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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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榛子身邊也有人擅梳頭的,榛子的髮式就是她替榛子梳的,可再巧的手又怎比得上秀兒這顆心,榛子瞧著鏡中的自己,雖只是個簡單的墮馬髻,也和別人梳的不一樣,顯得靈巧多了。

  榛子努力把眼裡的淚忍下去才笑著說,「好看,秀兒姐姐你這手藝可不了得。」秀兒把榛子的首飾重新插上,那些稍微沉重一點的首飾都沒有用,而只用了幾樣輕巧的,又從梳妝匣子裡找出一朵玉色絹花,「綠丫給的絹花比我原來見過的強。你瞧瞧,這樣梳好了,是不是就比原先好看些。」

  榛子又應是,見秀兒面上笑容還是沒變,拉著她的手坐下:「光你這梳頭不掉頭髮的手藝,就不曉得多少人喜歡呢。」真的嗎?秀兒又笑了:「其實也不是不掉頭髮,而是怎麼把頭髮藏起來。」

  說著秀兒手腕一翻,手心裡已經多出一小團頭髮:「你瞧,這才是方才給你梳頭時掉的那些頭髮,我啊,都是趁不注意的時候把頭髮藏起來的,不然的話,就……」

  秀兒已經停口,把那頭髮團成一團放到一個角落才笑著說:「那你瞧瞧,我這手藝,還能賺錢養家不?我想著,多拉的些人來,也能多賺些銀子,到時也就可以養女兒了。」

  「當然能賺錢養家,秀兒姐姐,我……」榛子的話被秀兒打斷了:「我曉得你和綠丫都待我好,可是我總不能靠你們養一輩子,我有手有腳,年紀又不是很大,完全可以自食其力,再說也要給錦兒做個好樣子出來,不然她總覺得隨便就能靠別人養,自己不努力不去賺錢,這可怎麼行?這樣只會害了她。」

  門外的綠丫已聽的淚水漣漣,秀兒還是那個秀兒,那個不管受到多少磨難,都不會怨天尤人的秀兒。若再強留住她,只會讓她坐立難安。綠丫抽出帕子拭淚,榛子已經聽到外頭的聲音,掀起帘子瞧見是綠丫,見她眼裡的淚就明白綠丫什麼都聽見了,忙拉她進來:「綠丫姐姐你來的正好,秀兒姐姐說,以後想做什麼事呢,還說要我們幫她傳傳名,好多有些人來呢。」

  「我啊,就怕杜小姐以為我是個梳頭媳婦,壞了你的名聲呢。」既然榛子和綠丫都不沒反對,秀兒心裡也很愉快,笑吟吟地道。

  「秀兒姐姐你這話說的就是臊我了!」榛子把綠丫按在梳妝檯前:「要不,綠丫姐姐你也讓秀兒姐姐給你梳一個。」綠丫還沒說話,秀兒就已經動手給綠丫解著頭髮,綠丫除了點頭什麼都說不出來,等快梳好了才笑著道:「秀兒姐姐的手藝真好,這頭梳的又快又好。」

  秀兒給綠丫用的是紅色絹花,聽綠丫這樣說秀兒就笑了:「當得你們兩的夸,那我就放心了,我啊,就怕我這手藝,京城裡的人瞧不上呢。」

  「怎麼會,我瞧秀兒你這梳頭手藝,比起常走的那幾個梳頭媳婦,好太多了。」綠丫忍住心中酸澀,笑著贊秀兒。秀兒這下笑的十分開懷,榛子也在旁幫著贊兩句。

  屋子裡和樂融融,綠丫突然雙手一拍:「我倒忘了,來尋秀兒你是有事的,你和錦兒的戶籍都上了名冊了,並沒上在我家,而是獨自一處,姓王,叫王秀,錦兒是你的女兒。」

  秀兒當日在流放地,已被人用病死的名義消掉了名字,要在京城裡住日子久,這戶籍也是個事,既然馮家那邊的事已了了,那也要趕緊做這事。不過現在比不得原先,老劉在衙門裡當差那麼多年,這點事不過是點小事,早拍著胸脯保證說把事辦的漂漂亮亮的。問秀兒姓什麼叫什麼的時候,秀兒自然不能再用原來那個倍感恥辱的屈姓,記得自己的娘姓王,就用了王姓。

  此時聽到綠丫這樣說,秀兒眼裡忍不住又有些濕潤,聲音都帶上了一些顫抖:「真的嗎?」綠丫點頭:「當然是真的,你瞧,就在這呢。不過給你報成了寡婦,說嫁在外頭丈夫死了,爹娘全喪,這才投靠親友。」

  不是寡婦,怎麼能解釋有個孩子,秀兒從綠丫手上拿過那張紙,從此後就是天高海闊,再無煩憂。王秀,這個名字讓秀兒一笑,接著道:「我很喜歡這個名字,從此不再姓屈,這多麼好。」

  戶籍也上了,秀兒又執意要搬,綠丫也曉得勸不住她,好在現在都在京城,比不得原先天各一方。正巧劉家緊隔壁那家要搬走,蘭花來說了,綠丫和秀兒去瞧了房子,正房三間,廂房廚房茅房都是齊備的,秀兒母女住正好。綠丫也就替秀兒出了頭一年的租錢十兩銀子,秀兒雖不肯,也拗不過綠丫去,也就應了。

  榛子聽的秀兒要搬走,也送了許多東西過來,吃的穿的用的,綠丫又見房主家留下的那些家具都有些老舊,索性把秀兒現在用的那些家具也一起送過去。還有小荷和榛子留下的那個丫鬟,也一起搬過去。

  見還要給自己伺候的人,秀兒急忙阻止:「這就不成,我一個梳頭媳婦,一年也不曉得能賺多少銀子,還要人伺候?」綠丫早有話等在那裡:「這不一樣,蘭花姐現在也是有家有口的,難道你出門去,就把錦兒關在家裡嗎?與其每日麻煩鄰居,倒不如現在你收了這兩個人,到時你出去也方便。」

  蘭花本還想張口說自己再照顧個錦兒也不是什麼難事,見綠丫給自己使眼色,也就忙改了口:「說的是呢,我現在也是一兒一女,雖有個婆子幫著忙,可每日也忙不過來,你帶兩個人去,也能安安穩穩地出去做生意,不然的話,要我空著呢還好,要我也忙起來,那你怎麼辦?難道把錦兒關在門裡嗎?那等你回來,她嗓子都哭啞了,你心疼不心疼?」

  幾句話問的秀兒也沒話可說,明曉得她們這是怕自己太過勞累才這樣安排,也只能接受她們好意。

  那屋子收拾好了,選了個好日子,綠丫也就送秀兒搬出去,一群人熱熱鬧鬧地離開,張大娘這才舒了口氣:「總算走了,我還怕……」她怕什麼楚氏自然明白,忍不住開口道:「其實,秀兒姐姐這樣想也對,有手有腳的,又有手藝,出去住總好過人說閒話。」

  什麼想的也對,張大娘忍不住啐了口吐沫:「這叫不會享福,在這裡有吃有喝又有人伺候,偏要出去受苦,我瞧啊,你那嫂子,嘴裡說著捨不得,心裡早巴不得要秀兒搬出去呢。這還是她姐妹似的人,更何況你我。菊丫頭,你這主意可一定要拿準了。」

  「嫂子她不是這樣的人。」楚氏又為綠丫辯解,張大娘的眼不由一橫,接著就道:「你啊,還沒經過多少事呢。」見張大娘閉目不說,楚氏又做了幾針針線才輕聲喚張大娘:「姨媽,我前兒繡了兩塊帕子,被辛媽媽瞧見了,贊我比外頭賣著的繡的還好,我就托她幫我拿出去賣去,兩塊帕子得了三錢銀子呢。」

  三錢銀子算個屁,張大娘又翻個身,楚氏的手在帕子那裡扯了又扯:「京城比不得鄉下,雖說米貴柴貴,可是這活路也多。我讓辛媽媽打聽過了,那大的鋪子裡,荷包帕子這些,都是常年要人去做活的,也可以拿了東西回來,自己做了,到時送去,一件活也有十來文,若能遇到那大戶人家辦喜事,繡的帳子這些,靠這個養家也不成問題。您和姨父也不算很老,姨父去尋個打梆子的活,您做不了繡活,捻線總是能的。與其擔心被嫂子那日不高興了趕出來,倒不如這樣做,自己掙錢,花的也自在。」

  「吆,這來京城四五個月,長了見識,曉得這些了。」楚氏忐忑不安低說完,張大娘這才坐起身不陰不陽地開口。這讓楚氏低下頭:「我只是瞧著姨媽您成日焦愁,擔心被嫂子趕出去,這才想出這個主意。」

  「所以我說,菊丫頭你年紀小,沒經過事,只想到一層沒想到另一層。」張大娘看著楚氏道:「自己賺錢,花的自然自在,可你也要曉得這是在京城,不是在我們鄉下,你表哥現在是那店鋪里的掌柜,一年上千銀子呢,他一年上千銀子,不幫襯家人,反倒要家人出去外面自己賺錢,知道的,贊你一聲不肯連累別人。不曉得的,只怕會罵你表哥是個狠心的人,連你嫂子也會被說上幾句。」

  還有這麼一層意思?楚氏的眉皺緊:「可是,秀兒姐姐也出去了啊,我也不見別人說嫂子。」

  「那不一樣,你嫂子雖說現在是當家主母,可畢竟是嫁進張家來的人,她的一個寡婦姐姐,哪好意思常年讓這妹夫養的道理?幫襯著她賃了房子落了腳,又尋到事情,能養活自己,這就夠了。況且她出去住,你嫂子也說的嘴響,我娘家人給我爭面子。可我是張家人,張家人不住在張家,那成什麼樣子?別人問起,只怕你嫂子還答不出來呢。」

  是這樣嗎?楚氏又在猶豫,張大娘的眉頭一皺,這事得趕緊成事了,不然夜長夢多,連菊丫頭都有了自己的主意,那才什麼事情都做不成呢。

  雖然原先已經瞧過了房子,可瞧著這收拾的很好的屋子,從此就是自己和女兒的住所,住在這裡,只要按時交房租,也不會有人趕,更不用擔心有人會時時叫罵。秀兒里里外外瞧了一遍,心情真是舒暢。

  周嫂已經推門進來,和秀兒打著招呼:「這是王家妹妹吧,我男人姓周,你叫我個周嫂子就成了,和綠丫她們也是老鄰居了。」綠丫從屋裡出來,笑著和周嫂說話:「就曉得周嫂子你是熱心人,給我瞧瞧,我這姐姐搬來,你送了什麼好吃的?」

  雖然只是一面,秀兒已經認出這人就是那日招呼蘭花給自己一碗剩飯的婦人,不由笑了,住在這裡,有這樣的好鄰居,日子一定更不錯。周嫂把手裡的東西放下:「哪是什麼好的,不就是一些瓜子花生,免得嘴閒著。我瞧著只怕吳嫂子王嫂子她們也要過來呢。聽說你會梳頭,我們啊,也幫你去說說,前兒那掌柜娘子還嫌一直走著的梳頭媳婦只會梳京式頭,想尋個會梳江南頭的呢。」

  陽光暖暖地照在身上,和街坊鄰居坐在院子裡說笑,這樣的日子是秀兒夢寐以求的,而現在,就這樣輕輕鬆鬆被推到面前,秀兒抱著錦兒,讓她挨次叫人,心裡的喜悅越來越大,以後,一定會過的很好的。

  綠丫從秀兒這裡回來時,天色都已擦黑,進到屋裡張諄正坐在燈下瞧著帳呢,瞧見自己的爹,小全哥立即奔過去:「爹爹,你陪我玩。」張諄拉著兒子的手給他把頭髮上的一根草拿掉:「這又是和誰淘氣呢?怎麼滿頭的草。」

  「沒淘氣,我和表姐、妹妹、表弟還有好幾個哥哥弟弟在那捉迷藏。」小全哥一本正經地說,這讓張諄把兒子抱到懷裡捏他臉一下:「這還叫沒淘氣?你和你娘今兒都出去玩高興了,等我回來,廚房就做了一份飯,胡亂吃了。」

  「誰讓你不過去的?」綠丫把小全哥從張諄懷裡抱下來,交給小柳條讓她帶小全哥下去睡覺,一邊解著衣服一邊和丈夫說話。

  「我本打算過去,誰知臨關店前,來了筆生意,我在那和人談呢,談了半日等真關上店了,瞧瞧你只怕和兒子快回來了,也就沒過去。誰知回到家裡等了好半天你們才回來。你啊,真是遇到秀兒,就不理我了。」

  綠丫抿唇一笑,轉身瞧著丈夫:「這話說的,還遇到秀兒就不理你了,跟你沒幫忙似的。張掌柜,今兒秀兒可說了,還要謝謝你呢。」

  「得秀兒一句謝可不了得,她原先可是瞧我不順眼的。」張諄故意在那說,綠丫伸手點他額頭一下:「都當爹的人了,還念著原先的那些舊事,你羞不羞?」張諄順勢拉著妻子的手把她抱到懷裡:「在你面前,還不能想說什麼就說什麼,那可怎麼辦?不過你把秀兒這事忙完了,還有件大事可要記得幫我做。」

  什麼大事?綠丫瞧著丈夫十分奇怪,張諄把妻子抱緊一些,聲音都變的有些含糊:「這大事就是,小全哥都四歲了,我們該給他添個弟弟妹妹的了。」這人,到底積了多少怨氣?綠丫把丈夫的肩捶一下卻沒有推開,含含糊糊說了句什麼,也就任由丈夫為所欲為。

  好久都沒有心裡什麼事都不裝著一覺睡到大天亮了,綠丫在被窩裡伸個懶腰,掀開被子起床,穿好衣服打開門小柳條已經在門邊守著:「奶奶想是這些日子累了,今兒爺走的時候還沒醒,爺說,讓奶奶多睡一會兒呢,小全哥也起來了,在那乖乖玩呢。」

  綠丫嗯了一聲,接過水洗起臉來,剛洗好臉在梳頭,丫鬟就說楚氏來了。這倒奇怪,歷來楚氏都不會單獨來見綠丫的,總是和張大娘一起來的,今兒怎麼獨自來了?綠丫問清楚後心裡嘀咕著,把頭髮急急梳好也就請楚氏進來。

  楚氏本就生的單薄些,又懷揣著一個大心事,此時進來見了綠丫,就在那低頭不語。這更讓綠丫奇怪,不由開口道:「你有什麼話就說,我們總是親戚,能幫的就幫。」

  楚氏在心裡左右思量,真是坐立難安,若不說出來,對不起綠丫,可說出來,又對不起張大娘,好容易鼓足勇氣悄悄來見綠丫,可一坐下這勇氣就又消失了。抬頭望著綠丫,楚氏只覺得綠丫動作自然,落落大方,哪是自己可比。這慚愧一生,就想開口說出,可張大娘的影子又出現在眼前,若非她照拂,自己只怕早死在繼母手上,哪能活到這麼大。也該報張大娘的恩才是。

  左思右想,坐立難安,足足做了有一刻鐘,楚氏幾次張口,都沒說出一個字來。這一切都瞧在綠丫眼裡,既然楚氏不說,那就自己主動開口:「你既然不肯說,那我就來猜猜。你雖嫁過一回,今年也不過十七,比杜小姐還小三歲呢。杜小姐也才剛剛定親尚未出嫁,我想,你只怕是想出嫁?這件事,我和你表哥已經商量過了,等忙完這陣,就去尋一個合適的人,給你備份嫁妝,嫁去好好過日子。」

  這話讓楚氏更覺心裡慚愧,站起走了兩步道:「嫂子對我的關心,我一直瞧在眼裡,現在又說這話,我實在慚愧,實說了吧,我姨媽她……」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外面傳來小柳條的聲音:「太太來了,往裡面請。」聽到張大娘來了,楚氏積蓄的勇氣全都消失,有些祈求地看著綠丫。綠丫淺淺一笑就道:「你放心,別的罷了,我絕不允許他身邊有第二個女人。」

  張大娘挑起帘子正好聽到這句,那眉不由皺緊,走進來瞧一眼楚氏,見楚氏滿面通紅,還當是楚氏自己跑來說了,心裡安慰,也沒白養楚氏一場。這麼一想,就對楚氏溫和地說:「這種事,自然是我們做長輩的來說的,你來說什麼?」

  說完張大娘才看向綠丫,臉上笑容溫和:「既然你妹妹挑明了,侄媳婦,我也就和你說說掏心窩的話。」綠丫已經對楚氏點頭:「妹妹你的心事我已經知道了,你先請回去。小柳條,在外守著,別讓人進來。」

  楚氏擔心地望了眼綠丫,這才離開,小柳條已經哎了一聲,守在門口。綠丫這才對張大娘道:「大伯母請坐,說起來,您來這麼些日子,我還沒好好地和您說過話呢。」

  「曉得你事忙,我也不來打擾,不過侄媳婦,怎麼說呢,我也是張家的長輩,長輩為你們打算這是在所難免的。」張大娘的話讓綠丫又是一笑,抬頭瞧著張大娘。

  長輩身份可是比什麼都好使,張大娘把身子再坐穩一些就開口道:「方才我走進來時,聽到你說什麼,容不下他身邊有第二個女人。侄媳婦,說句不怕你罵的話,你這是不賢惠。做男人的,有了本事,自然要多討幾房,多生下些兒女,多子才能多福。你哪能說什麼容不得他身邊有第二個女人呢?你這樣的話,虧的是離家鄉遠,要在家鄉說這樣的話,被族長聽到了,少不得要教訓你幾句。」

  族長?綠丫又是淡淡一笑:「大伯母,我糊塗了,這族長憑什麼要來管我過的日子呢?」

  「族長總是長輩,況且一族之長,總要擔負起教導族裡晚輩,讓這族裡風氣很好,這樣才能枝繁葉茂。」沒想到張大娘說起道理來也是一套一套的。綠丫在心裡點了點頭才道:「大伯母這話說的對,可是容我問大伯母一句,若族長真能做到,大伯母又為何來投奔我們?」

  這話直刺張大娘的心,張大娘臉上的笑消失不見,張了張嘴,剛想分辨綠丫又淡淡地道:「雖說家鄉去年遭了災,可只要一個族內齊心合力,富的幫著貧的,壯的幫著老的,也不會讓族人四處流落才是。可現在瞧來,並不是這樣。既然族內的長輩們都立身不正,又何必……」

  綠丫這句話沒說完,只是瞧著張大娘,接著又是一笑:「當然,大伯母您總是長輩,做長輩的,我們晚輩奉養也是天經地義的。您吃的穿的,我們也不敢缺一絲半點。若我們做錯了,您做長輩的說我們兩句也是可以的,可是我並不覺得我那句話說錯了。夫妻夫妻,本就該互相扶持,況且我並不是生不出來那種,小全哥都將四歲,您現在說什麼我不賢惠的話,那我可不能聽。」

  張大娘聽完綠丫這話,那眉皺的更加緊了:「侄媳婦,你現在年輕,自然可以管著男人不另討,可是你總有老的那日。」

  「我比你侄兒還小呢,我老了,難道他還是年輕的哥兒不成?一個壯年男子討幾房小,還能說是開枝散葉,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子討幾房小,只會被人笑話說他好色。大伯母,你總不會拿著你侄兒的名聲開玩笑吧?你侄兒要真是不要名聲的人,也就不會收留你們了。」

  綠丫這毫不客氣的話讓張大娘的老臉忍不住一紅,索性直說:「侄媳婦你也別這樣和我惱,我曉得,年輕的小夫妻,哪容得下第二個人。可我思量過了,以後生意做的越大,你應酬越多,總要再討一房回來服侍的,與其討了別人,不如討了你表妹。她從小被我看著長大的,是個最好相處的人。」

  「討表妹做小?大伯母你還真能開得了這個口,你遍京城訪問個遍,瞧瞧那些肯討表妹做小的都是些什麼人家?那叫一家子沒有廉恥。走出去都要被人罵上幾句。」綠丫瞧著張大娘,冷笑開口。

  「我曉得你京里長大,瞧不起我們鄉下人,可是……」張大娘還想繼續說,綠丫已經失去了和她兜圈子的耐心:「大伯母你也別在勸我,今兒我就告訴你兩件事,一,我活著一日,你侄兒就不會討小一日。二,你若安安分分地,那我也就還你做晚輩的規矩,若嫌這口飯吃的太安逸了,我也不介意做這個惡人。」

  說完,綠丫就叫小柳條:「進來把大伯母送出去。」惡人?張大娘臉上滿是驚詫,見小柳條進來就忙道:「這只是你說的,我要去問侄兒。」

  作者有話要說:這文的訂閱一直在掉,掉的我現在都不忍心去看了,於是到底是我寫的越來越糟糕留不住讀者呢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各種鬱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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