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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宜身邊侍候的宮人頭上恰好便是銀質的簪子束髮,很細的一根,便呈了上來。

  九姒接過,走了幾步,蹲了下來,用銀簪的一頭去輕輕浸在那殘留的藥汁里,慢慢地銀簪的那一端顏色加深。

  連宜的眼神一直跟隨著九姒的動作,此時也不禁驚道:「這是?」

  九姒將手中簪子舉起,淡淡道:「有毒!」

  此言一出,不等連宜大驚失色,她身邊的常侍已經先跪下來道:「冤枉啊,皇上,奴才絕不敢害皇上!」

  九姒道:「這簪子並無不妥,真正不妥的是這些藥。」

  那常侍這才鬆了口氣,伴君如伴虎,就算是他長年服侍連宜,也生怕她一個不快,自己就小命不保。

  連宜想起九姒之前的話,問道:「可你不是說,黎芮為了以後挾持幼主一定會留著這孩子嗎?」

  九姒卻解了她的疑惑,「可若是想讓這孩子沒了的是黎後呢?」

  連宜狠狠咒罵道:「毒夫!」她知道皇后一直對這孩子並非嫡出而不滿,連面上的功夫都懶得做,那侍君是他的人,得了他的吩咐害她子嗣,再方便不過。可黎後畢竟是她表哥,又是她這麼多年一直在身邊的正君,卻也這般對她,連宜除了恐懼之外只剩心寒。

  連宜就算不捨得這個孩子,可是她更怕自己的地位不保,一番掙扎最後道:「那朕總不能無緣無故的丟了孩子吧。」

  「既然黎芮逼您,您為何不也反將一軍呢?方才送東西的侍君是黎家人,若是他試圖勾引皇上才導致皇上龍胎不保的呢?到時候自然可以以此名義讓黎家無話可說。」九姒平靜地道出的話,頃刻間兩條性命即將不在。

  最後當然是連宜的妥協,而九姒不可在行宮久留,隨即帶人秘密趕回,她相信方才的話已經夠了,剩下的要看連宜自己了。

  回到都城時天色剛黑,九姒匆匆回府,未驚動旁人,秋風蕭瑟,她卻獨坐庭院裡斟酒自飲,看著天上稀疏的星星,想起自己的狠辣,那未出世的孩子也是連家的血脈,縱然自己沒有動手,可卻還是將因為自己喪命。

  不知道母皇在天上會不會罵自己不孝,骨肉相殘,可自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就算真有這麼一條路,她也絕對不會回頭。

  至於銀簪試毒,不過是她臨去之前為妨有變,自己帶去的□□,若是連宜不肯除掉孩子,便給她下毒,而現在,卻都不用了。

  她苦笑,自己什麼時候還會這樣慈悲,為了鄭國的安定,終究要割捨掉少數人的一切,包括性命。就連自己不也早就摒棄了幸福,對稱孤道寡的皇帝而言,感情只會是拖累。

  深夜裡,她手下的親信突然傳書,字條上十分剪短,「子落君安。」

  九姒看了許久才將字條銷毀,倒滿了酒杯,黑夜已經包圍了她,而這一生她註定不會安穩度過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來襲

  ☆、事發

  「你說什麼?」黎遜突然從榻上坐起,身旁的酒杯滾落,發出破碎的響聲。他一夜宿醉,頭正疼著。

  徐公公也顯然不知道該如何說清楚,只是這來人就是這麼稟報的啊,「皇上她孩子沒了。」

  黎遜扶住頭,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的跳,徐公公見他不說話,似乎在消化這個消息又像是在憋著火氣,事實證明秦公公想的沒錯,黎遜操起手邊的酒壺狠狠摔向地面,臉色鐵青,嘴裡吐出四個字,「不知死活。」

  徐公公扶住他,「據說是身邊的一個侍君誘惑皇上,才導致皇上小產,現在消息還沒有傳開。」

  黎遜卻不知道這樣的荒謬讓他說什麼好,「那些侍君都跟人精似的,連宜上次遇刺,動了胎氣,當著眾多侍君的面,本宮不知道誰還會敢在這時候想去邀寵。」

  「您的意思是,侍君只不過是個藉口?」徐公公話一脫口,便見黎遜似乎是默許了這個說法,但現在皇上畢竟是人沒事,那又編出這個話來,難道是她自己?徐公公不敢再想。

  黎遜煩躁地從榻上起身,方才披上的外衫自肩頭掉落,徐公公忙彎腰撿起,黎遜只憤憤道:「她知不知道這個孩子才能保得住她,才能擋的住連袂和黎芮,就這麼沒了!」

  黎遜走了幾步,卻又覺得不對,「她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打掉孩子。」越想越加篤定,「這幾日可有什麼人去過行宮裡?」

  黎遜突然轉身問道,徐公公一驚,難道是有人授意?

  「是,老奴這就去。」沒過多久,徐公公便迴轉,只是話語有些吞吞吐吐,「這個,是……是……有人去過,只是那些人說那人拿著皇上令牌,面貌像是……」

  「像誰?」黎遜寒目一凜,徐公公索性說了出來,「是衛尉大人。」

  黎遜有些不能相信,好端端地跑去行宮,明中的事都由他接手,偏偏她去過連宜就出了事,還千方百計地隱瞞,黎遜眉頭不得舒展,想不通她到底要做什麼,難道是黎芮的指使?

  「皇上還有幾日回來?」黎遜問道。

  徐公公如實告知,「皇上說要養好才回來。」

  「不行,立刻調集禁衛軍,讓副統領接皇帝回來,不得拖延。」黎遜現在酒意盡散,人也比往常更加清醒了,這個時候萬一有人行刺局面就更加被動了,「還有立刻傳九姒來見我。」

  徐公公也想到了事情的嚴重,這時也顧不得別的,趕緊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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