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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宏只知歷代儲君有暗衛,可他忘了自己的位置怎麼來的,在郁家還未退出京城時,宸王德賢勢大,才是百官看中的儲君。

  那南疆的王是個人精,早早就送來六名暗衛討好宸王,彼時先皇亦對此默認,心下暗喜自己擇儲君的眼光世人可證。

  只是天有不測風雲,郁家的垮台從世交林家開始一夜就走向了下坡路,男在官位者非貶即殺,女在外嫁者非病即死,一時人丁凋零,罪名摞疊再起不能。

  母族不足以支撐宸王即位便罷,可是聲名狼藉,再立儲君恐遭御史口誅筆伐,先皇無奈之下只得立莫宏為儲君。

  南疆王聽聞消息,暗自慶幸自己送去的暗衛不是儲君規格,六名暗衛只做一份大禮,真正的儲君,仍是用十二名暗衛討好,過往站錯隊的事便只口不提,世上除宸王外鮮有人知。

  時值十一月冬,安州刺史上報安州災情,帝派軍送數萬糧草至安州,淑妃楚氏有喜,擬皇貴妃之位,恰逢太子莫南喬病,帝暫放參政之權,又愛子心切,允諾太子於家中暫歇三月,待病癒再歸。

  而京城中另一件對於權貴中可大可小的事,便是北軍統領換了人。

  回南陽之前柘霜又約過張清英一次,照例算上一掛,這次柘霜什麼也不說,只是盯著這卦象似乎在笑,張清英不明所以,忍不住問:「到底怎麼了?」

  「天機不可泄露,」柘霜搖搖頭,又提起了張清漪的婚事,「你真要急著走,你可知清漪婚事就在半月後?」

  「這麼早?」張清英一愣。

  柘霜輕抿一口茶水,想必張順志知曹恆權握於手,不如就順水推舟將張清漪嫁出去,免得徒生變故,他抬眸道:「不留下來送她嗎?」

  自然是要送的,當日十里紅妝,張清英親自將妹妹送往曹家,他騎在馬上神情冷淡,心下卻恍惚。

  從娘親小屋裡打扮好的妹妹眉目灼灼,鳳冠霞帔硃砂唇,處處是新嫁娘的嬌羞,他盯著看卻覺得心下悶,出門去見楚晟在一旁等他,心下才好受些。

  將張清漪的手鄭重地交給曹恆,這新郎官激動得像當場要行個大禮,珠簾面紗撩起,他瞧見裡頭的人含羞看他,當時眼角潤濕,心下感激楚瑾知遇之恩。

  大紅燈籠高高掛,京城少見的迎來一場喜事,帝王加持的婚禮格外隆重,叫蕭條的秋冬都火熱幾分,楚晟坐在喜宴上等張清英,張順志今日嫁女,私下結交的官場權貴個個到場,他風光無限,自然喝得臉紅酒酣。

  張清英與他向來說不到幾句,楚晟也未曾和這位大人有過接觸,張順志今日卻逮著他說了許多閒話。

  楚晟聽不懂張順志言語裡雲裡霧裡的心腸,他頭暈眼花,討厭與不認識的人多接觸,起身離開更是不禮,只好強撐著坐著勉強賠笑。

  正是話到一半,張清英打理好事務從後院出來,見張順志不停和面有菜色的楚晟說話,楚晟往後躲,張順志這老狐狸好似看不懂拒絕一樣湊上去,甚至拿起一杯酒要強行往楚晟嘴裡灌,張清英眉頭一跳,快步走過去將張順志攔下。

  「他不愛喝酒。」張清英撒起謊來叫人摸不透,張順志瞧著他護雞仔一樣的姿態難得笑了笑,他將酒杯一舉遞給張清英:「你妹妹今日出嫁,你這做哥哥素日不沾酒的,這杯喜酒你不喝,也不讓你友人嘗嘗?」

  「清漪出嫁,這一杯喜酒我自然是要喝的。」張清英斂眉接過酒杯一飲而下,楚晟連阻止的話都來不及說出口。

  「好小子,好小子,哈哈,我知你不喜歡你老子我,倒是對妹妹偏得多。」張順志喝醉般大笑,他伸手拍拍張清英的頭,被張清英一把推給了一旁待命的小廝,他的語氣生冷,像只是說著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首輔醉了,扶他回房。」

  作者有話說:

  二更失敗遼,明天努力

  第89章

  安州處北,地貧災重加之經年匪亂,民生凋敝水利不修,一年到頭來日子雖然貧苦,可年也是要過的。

  從京城撥款下來的賑災糧食由張清英親自護著,每過一個關卡總有些官員想舔一舔這層油皮,都被張清英一把寒刀逼得不敢動作。

  誰讓這位又是首輔的兒子得罪不得,只能眼巴巴看著這肥肉從自己眼前溜走。

  楚晟沿路也算看清這些官員的心思,心下越發感嘆張清英出身世家而不偏不倚。

  他偶一次不小心談起張順志剛要懊悔道歉時,張清英少見平和開口:「他是個會做官的人,也是個適合待在皇帝身邊的。」

  至於什麼是會做官,什麼是適合待在皇帝身邊,楚晟見張清英只低下頭擦刀不說話,便也知趣不再問。

  從京城到了安州境內,楚晟早已沒有頭一次的不適,反而心下喜悅,有著一股倦鳥歸林的衝動,他時時從馬車裡探出頭,見山水墨色蒼茫,此刻除卻蕭條,竟是熟悉和平淡的恬意。

  他們回來的時間正正好,過幾日便是小年關,楚瑾替他二人接風洗塵,打理好南陽便要回陵暘,只是此時南陽無主,莫瑀進退兩難。

  京城裡還沒擇新上任的太守,這偌大一郡過個年沒人守著,都是苦怕了的人哪裡肯庇護傘離開。

  聽聞他五人和蒼狼軍都要走,皆是從家中出來在長長的街道上站了兩排。

  無人說話,就這樣默默看著,腳下無石無藤蔓,卻像被纏住絆住般走不動,楚瑾望著人群里看向他呵呵一笑的祝石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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