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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他哭著在院子裡挖個坑,把吃剩的蘋果核埋了進去。」肖開顏說,「再後來,就沒人敢吃他的蘋果了。」

  徐彥洹聽得好笑,心說沒想到當年收到的那幾個蘋果,意義如此非同一般。

  俞心橋沒來得及堵肖開顏的嘴,在徐彥洹面前顏面盡失,氣呼呼地趴在桌上,臉埋在臂彎里,露出兩隻紅透的耳尖。

  慶祝完回家的路上,俞心橋打開車窗,初夏的晚風吹動額發,他愜意地眯起眼睛,哼了一路小曲兒。

  到家進門,俞心橋先打一個養樂多味的酒嗝,宣布道:「我要吃蘋果。」

  徐彥洹就去給他削蘋果。

  削完切成塊裝盤,俞心橋用牙籤插起一塊塞自己嘴裡,下一塊送到徐彥洹嘴邊。

  徐彥洹沒接,問他:「吃你的蘋果,你會哭嗎?」

  「不會啊。」俞心橋搖頭,「我的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像是不知道自己無意識說出來的話有多撩人,微醺的俞心橋還在發懵,就見徐彥洹一言不發地靠近,而後輕捏他的下巴讓他抬頭,緊接著一個吻落了下來。

  這次是清甜的蘋果味。

  起初是徐彥洹主動,很快俞心橋就抓住他的襯衫前襟,仰起脖子迎接。

  這是一個不受束縛的、無所顧忌的吻,兩個人都從中感受到久違的暢快。

  許久,俞心橋趴在徐彥洹肩上喘氣,小聲說著:「結束了,都結束了……」

  冗長的噩夢終於結束了。

  再也沒有人能傷害你,再也沒有人能成為我們之間的阻礙。

  俞心橋把白薇和陸夢說的話轉告給徐彥洹,對他說:「這些年,辛苦你了。」

  事實上這些話曾有許多不同的人對徐彥洹說過,包括白薇,王叔叔,班主任,甚至是隔壁的鄰居大嬸。他們不是心懷愧疚,就是對他的遭遇表示同情,這種話他就聽過太多,早就麻木到波瀾不起。

  徐彥洹向來理智,認為沒有人能感同身受別人的痛苦,因此不需要任何人同情他的「悲慘」。可不知為什麼,這話從俞心橋口中說出來,是那麼的不同。

  好像旁人說的那麼多句「你很好」「不是你的錯」,都沒有俞心橋的一句「辛苦你了」來得戳心。

  俞心橋的手掌很輕地撫摸徐彥洹的臉:「演奏會之前你發信息誇我很棒,我也想對你說,你已經很棒了。」

  畢竟難的不是胡一把好牌,而是打好一把爛牌。

  徐彥洹本就出類拔萃,從今天開始,他的人生將洗淨塵灰,再無陰霾。

  這才是原本該屬於他的閃耀人生。

  而徐彥洹,像是沒聽到他的誇讚,一雙手箍住俞心橋的腰,輕鬆地將他抱了起來。

  突然的雙腳離地讓俞心橋嚇得倒吸氣,他忙回抱住徐彥洹,緊張道:「你、你幹嗎?」

  徐彥洹沒說話,大步流星走到書房,掃清琴蓋上亂七八糟的樂譜,把俞心橋放了上去。

  鋼琴蓋狹窄,俞心橋坐得不安穩,分開的兩腿順勢夾住徐彥洹的腰身,手臂也環緊他的脖頸,藤蔓一樣攀附在他身上。

  倒是不笨,至少明白眼下是何情況,也知道接下來將要發生什麼。

  對上徐彥洹那沾染情慾變得得深暗的眼眸,俞心橋咬了咬被親得發紅的嘴唇,哼哼唧唧地問:「你、你是不是,早就想在這裡……」

  「是。」徐彥洹坦然道。

  鋼琴是俞心橋的王座,彈鋼琴的俞心橋便是那從天而降的精靈之王。

  他高貴,純淨,美好得不該存在於人間,因此每當伸手觸碰他,都會產生一種要將他拽入骯髒塵世、瀆神般的戰慄感。

  即便沒有哭,俞心橋的眼睛也濕漉漉的泛著光。此刻他面頰潮紅,分明害怕卻不抵抗,似在等待徐彥洹劈開荊棘,穿越黑暗,走到陽光之下,將這顆獨一無二的果實摘下。

  或許,是無力抵抗。

  墜入的前一秒,俞心橋聽見徐彥洹嗓音低啞:「早就想了……想了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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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藍月光重出江湖

  第40章 →不要忘記我愛你。

  初夏的夜晚氣溫微高,空氣中蒸騰起層疊熱浪。

  在鋼琴上只待了半個小時,因為俞心橋怕把琴弄髒,挨著徐彥洹小聲說:「我們、我們回房間。」

  徐彥洹顯然還想在這兒,靠在他耳邊說:「給我一個理由。」

  熱息噴薄在耳畔,俞心橋汗濕的脖頸揚起,嘴巴無意識張了張。

  「我、我不行了……」俞心橋帶著哭腔央求道,「我受不住了,我們回房間吧……好不好啊哥哥。」

  結束後,被問到這稱呼是誰教的,俞心橋用被子蒙住臉:「我自己想的。」

  反正他現在是十八歲,管二十四歲的徐彥洹叫哥哥,非常合理。

  徐彥洹不太信:「那在酒吧的時候,肖老闆……」

  「她教我的是另一個。」

  「叫來聽聽。」

  「不行。」

  「理由?」

  「留著下次利誘你的時候用。」

  「……」

  總之,雙方對這個新稱呼產生的效果都很滿意。

  睡前徐彥洹又哄著俞心橋再叫幾聲,俞心橋困得哈欠連天,含混不清地喊著,直到察覺到什麼猛然睜大眼睛:「你、你怎麼又……」

  徐彥洹看他一眼,像在說——明知故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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