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臘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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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綠丫抱著小全哥逗了一會兒,就聽到小柳條說張諄把人接回來了。綠丫忙抱著孩子迎出去,張諄和張大伯一行人先到廳上來,各自見過禮,綠丫又讓小全哥見過了伯公公。

  小全哥是個愛說話的,又乖巧,綠丫讓他叫什麼他就叫什麼,張大伯急忙把小全哥拉起來,仔細瞧了瞧才對張諄道,「諄侄兒,要我說起來,這孩子和你小時候長的還真像,脾氣也一樣,都是別人說什麼他就聽什麼,十分乖巧。」張諄笑著應了幾句,綠丫又道:「上回您來的時候,我不曉得真假,況且這京城地面上,從來不少那些冒充的人,這才送您到客棧安置,您可千萬別見怪。」

  見綠丫要行禮,張大伯忙讓張大娘攔住她,臉上就做出一個苦相:「千里來投奔,我們也覺得丟臉,可是族裡的事,諄侄兒也是盡知道的,不然我也不會這麼一大把年紀,還背井離鄉來京城。」張大娘聽了,也在旁邊滴兩滴淚,這些話都說過,綠丫讓廚下整治酒席,把張大娘和她侄女都請到裡面說話。

  這侄女綠丫已經知道本姓楚,是張大娘親親的姨侄女,嫁過去剛半年就守寡,婆家待她十分不好,娘家那邊又是個繼母,嫌她晦氣,成日指桑罵槐,她存身不住,這才來投奔張大娘。

  等進了綠丫的屋子,張大娘才抱歉地對綠丫道:「侄媳婦,你表妹命苦,三歲沒了娘,那個後娘又跟要吃人一樣。好容易長到十四,她後娘又貪圖那家的彩禮錢把她嫁給那個癆病鬼。嫁過去沒了半年就丈夫沒了,婆家見人財兩空,打算把她給賣到青樓里,若非那族裡還有幾個沒喪天良的人,她後娘這才不情願把她接回來,可接回來也沒什麼好臉,我這才把她接來,可誰也沒想到,好容易過了兩天安生日子,誰知又遇到地里遭了災,你叔公那個人,你也是曉得的,族裡就數他富,幾句話就要把我們的田地典給他,我們沒法才出來逃荒,幸好運氣好,正好遇到朱大爺,都是鄉里鄉親的,大家都認得,這才跟他一起上京。侄媳婦啊,我們但凡要再有些別的法子,也不會拖家帶口地上來。」

  說著張大娘眼裡的淚就跟泉水一樣落下來,她侄女也在旁邊流淚,綠丫忙又安慰她們幾句,笑著道:「我們在京城雖也不怎樣,但也有口飯吃,只要認我們是一家人,就在這安生住著,等過些日子再另做打算。」

  張大娘聽綠丫說出這麼一番話,急忙點頭:「侄媳婦,你果然是個賢惠人,要不是……」綠丫忙道我曉得,楚氏又和綠丫重新見了禮,綠丫讓辛婆子帶她們去客院歇息,臉上滿是歉意:「這宅子小,也只有客院能安置你們,雖說不在內院,但伯母和表妹要進來,也是方便的。」

  張大娘連聲應是:「哎哎,我曉得,京城比不得我們鄉下地方,規矩大。還要分什麼內外。」楚氏扶了張大娘離去,綠丫瞧著她們背影,眉頭微微皺起,什麼都沒說。

  客院雖小,也有五六間屋子,張大伯夫婦住了南邊那間,楚氏住北邊,中間做個堂屋,張大伯兒子叫個栓柱,就住在東廂,安置定了,張大娘又帶楚氏進去和綠丫吃晚飯,張大伯帶栓柱和張諄在外頭吃了,

  吃完飯張諄陪他們說會兒話,也就請他們各自安置。張大伯和栓柱回來見堂屋裡亮著燈,曉得張大娘兩人已經回來,也就進堂屋。

  張大娘正在那和楚氏說什麼,楚氏臉紅紅的,瞧見張大伯進來,張大娘就抱怨地說:「老頭子,你來勸勸,這會兒菊兒又不肯了,說侄媳婦待我們這樣好,怎能為了自己就去勾引她的丈夫?」

  張大伯喝了兩口酒,本已思睡,聽了這話那睡意都有些消了,哎呀一聲就道:「菊侄女,這男子家納個妾不是天經地義的,什麼叫勾引呢?再說你也說了,侄媳婦待我們好,正因為侄媳婦待我們好,我們才該幫襯著她,他們現在成婚不久,也就三四年吧,那正是蜜裡調油,當然不會說到這件事上,可是等再過兩年,侄媳婦年紀也漸漸大了,那不該納個妾來給侄兒?你想,與其那時尋一個不知道底線的和侄媳婦吵,倒不如這會兒你嫁了侄兒,你是個軟和性子,她也是個好人,你們妻妾相得,這不就是兩好合一好?男人在外頭也好安心賺錢。」

  楚氏性子本就極其軟和,況且自從喪母后,後娘待她沒有好臉,罵都還是輕的,虧的張大娘還肯照顧她,這才讓她活到長大,之後做了寡婦,也是張大娘收留,不然就流落煙花地或者被後娘再嫁到山裡了。此時聽到張大伯這樣說,臉更紅的不能瞧了:「姨父這話很有道理,可是姨父,先不說表哥看不上我,就算他肯了,這做妾也不是什麼有臉面的事,就算在我們鄉下地方,也沒聽說誰家樂意把女兒去做妾的,除非是那喪盡天良的後娘。」

  張大娘嘆氣:「說來說去,菊丫頭,你還是怪我沒本事,也是,若我和你舅舅有本事,也不會讓你嫁給一個癆病鬼,還險些讓你被賣去青樓。做女人的,誰不想嫁個好人家,可是菊丫頭,你今年雖然才十六歲,已做過一次寡婦,好人家的大老婆,輪得到你嗎?若嫁到那樣窮人家,可我也不願意你再去吃苦。我們來投奔,靠的不過是那點族人間的情分罷了,可這情分可厚可薄。瞧著侄兒是個忠厚的,侄媳婦也待人好,可這家裡你也瞧見了,先不說這屋子,伺候的人也不少,這人多口雜,我們又是寄居的窮親戚,拿不出什麼打賞的錢來,到時要有個什麼碎嘴的在侄媳婦那一挑唆,那時我們被趕出去,那還投奔何處?」

  說著張大娘就又掉淚,楚氏瞧見張大娘掉淚,忙安慰道:「姨媽,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

  「你是覺得做妾委屈,菊丫頭,我們也覺得委屈了你,你是我們親親的姨侄女,給了我侄兒做妾,這要傳到鄉下去,我都沒臉見人了,可是菊丫頭,再大的臉面也填不飽肚子,我無能,守不住家裡的產業,栓柱又小,到他長大總還有四五年呢,難道這四五年我們就張著嘴巴喝西北風不成?菊丫頭,算我做姨父的求你,為了我們能在這裡存身,就委屈了吧。」

  見張大伯給自己作揖,楚氏忙拉住他:「姨父,你這樣說話,我羞都羞死了,可是這要勾引,我……」張大娘就見侄女又肯了,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什麼叫勾引,男女不就是那點事,你也不是閨女了,還怕這個?現在你們是才見面,你自然害羞,等多見上幾面,就好了。」

  楚氏不由咬住下唇,真的能好嗎?張大伯見又勸住她,再往下說的話就不該自己這個男人聽了,對自己老婆使個眼色,也就進屋睡覺。

  張大娘又在那細細地和楚氏說,說了半宿這才各自睡下。

  蘭花聽說張家來人,她現在是張諄的姐姐,也帶了孩子過來。張大伯不曉得蘭花底細,只當蘭花是張諄認義的姐姐,也受了蘭花的禮。等張大伯一家走出,只剩的綠丫和蘭花兩人,蘭花這才對綠丫道:「哎,我和你說,可小心著點那表妹。」

  綠丫手裡正在做一件給小全哥的斗篷,聽了這話那針差點戳到手上,接著把針放下:「蘭花姐,你怎麼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蘭花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下綠丫的額頭:「我曉得你是個坦蕩的人,從來不把那些鬼魅放在眼裡的,但我和你不一樣,我在屈家日子比你長,後來被爺買了,那時家裡也有四五個下人,爺抬舉我,還有人不樂意呢。後來你們搬走了,我又繼續住在那裡,別的不敢說,這瞧人心裡想什麼,我還是能瞧出七八分來。」

  綠丫用手摸摸額頭,抱住蘭花的胳膊親熱地說:「我知道,蘭花姐,這件事我和諄哥哥也說過了,要是安安分分的,真把我們當侄兒侄媳婦,收留族人也是常見的,等栓柱再大些,給他尋個差事,到時幫襯著給他娶個媳婦,也算完了這做侄兒的本分。若是不安分,難道我們還能尋不出法子?」

  「哼,你忘了萬寡婦了?要不是有人報信,我們推門進去,那就是黃泥落到褲襠上。這個楚氏,瞧著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可提起諄哥兒的時候,她眼裡那光再騙不了人,做不了妻,一個寡婦,又是娘家無靠的,做個妾怕什麼?」

  「就算他們真有這麼不要臉的打算,諄哥哥也不會同意的,雖說確有無恥人家這樣做,可我和諄哥哥的脾性,蘭花姐你還不清楚嗎?」

  蘭花嘆氣:「我是信你們的,可你要曉得,他們是經過難的,怕被你們趕出去是再平常不過的了。若能讓諄哥兒收了楚氏為妾,就再不怕這事了。」

  綠丫嗯了一聲:「蘭花姐,你這話我記在心上,但我相信我的丈夫,也相信我自己,就算他們真要下手段,也要瞧瞧這手段能不能下成功。」

  蘭花不由噗嗤一聲笑出來,接著用手在臉上刮一下:「哎呀,真是做了那麼些年的張奶奶,這口氣越發大了,來來我瞧瞧,這還是我認得的綠丫嗎?」

  綠丫正在拿針線打算繼續做呢,聽蘭花這麼說就笑了:「蘭花姐你又臊我,我口氣再怎麼大,也是你弟媳婦。」蘭花也笑了,綠丫繼續做著針線,唇角滿是笑容,一家人齊心合力,還有什麼好怕的?

  「我還以為,你家裡忙,這段時日都不會過來尋我呢。」榛子笑著對綠丫說。

  「你也曉得,也要過年了,我本來忙,這不是抽空過來瞧瞧你。我前兒去赴席,聽說秦三公子和你求親,哎,那一席上羨慕的,有些還說,能嫁進定北侯府,換做她們,做妾都肯。我和你這麼好,你都不看告訴我?」

  「求親這事是真有,可是我拒了。」榛子的回答絲毫不出綠丫的意料,她點點頭:「你不拒才奇怪呢,那秦三公子雖比三年前好了些,可權貴之家,那是難相處的。」

  榛子擺下手:「說的是呢,不提他了,沒得敗興。後日是臘八,京城裡寺廟都要施臘八粥。舅舅也往報國寺捐了功德,知客僧老早就請舅舅那日去喝臘八粥,舅舅沒空去,不如你陪我去。」

  「報國寺的臘八粥,都說誰搶到誰有福氣,你這樣說,那我當然要去,還要多帶兩個盆,帶回來大家分分。」綠丫的話讓榛子笑了:「什麼搶到就有福氣,不外就是人說出的話罷了,要說有福氣,能喝到宮裡賜下的臘八粥那才叫有福氣,不過一般人那是喝不到的。」

  「哎,你要嫁了秦三公子,那不也就能喝到。」綠丫的話讓榛子捶她一下:「你又來取笑我,宮裡賜下的臘八粥,各府也就幾碗,哪能個個輪到,都個個輪到那就不值錢了。到時我這個商戶女兒,哪有資格喝。」

  綠丫又笑了,兩人笑鬧一會兒,約好初八那天榛子來接綠丫,綠丫也就回家。

  到了家辛婆子來接著,悄聲道:「今兒大太太說做了雞湯,要給爺送去,我們也沒攔,還說給小全哥做了件衣衫,我們接了,不過沒有給小全哥穿。」

  綠丫嗯了聲就道:「把伯母做的衣衫給小全哥穿上,我抱著和他去謝伯母。」

  「奶奶,衣衫……」綠丫聽著辛婆子那欲言又止還有什麼不明白地,笑著道:「辛媽媽,疑心生暗鬼,越是疑心就越能尋出些不周到來。好心好意做了衣衫,我們給小全哥穿上,讓伯母也見見,有些事她也不好太生分了。」

  可是,辛婆子還是在徘徊,綠丫勾唇一笑,如果詛咒有用的話,那麼不少人早該下地獄了,就是曉得詛咒沒用,所以才不害怕這些。

  綠丫抱了小全哥去謝張大娘,張大娘瞧見小全哥穿了自己做的衣衫,心裡也是歡喜的,和綠丫說了會兒話,綠丫也就帶小全哥回去。等綠丫一走,楚氏又叫一聲姨媽,這個把月來,楚氏的心裡真是什麼都想過了,住的越久,就越覺得綠丫好,如果能做綠丫丈夫的妾,幫著她,也不算個不壞的主意。

  可隨即楚氏就想起別的事來,後娘為什麼待自己不好,不就因的恨自己的娘嗎?自己的娘都已經過世了,她還這麼恨,那自己要分的可是綠丫的丈夫。在婆家時候有個嬸嬸家有妾,妻妾成日爭吵,妻子說自己是大的,妾要聽從,妾說自己生了兒子,又得男人寵愛,你往一邊去。吵的那叔叔經常躲出去,有人取笑他該好好振振夫綱,免得這家裡妻妾爭風,鬧的日夜不寧。

  他還梗著脖子說小家小戶還管這麼多規矩幹什麼?為了兒子也不能不管妾,但妻子又是自己結髮,偏向哪邊也不好,於是只好出門躲避。若是自己做了妾,到時也爭執起來,哎呀,那可不好。畢竟看見自己的丈夫和別人恩恩愛愛,誰不會吃醋?

  張大娘一聽楚氏這樣叫自己就曉得楚氏又反覆了,急忙道:「哎呀你這孩子,怎麼又這樣?別的不說,你還到哪去尋這麼好的丈夫去?」就是因為尋不到,於是就會不甘心,楚氏的眉頭皺的更緊,不曉得該怎麼做決定。張大娘決定還是慢慢勸,頂好還是張諄主動納了。可是這個侄兒,還是和自己這邊不大親近,男人啊,都是娶了老婆就忘了別人的。

  綠丫可不曉得張大娘的想法,就算知道了,大概也只會說一句,伯母,您多慮了。到了臘八,綠丫和榛子往報國寺去,今日的報國寺門口,差不多是人山人海。榛子和綠丫離的有些遠就下了馬車,管家在前面開道,婆子丫鬟們簇擁著綠丫和榛子往裡面去。

  守在門口等著施粥的瞧這架勢,曉得來了富貴人家的女眷,也讓開一條路。綠丫抱緊小全哥,小全哥見了這麼多人十分好奇,在綠丫懷裡不安分地踢著腿。綠丫把兒子的腿抱緊一些,還拍他腿一下,小全哥不高興地把嘴嘟起,突然咦了一聲指向旁邊。

  綠丫順著他的手指望去,見那站了個小娃娃,雖在冬日也只穿了一件衣衫,頭髮有些亂,也不曉得多少日子沒梳過,瞧這樣子和小全哥差不多大,這是一個小乞丐。

  榛子也順著小全哥的手指望去,不由嘆了口氣:「這孩子,還不知道這天下有許多人吃不飽穿不暖呢。」綠丫見那孩子有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都是孩子,命竟完全不同,也不見她家大人在哪裡?

  想著綠丫就想乾脆打聽打聽,如果這孩子沒大人,就帶回家裡,還在想呢就有個三十來歲的女丐走過來,抓住那孩子的胳膊:「哎呀,我說你這不聽話的,怎麼跑這來了,小心衝撞到了人,你的小命就別想要了。你娘呢,怎麼不見?」這小娃娃的手指向另一邊,看來是說大人在那邊領粥。

  綠丫眼裡已有了淚,不等綠丫說話,管家娘子已經會意,上前給那小娃娃手裡塞了一個小荷包:「我們奶奶說,天冷,拿著去買件暖和衣衫穿。」那中年丐婦急忙拉著那孩子跪下,口稱菩薩心腸樣的奶奶。

  綠丫又瞧了一眼,在眾人簇擁下繼續往寺里走去,等走進寺里,那中年女丐這才站起身,要從小娃娃手裡拿過荷包瞧瞧到底是多少銀子,就見那孩子的娘走過來,這樣就不好瞧,順勢把荷包塞到那孩子的娘手裡:「你閨女今兒不知哪裡來的這麼大福,得了這麼多的賞錢,趕緊收起來,不然的話,被人瞧見又要來搶。」

  說著見那女子一點也不高興,抬頭瞧見她滿臉都是淚,不由嘆氣:「哎,我就和你說,挑個慈悲人家,把這孩子送去,到時也算全了她一條命,你也有銀子治病,不然的話,到時就是你們兩條命都沒了。」

  「我不賣孩子!」這女子把女兒抱緊一些,方才的情形一點也沒漏了,你們都過的很好,我就安心了,縱然我做了腳底的泥,可我也不會去賣孩子,我活著一天,就會護著我女兒一日,絕不讓她為奴為婢,受人欺凌。只是我撐不了那麼久了,我不知道,把她託付給你們,你們肯要嗎?

  秀兒抱緊懷裡的孩子,從沒有忘記當初說過的話,如果我過不了好日子,就讓我的女兒過好日子吧。小娃娃感覺到母親把自己抱的越來越近,抬頭對娘露出笑:「娘,不冷,銀子,你治病。」

  這傻孩子,秀兒又猛烈咳嗽起來,咳嗽的連孩子都快抱不住,卻不肯放手,看著那已瞧不見的人,該想個法子把自己的女兒託付給綠丫,綠丫一定會待她好的,只是瞧著她們倆今時今日的氣派,不知道怎麼才能近得了身?

  在寺門口和秀兒緣慳一面,是綠丫此後很難原諒自己的事情,如果早知道,那麼秀兒還能少受一些日子的苦,而不是在那苦苦思量,怎樣才能把孩子送到自己身邊。

  此時的綠丫和榛子已經進到禪房,喝過臘八粥,又去聽了幾個因果故事,也就準備回去,剛要走出禪房,就聽到外面傳來人聲,聽到有男子的聲音,兩人的腳步微微一滯。

  「連間空禪房都沒有,你們寺里,今日可真熱鬧。」這聲音聽來有些耳熟,不過不記得是什麼時候聽到的,綠丫不大在意,就聽到知客僧道:「秦三公子、蘇公子,今日真對不起二位,不然這樣,往方丈請。」

  還真是哪裡都能遇到這位秦三公子,綠丫不由瞧一眼榛子,榛子會意只淡淡一笑。接著就聽秦三公子道:「不必了,我們就往後院亭子裡坐坐就好。蘇兄,你也別真往人家方丈去。」

  「好吧,那就往後院去,這麼冷的天,虧你受得了。」蘇公子嘀咕一句就打算跟秦三公子往後院去,知客僧剛要送他們去後院就瞧見一個小沙彌過來說有一家人走了,知客僧道聲慶幸,請他們往那邊去。

  秦三公子嗯了一聲就往另一邊去,今日是聽說榛子也要來報國寺這才來的,可惜還是沒見到,或者自己和她真的沒有緣分?可是緣分這些事,不是該自己去爭的?

  秦三公子心裡念著,剛要進禪房就見另一邊的禪房裡走出幾個人,被簇擁著的明顯是榛子和那位張奶奶。秦三公子只覺得心裡有個地方,刷一聲滿開了花,急忙走上前攔住榛子一行:「杜小姐,今兒你也來喝臘八粥?」

  這麼明知故問的話讓綠丫往秦三公子那瞧去,心裡嘀咕著,等著榛子開口。榛子沒想到等了會兒還是碰上秦三公子了,落落大方地道:「秦三公子久違了。」

  榛子的落落大方讓旁邊的蘇公子咦了一聲,三年沒見,這位杜小姐越發和原來不一樣了,難怪這回秦三公子捨不得放手,執意要娶她為妻,聽說定北侯夫人被氣的心口疼,差點起不了床。可瞧現在這樣,分明是杜小姐不肯應這婚事。

  作者有話要說:寫秀兒這段,你們別打我別打我,設定就是這樣,默念一萬遍。我不是秀兒的後媽,我是她親媽,親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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