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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慎之道:「當年的事情,只有現在的司馬中大夫知情,但他若是說出當年的實情,中大夫本人必然也會被問罪,於情於理,他都不能說出當年的事情。但如今章邯和他的兄弟們都成了逃兵,根本無法作證,能作證的只有司馬中大夫一人……因而慎之才想出了這麼一個法子。」

  他指了指案几上空掉的奶茶耳杯。

  嬴政挑眉:「這和甜飲有甚麼干係?」

  陳慎之道:「這不是甜飲,喚作吐真水。」

  「吐真水?」嬴政狐疑。

  陳慎之信誓旦旦的道:「吐真水,便是但凡飲下此水,只能說真話,無法說假話,嘴巴就好像不是自己的嘴巴,無論有多想說假話,一旦開口,說出來的絕對會是真話。」

  嬴政心竅咯噔一聲,瞪著那兩隻空掉的杯子:「胡鬧!你給朕……給朕飲了吐真水?」

  陳慎之憋著笑,奶茶怎麼可能是吐真水呢,他故意道:「陛下,可覺得現在十分想說真話?」

  嬴政皺眉不言語,似乎當真了,生怕自己一開口,就會說出真話。

  陳慎之見他要說不說,不敢開口的樣子,實在沒忍住笑了出聲來,道:「陛下,您怎麼還當真了?這天底下真的能有吐真水兒麼?那司理的業績早就頂天了。」

  嬴政:「……」

  嬴政沒好氣的看著陳慎之,敲了敲案幾,打斷了陳慎之的話頭:「敢情你做奶茶,就是來消遣朕的?」

  陳慎之道:「這倒不是。陛下誤會了,慎之做的奶茶,的確是「吐真水」,但並非針對陛下,而是針對司馬中大夫。」

  嬴政奇怪:「你不是說沒有真的吐真水麼?怎麼現在又變卦了?」

  陳慎之解釋道:「吐真水自然是假的,但是針對司馬中大夫,那就是真的。慎之聽說,司馬中大夫對羊奶不服。」

  這點子小事兒,嬴政從來不關心,也從未聽說過。

  陳慎之道:「陛下等著看好戲罷,只是還需要陛下幫一個忙。」

  「何事?」嬴政道。

  陳慎之道:「需要陛下親自監審司馬中大夫,有陛下坐鎮,威嚴不可方物,這奶茶吐真水才有作用。」

  嬴政頷首道:「好啊,朕倒要看看,你的吐真水,能不能吐真!」

  陳慎之悠閒了好幾天,突然要提審司馬中大夫,不止如此,陳慎之還邀請了嬴政前來旁聽監審,陛下都來監審,司理的官員自然一個也不能缺席,場面可謂是異常宏大。

  司馬中大夫有些犯怵,他沒想到陳慎之會要求陛下監審,更沒想到陛下會答應陳慎之這樣「無禮」的要求,會審的當天,司馬中大夫嚇得同手同腳,幾乎忘了怎麼走路。

  淳于越見到他,小聲叮囑:「沒有甚麼是可以懼怕的,只要你抵死不說,記住,一定不能多說。」

  司馬中大夫使勁點頭:「是是,我知道了……」

  眾人進入政事堂,嬴政已經在坐了,坐在最上首,陳慎之與百官站在一旁班位上。

  嬴政幽幽的道:「今日朕只是旁聽,你們不必在意,該怎麼審,便怎麼審。」

  「敬諾。」

  陳慎之拱手作禮,款款走出來,將章邯從圄犴提審出來,章邯跪在政事堂正中,司馬中大夫就站在他旁邊,章邯豈能不認識他?當年都尉雖然死了,但是他的副手倖免於難。

  陳慎之道:「司馬中大夫,陛下面前,可不能扯謊,慎之再問你一遍,當年軍中暴⚹亂,可另有隱情?」

  「無有隱情!」司馬中大夫迫不及待的道:「絕對無有內情!章邯因嫌棄中軍清苦,早有不滿,多次與都尉衝突,遂而引發暴⚹亂,偷盜兵器逃遁。」

  「你血口噴人!」章邯是個暴脾性,怎麼能容忍旁人誣陷?

  陳慎之道:「兩位稍安勿躁,此事疑點頗多,但二位各執一詞,正好相反,其中必有一人在陛下面前說了謊。」

  司馬中大夫額角有些出汗,反觀章邯一臉坦蕩蕩的模樣。

  「來人!」陳慎之朗聲。

  魏詹立刻端上一個木承槃,裡面放著兩隻羽觴耳杯,耳杯里自然是陳慎之精心熬煮的奶茶。

  陳慎之道:「此乃吐真水。」

  「吐真水?」

  「吐真水是何物?」

  「我怎麼從未聽說過?」

  陳慎之解釋道:「吐真水如其名,飲下此水,只能說真話,不能說假話。」

  羣臣喧譁:「竟還有這樣的神水?」

  「從所未聞,真有這麼邪乎?」

  「怕是假的,真不得!」

  陳慎之面對眾人的質疑,神態如常,悠閒自在的道:「這吐真水滋味甘甜,猶如天上瓊漿,飲而忘俗。但凡飲下此水,只能說真話。不過此水發作十足的慢,剛剛飲下此水,並不會吐真,如果說出的是真話,那麼一切如常,如果說出的是假話,身上便會瘙癢難耐,起紅疹,嚴重者猶如賴瘡,甚至吐息困難,危及性命!」

  司馬中大夫額角的汗水順著陳慎之的侃侃而談,終於地落了下來,他趕緊抬起袖袍擦了擦。

  陳慎之又道:「吐真水經過一晚上的沉澱,這第二日一早才能發作,那會子才真是吐真水,飲水之人,這輩子怕是都不能再說假話了!」

  他說著額,轉過頭來看向司馬中大夫和章邯:「不知二位可願當著陛下的面兒,試一試這吐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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