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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朦朧熱霧中,落地鏡倒映出兩人模糊的身影,若隱若現,越發讓人浮想聯翩。

  直到容小變態溫度持續升高。

  顧星檀驀地反應過來,他詩中的『玉樹瓊花』指的什麼。

  臉頰一瞬間燒得比之前抹掉的口紅還要艷麗。

  啊啊啊啊。

  這都是什麼虎狼詩詞!

  顧星檀呼吸難抑,那雙掛著水珠的眼睫似鴉羽般亂顫,連帶著心臟,砰,砰砰,砰砰,毫無規律。

  「容、禽、獸!」

  「偽君子!」

  美人罵人也是美的。

  容懷宴視線掠過那緋色靡麗的臉蛋,仿佛春日最熱烈的海棠花,嬌艷欲滴。

  頓在她那雙纖長的腿部,原本肌膚那一枝灼灼搖曳的海棠花枝,已消失不見,又化成了一捧白生生的雪。

  「看什麼看,松、手!」

  顧星檀強撐著理智,想要脫離他的懷抱,以及那存在感極強的容小變態。

  花灑突然被他打開。

  溫熱的水兜頭澆了下來。

  「喂!」

  有了水,摩擦力越發小。

  蒸騰的霧氣之間,男人如畫眉目,難得浸染了一抹薄欲,在她耳邊低低稱呼了句:

  「小海棠。」

  這個稱呼——

  顧星檀瞳孔陡然放大,檀口張著,剛要問:「你……」

  忽而。

  少女纖細天鵝頸無力地仰靠在容懷宴線條漂亮的胸口位置,垂落的柔順烏髮滑過骨骼分明的鎖骨。

  微卷的發梢,緩慢而有規律,一點一點,掃過男人勁瘦腰腹,

  ……

  ……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顧星檀全身都被那股冷雪烏木香浸透了個徹底,神思恍惚間,耳畔依稀不斷迴蕩著男人用那種似冷玉清貴低涼的聲線,緩緩喚她——

  「小海棠。」

  由於容懷宴這句『小海棠』,讓顧星檀這一夜,恍惚做了許多錯亂的夢境。

  翌日。

  天蒙蒙亮時,外面光線沿著木質的窗戶照了進來。

  原本安靜睡著的美人兒驚醒般,驀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剛起了一半,又重新倒回去。

  身上極厚的被子重重『砸』了下來。

  談老爺子家裡收集了不少字畫作品,其中多為破損嚴重的古董,老人家愛畫如命又不怕冷,即便是寒冬臘月,家裡溫度都不會調的太高。

  所以每個房間的被子,都是極厚的。

  除此之外,容懷宴的手臂還箍在她腰間。

  顧星檀仰回枕頭,望著天花板幾秒,一鼓作氣掙脫他的桎梏,氣勢洶洶喊:「容懷宴!」

  話音剛落。

  少女纖若柳枝的腰再次被那雙手臂若無其事地攬了回去,男人清冷矜雅的聲線,此時染著幾分靡麗慵懶,「被子。」

  「要什麼被子!」

  顧星檀直接把他身上的被子掀開來,清晨寒氣瞬間侵襲至皮膚,隔著薄薄的黑色睡袍,清晰看到男人身上肌理壁壘分明。

  就很性感——

  不對不對,現在不是欣賞男色的時候。

  顧星檀把被子團進自己懷裡抱著,不給他扯回去的機會,漂亮眸子帶著審問意味:

  「說,你怎麼知道我的小名?」

  昨晚雖累極而眠,腦子裡卻一直惦記著這個問題。

  難怪啊。

  那麼多花,容懷宴卻選擇她身上畫海棠花枝。

  原先以為他知道自己喜歡海棠,平時用的也是海棠香。

  現在想想,是她天真了,哪裡有那麼巧合的事情!

  『小海棠』是媽媽給她取得乳名。

  顧夫人雖生在四季分明的陵城,性子卻像是那種典型江南水鄉里走出來的大家閨秀,聲音溫軟又動聽。

  顧星檀對母親的記憶已經開始模糊,卻依舊清晰記得她是如何用唱曲兒一樣的調調,喊她『小海棠』的,承載了她所有的童年。

  所以,當九歲那年,顧夫人去世,年幼時候顧星檀在失去母親後,聽不得任何人再喊她『小海棠』,後來家裡人將這個名字視為禁忌。

  即便如今長大,不再像小時候那麼偏激執拗,也鮮少有人再提。

  顧星檀秀美的眉尖略略皺著,從他讓她畫畫、又教她畫畫開始,現在又喊出了她的小名。

  容懷宴揉著眉梢坐起身,視線掠過顧星檀擰著眉頭的漂亮臉蛋。

  由於房間溫度低,容太太總是往他懷裡鑽,像是八爪魚一樣,一點縫隙都不留,很考驗男人的自制力。

  她倒是睡的香,他卻一夜都沒怎麼睡。

  陽光斜斜照進來,一半灑落男人那張輪廓精緻的側顏,卻見幽暗沉靜的雙眸被映得成了琥珀色,乾淨透徹,仿佛能看穿一切。

  顧星檀卷翹的眼睫微眨了下。

  卻見他緩緩起身,雲淡風輕地套上隨意掛在旁邊屏風架子上的睡袍:「我怎麼知道容太太的小名?」

  「你知道!」顧星檀下意識反駁,「昨晚還叫過!」

  總不可能是她的幻聽吧?

  卻見男人似是思索。

  片刻後。

  他清明的眸底似是瞭然,俊美面龐氣定神閒:「原來小海棠是容太太的小名。」

  在顧星檀開口之後,視線掠過她探出被子裡,那條曾經畫了海棠花枝,如今雪白纖長的小腿,意味深長地補了句,「與你很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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