。

  男人似乎問完了問題,再不做聲了。

  但祁淵還有很多想知道的,他清了清嗓子,試探道:「我叫祁淵,你們呢?」

  男人起初並不想回應,是稍緩過勁的光頭戳了他幾下,才不耐煩地低聲道:「這有什麼好說的?」

  「你不是答應我了如果他是個活人就帶上他一起走麼?告訴他代號唄。」

  得到隊友勸說後,男人嘆了口氣,妥協道:「我們是生化第十七特遣隊的成員。他叫南星,我叫封喉。」

  「你們來這森林裡做什麼?」

  男人不說話,光頭也沒做聲。

  「這是機密?好吧。那換個問題。」祁淵指了指自己的腰,「南星的傷口上為什麼會長蘑菇?這兩年地上經歷了什麼?」

  「我不是你的顧問。收起你的好奇心,小孩。」滅掉火的前一剎那,祁淵看見封喉直視著自己,金棕色的眸子眼神鋒利,「別讓我說第二遍。」

  第4章 任務

  「嘿,溫柔點,他還是個孩子。」

  「閉嘴,睡你的覺去。」

  祁淵沒有夜視儀,什麼都看不見。

  他乾脆閉上眼,開始生悶氣,對封喉的態度不滿——明明是個帥哥,就不能再平易近人一點嗎?

  祁淵蜷縮在樹幹旁,因為只穿著短袖短褲而被凍得微微發抖。如此,他輾轉反側了很久也沒睡著,逐漸有了尿意。

  結果還沒等完全起身,封喉就拿槍指著他問:「幹嘛去?」

  「上廁所。」祁淵對他莫名其妙的控制欲沒好氣,「不行嗎?」

  「別走遠。」

  「我知道,但你也別偷看。」

  林子太靜,靜到祁淵能聽見封喉嗤之以鼻的聲音,放水時更為尷尬。

  拉好拉鏈,祁淵摸索著快步跑回來,重新躺下。

  半分鐘後又有了新的訴求:「我好冷,冷得睡不著,能給我披件衣服麼?」

  南星被吵醒,微調了個新的姿勢,注意著不壓到傷口。

  「後悔撿孩子了嗎?」封喉故意問。

  「總不能聽你的,你殘忍得離譜。」

  「那脫你外套給他?」

  「你把包給他唄,讓他蓋著點。」南星提議道,「我脫我也冷啊。」

  「行吧,接著。」

  祁淵人傻了,他啥也看不見,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接,最後看在封喉扔得準的份上成功和那包撞個滿懷,差點被砸死。

  「哦,我忘了你沒夜視儀。」說完,封喉還笑了兩聲,完全沒有歉意,實在是惡劣至極。

  祁淵小聲罵,用確保能讓封喉聽見的音量。

  他把兩個背包都堆到了自己身上,蜷起身子。雖然還是冷,但已經好多了。

  祁淵又夢到了打獵——

  □□太沉重了,握在手中有些吃力。

  四周格外寂靜,他怎麼也找尋不到獵物。

  身處的樹林熟悉又陌生,迷茫和焦慮將他裹挾。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伏在他耳邊耳語:「你該醒過來了。」

  祁淵猛然睜大雙眼,這才發覺天已經亮了。

  又是……幻聽?

  背包壓得他腳麻,暫時沒能動彈。

  他本想爬起來活動一下,但在聽見封喉和南星故意壓低音量的交流聲之後,轉而決定繼續裝睡。

  只聽南星說:「現在你不得不承認,我說留這孩子一條命是個正確的決定。要是聽你的,現在直接已死謝罪算了。」

  現在祁淵徹底清醒了。

  他沒想到南星所謂的「殘忍」竟能如此極端。

  「你不過是歪打正著罷了。」

  「所以聽我的沒錯,現在你該帶著他以最快的速度離開森林,這是任務。」

  「不是『我』,是『我們』。」

  「我不能和你們一起。我會拖累你們的速度,甚至……根本走不出去。」南星頓了頓,「我再強調一遍,我們的任務,是帶他出去。」

  「既然是『我們』的任務,請你給我奉陪到底。」

  「但你有考慮過亞伯先一步找到他的後果嗎?我們已經——」

  南星的聲音戛然而止,還沒等祁淵反應過來,封喉就以正常音量朝他拋來質問:「什麼時候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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