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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雌父,玫瑰園最後一朵玫瑰花也謝了。」

  藍星感覺自己長大了一些,正坐在地板上用彩色的紙疊著玫瑰花,身邊是一輛類似輪椅的代步車,車上坐著那隻金髮臉色蒼白的蟲。

  只是這時候那隻蟲更顯憔悴,紫灰的瞳仁顏色淺淡得近乎透明,他久久沉默著,像是失去了意識,過了許久才痴痴地吐出兩個字:「死了。」

  小小的藍星正好折完一朵粉橙色的紙玫瑰,他將紙玫瑰放到金髮蟲半蜷曲著的手中,又細心地整理了金髮蟲的披肩,才微笑著說道:「玫瑰是不會死的,明年還會再開,後年也會,大大後年也會。」

  金髮蟲愣愣地看著他,也不知道聽懂沒有。

  第二年,整園的玫瑰花又冒了新芽,長出了翠綠的葉子,露出了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再過幾天,所有的玫瑰花又要爭相綻放。

  他來到花園,跟工作著的花匠一再確認開花的時間:「後天能開嗎?」

  「放心吧,小少爺,後天就能全開了。」幾個花匠笑著回復他同一個答案。

  「嗯嗯,後天是雌父的生日,我要讓他看到滿園的玫瑰花。」小藍星樂顛顛地背著小手,在花園裡巡視,心裡期盼著等雌父看到滿園子的玫瑰花,身體就會好起來。

  可就在那晚,他花了一個下午巡視完的玫瑰花園全毀了,玫瑰園火光沖天,不時傳來激烈的戰鬥聲。

  當他哭著要撲出屋外時,因為精神力反噬、意識已經模糊了一年多的諾蘭德忽然清醒地從代步車站起來,一把抱住他,將他塞進隨指令到來的DO-0號機:「米可,好好活下去,幫雌父看每年盛開的玫瑰。」

  「不——」他驚慌地看著被病痛折磨得骨瘦形銷的諾蘭德,「雌父,我們一起走。」

  諾蘭德顫顫巍巍地摸了摸他的臉:「記得你雄父是什麼樣的蟲嗎?」

  「記、記得,」藍星感覺到胸腔一陣疼痛,可還是凝噎著回答。

  「那就好。」諾蘭德親了親他的額頭,「只要你記得,我們就會永遠陪在你身邊。」

  廝殺聲越來越近,諾蘭德將他按進了DO-0號機。

  在DO-0號機的胸甲合上時,他聽到諾蘭德對機甲下了最後一道指令:「永久指令,DO-0號機全力保護米可。」

  DO-0號機用金屬質感的AI音有力地回復道:「收到永久指令,全力保護主人米可。」

  「藍星、藍星……」一聲聲輕柔的呼喚將藍星帶離記憶的洪流。

  湛藍的眼睛睜開,一隻手撫去隨之落下的眼淚,鬆了一口氣般吻了吻他的額頭。

  「賀岩。」

  「怎麼樣?好些了嗎?」賀岩俯身看著藍星,幽黑眸子裡的水汽洇到濃密的睫毛上,顯得濕漉漉的。

  「你哭了?」藍星心疼地抬手想要去擦,半路被賀岩握住,放到唇邊吻了吻。

  「我沒事。」賀岩的聲音帶著些許鼻音,「倒是你,現在還覺得難過嗎?」

  「還有一些。」藍星抿了一下唇,「賀岩,我想起了很多事情。」

  「嗯,我知道。」賀岩抽了一下有些堵的鼻子。

  他不放心,所以一直在感知藍星的情緒,於是就跟著藍星一起經歷了記憶恢復時的心情起伏。

  其中有孩童般簡單純真的快樂,也有失去至親時的痛心疾首,還有咬牙堅持的刻苦隱忍。

  所以他猜測,藍星應該是恢復起了大部分的記憶。

  ——

  翌日,森傑教授被請到了里雅皇宮幫藍星看診。

  「情況很穩定。」森傑教授驚喜道,「精神力和精神狀態都沒有受到什麼影響,這應該跟平時的正確引導和疏通有關。」

  聽到森傑這麼說,賀岩和米諾才稍稍放下心來。

  倒是藍星,自從恢復記憶後整隻蟲透露出一種格外成熟穩重的氣息,仿佛一夜間長大般。

  「我都說了我沒事。」藍星說話的語氣里也少了幾分失憶時的孩子氣,「我想參與黑暗航道的搜索行動。」

  一直坐在床邊守著藍星的米諾騰地站了起來:「不行,絕對不行!」

  「我已經恢復記憶了,在去年一年裡我參與過十幾次黑暗航道的探索,知道每個穩定基站的位置,熟悉裡面的磁場變化。」藍星固執道,「雄父,我有信心能把雌父帶回來。」

  米諾沒有猶豫再次拒絕,堅定道:「我有信心,你雌父能自己回來。」

  趁著米諾有些心煩地別開臉,藍星皺著眉頭,癟著嘴有些可憐巴巴地用眼神向賀岩求助。

  賀岩知道藍星的想法,在藍星的記憶里,曾發生過無力挽回的事情,所以他才會一直努力,讓自己越來越強大,擁有能守護自己在乎的蟲和事物的能力。

  現在藍星一定覺得,既然記憶都恢復了,在明知道有能力幫助庫斐的情況都下不行動,等真的出事的時候,他一定會後悔不已。

  可是,賀岩和米諾一樣,讓還不知道情況是否穩定的藍星進入黑暗航道,他做不到。

  思襯片刻後,他提出了一個折中的建議:「陛下,不如讓藍星回軍部,指揮這次的搜索行動。」

  第70章 執念

  對於賀岩的提議, 米諾只垂眸思索了片刻便同意了,但他讓藍星保證去了軍部不能亂來,不能獨自一蟲跑去做危險的事情, 比如駕駛機甲去黑暗航道之類的。

  藍星原本因為有轉圜餘地而變得明亮的眼睛立刻暗下了幾分,像是被戳中了小心思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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