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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遜看著一地的碎片,心頭比什麼都亂,他知道了這件事,便能猜得出來這是誰做的,可她行刺一事也許與她脫不了干係,又這麼快和黎芮結盟,難道這之前之後都是同黎芮達成的協議?

  這樣的事情,九姒不可能想不到他能看透,所以她是篤定了自己不會向連宜說明這是一個騙局嗎?因為引連宜入局的人是她。

  今日本又是休沐,宮中派人來通傳九姒入宮,管家一路帶著人過去,卻正好在路上遇見了淸居,「公子。」

  淸居略一點頭,隨後走過,只是想了想卻道:「管家是要去找大人嗎?」

  管家一愣,隨後點了點頭,「正是。」她帶人去九姒休憩的院子。

  「我與你同去吧。」

  淸居主動要求,管家只能點頭,只是九姒並未在床上,而是在趴在院子裡的石桌上,如今夜裡還是很涼的,她竟一夜沒有回屋。

  管家忙上前將她喚醒,淸居卻見桌旁的酒壺歪在一邊,她瑟瑟寒風中一個人喝酒嗎?

  九姒幽幽轉醒,「怎麼?」

  管家忙道:「大人,宮裡來人了。」

  九姒側身,視線掃過淸居和宮中的來人,道:「去長信宮?」

  那宮人道:「太后說要大人儘快,莫要拖延。」他話音剛落,

  九姒卻一笑,「急什麼?」宿醉後的慵懶,此時倒是淋漓盡致的展現。

  九姒不緊不慢地進了屋子,自始至終也沒有同淸居講話,淸居只能跟了過去,進去時卻見她正將中衣扔在地上,披了一件衣服轉過頭來,「你有事?」

  九姒衣服還未穿好,白皙的脖頸就這麼晃進淸居眼裡,淸居低下頭來,有些尷尬,他雖在楚雲閣待過,但沒有人敢打擾他,他想了想還是道:「婚事……」

  九姒沒等他說完便道:「婚事的事容後再說,你近日都在府中不要出去,你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吃飯,好好等著就夠了。」

  他本想說,他不想這麼活著了,不想再成為黎芮的棋子,父親的一輩子慘澹無比,他看在眼裡,從那裡回來,淸居想了很久,才做出的這個決定。只是話還是沒有說出口。

  進宮要穿的衣服最是麻煩,僅僅腰間的玉帶都需要人來幫忙弄好,眼下九姒只能使喚這個人了,「幫我一下。」

  沒有詢問,自然而然,淸居沒有同女人相處的經歷,但她毫無企圖的樣子他總不好太過矯情,便邁開步子,走到她近前,手慢慢靠上去,離的很近,仿佛可以聞到她身上的氣息,綿綿纏繞在呼吸間,他笨拙的做好。然後退了一大步,鼻間的氣息也慢慢淡了。

  九姒卻突然道:「知道嗎?一個習武之人是不會輕易把後背留給別人的。」說完便走了出去。

  淸居愣在原地,她是在說方才的那刻她給予了他最基本的信任嗎?

  只是進了宮,九姒才知道原來並不是在長信宮裡,黎遜獨坐在涼亭里,手邊的一杯茶早就沒了熱氣,雖有些許日頭,但還是透著一股子涼意。

  「參見太后。」

  黎遜轉頭看她,沒有情緒,或者說是不知道是愛是恨,是怨是念,「坐吧。」九姒倒是從容,坐在了他對面,沒有說話,這個時候子不語我不語是最好的。

  黎遜知道她在等他開口,「若是我心中對你有一絲狠心,你現在早就在大牢里或者已經死了。」說出來死字,黎遜心裡還是一陣抽痛。

  九姒點頭,「我知道,可我不怕死。」

  「那你怕什麼?」黎遜突然厲聲道,「不怕死,卻還是跟著黎芮,你的圖謀到底是什麼!」

  「也許是覺得平淡無奇的生活太寂寞了吧。」九姒仰頭看著落葉,聲音里有些落寞:「黎芮不可信我也知道,但是我能信任誰?」

  黎遜恨自己的心軟,他可以對世界上的所有人狠心,但對她卻做不到。「皇帝近日就會回來,你最好不再有什麼圖謀,本來她小產的事情我想先瞞著,但是我沒辦法看著你和淸居在一起,所以,你的婚事落空了。皇嗣殞落,百官百日之內不得嫁娶,禁禮樂酒宴,你不會不明白吧?」

  「微臣自當從命。」九姒站起,行禮告退。看了他一眼,「深秋了,望太后保重身體。」有時候愈加按捺的感情只會在更多的時刻迸發,黎遜猛地起身,隔著桌子拉住她,九姒身體前傾,兩人近的可以聞見對方身上的味道,黎遜一怔,她身上也有酒的氣息,雖然不濃郁,但卻依然可聞到,九姒當然也不例外,兩人眼神交匯,裡面的感情複雜,原來昨日同一片夜空下,醉酒的人不只是自己。

  黎遜掙扎著,還是問了,語氣里有著不易察覺的卑微和為愛痴迷的無奈,「你究竟有沒有一刻是動過心的?」

  九姒無法像他一樣堅定地回答他,這一刻她想了很多,黎遜的感情很純粹,而她的感情即使有也是摻雜了陰謀利用與算計,就連和淸居的婚事,她當然沒想過要真的實現,這本就是為除掉連宜肚子裡孩子的一步棋。

  為了取信於黎芮的一步棋,黎遜會為了她對連宜隱瞞真相,也會為了她選擇說出連宜小產之事,這些她當然想過才會放心去做。與他的決裂,突然投靠黎芮,要娶了淸居,都是為了掩飾自己對連宜動手的真實目的。

  誤導他也誤導連宜相信這一切都和黎芮脫不了干係,而不是把懷疑對向沐王府,對向連袂這個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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