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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亮,月亮升起來了。」

  一邊大口吞吃從身上摳出來的鱗片,平頭男開始高聲吟唱,「月亮,月亮掉下來了。」

  「月亮,升起來了。」

  「月亮,掉下來了。」

  「當月亮再次升起,祂——」

  平頭男子的腦袋發生一百八十度的旋轉,他定定的看著葉良辰,一字一頓,「看見你了。」

  葉良辰嘆了口氣,他按住自己的臉,面無表情的將順著帶有海腥臭的風一張一合的鱗片一一拔掉,動作快極了,快得說完話就自爆平頭男子氣息還沒完全消失,葉良辰血肉模糊的臉上就不見半片鱗片。

  如人類一般鮮紅的血順著他的臉頰滑落,葉良辰攏了攏領口,偏頭看向一邊毛全部炸起來卻完全不敢動的三尾暗影貓,「發生了什麼?」

  不遠處,混雜了鱗片的血肉在飛速腐爛,走廊眨眼間就臭不可聞。

  他似乎聽到了楚玥「什麼東西這麼臭」的疑惑,又似乎聽到了不遠處宴會廳中逐漸變大的吟唱聲,他什麼都沒有管,就那樣靜靜的看著三尾暗影貓,直到三尾暗影貓通過與他連結的視野,將楚玥到達三樓宴會廳後發生的景象一股腦的塞到葉良辰腦海,眨眼間弄明白一切的他突地輕笑一聲。

  血不再往下滴,臉以肉眼可見速度恢復的葉良辰抱起恢復成巴掌大小的三尾暗影貓,笑得燦爛極了。

  「今晚,我們吃烤雞。」

  他抬步,往盥洗室的方向走。

  不遠處的宴會廳中,最近去過東海的、吃過鮫人肉的全都抬著頭,高聲吟唱著「月亮升起來了」,由一開始的雜亂逐漸齊聲起來,驚得廳內的正常人不自覺後退、遠離。

  「月亮,升起來了。」

  「一切結束了。」

  「月亮,掉下來了。」

  「一切開始了。」

  「月亮,月亮…………」

  伴隨著他們仿佛在耳邊吟唱一般清晰,又仿佛從遠處傳來的吟唱,宴會廳內逐漸充斥了帶有海腥臭的氣息,桌上的食物在一肉眼可見的速度腐爛。

  在場的沒有一個是普通人,但誰都不敢妄動。

  最早開始吟唱的女子抓撓著自己身上突然長出的鱗片,裙角爬上了白色的蛆蟲,她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現,臉上仍舊笑著的,笑得燦爛極了。

  除了她,周圍吟唱的人也基本都是如此表現,看得人毛骨悚然。

  前不久和女子約定一起賞月的男人不復平時的從容,「這是怎麼回事?」他不自覺的退到了距離女子最遠的位置,衣領上還有著被抓撓的痕跡。

  他在茫然,不少人卻下意識遠離了這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正在盥洗室整理裙擺的楚玥聽到了一些動靜,她摸了摸胳膊上莫名其妙生出來的雞皮疙瘩,開始思索要不要出去看一眼。

  雖然盥洗室距離宴會廳並不遠,但她聽到的聲音仍舊影影綽綽,甚至讓楚玥以為只是錯覺。

  楚玥看著鏡子,鏡中的自己朝她歪了歪頭。

  「妹子,要做個鏡子占卜嗎?」

  楚玥:「……!!!」

  嚇得連連後退幾步,楚玥又歪頭朝鏡子看過來,這才發現她不是撞鬼了,是撞到了只能在鏡中出現見人就想占卜收錢的打工鬼。

  鏡中鬼頂著和楚玥一樣的臉,歪頭捧臉,朝她賣萌,「妹子,占個卜嘛,可以看你最近會不會走桃花運的哦,五百塊一次,超準的哦,不准不要錢哦。」

  說到後面,鏡中鬼的波浪音都出來了。

  呵呵乾笑兩聲,話都不敢多說一句,楚玥拎著裙擺,直接往外走。

  注視著楚玥離去的方向,鏡中鬼感嘆有些可惜,「真奇怪,我那麼可愛,為什麼不願意靠近我?更不願意讓我占個卜呢?」

  「明明只差一點兒,我就能吃到了啊……」

  伴隨著這聲嘆息,鏡子蒙上了一層水霧,鏡中鬼消失了。

  另一邊,楚玥拎著裙擺一走出盥洗室,就撞到了一個人身上。

  「哎?」

  手剛剛被對方扶住,楚玥腳下就不小心踩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伴隨著一聲讓她以為是錯覺的「嘰」,差點滑倒在地的楚玥被人摟住了腰。

  眨眨眼,待得銀髮藍眼的男子扶著她站穩並放開手,楚玥這才回過神。

  「葉微塵?」楚玥有些疑惑,「你怎麼在這裡?」不等面前的男子回答,楚玥自顧自得到了答案,「不好意思,我問了一個蠢問題。」既然能在這裡肯定不是普通人,她這個問題毫無意義,還不如感謝對方剛剛出手扶住了她。

  楚玥從善如流的開始道謝。

  銀髮藍眼的男人一身黑色西裝,他朝楚玥輕點了下頭,腳下踩著剛剛滾出來的鳳凰的喙,因為距離楚玥極近加上她裙擺過大,楚玥一無所覺。

  宴會廳中的聲音越來越大。

  記起最初目的的楚玥下意識的扭頭看過去,「發生了什麼?」

  一隻帶著微涼氣息的手,蓋住了她的眼睛。

  「不要看。」

  銀髮藍眼的男子從背後將楚玥擁入懷中,靠近她的耳邊,「不要聽。」

  他抱著楚玥,緩緩後退。

  隨著銀髮藍眼的男子移開腳步,地上羽毛凌亂的鳳凰得到自由,跳起來就想往楚玥裙擺下鑽,卻突然被一隻穿著黑色皮鞋的腳踢到一邊。

  咕嚕咕嚕的滾到牆角邊,鳳凰用翅膀抱著腦袋,默默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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