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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別、別殺我!三弟,我是你二兄啊!」田橫慘叫著。

  田橫的臉色冷酷,氤氳著冰霜,但他始終沒有對田榮下手。

  陳慎之挑了挑眉,道:「意料之中,既然如此,只當是田橫將軍自動棄權,這可如何是好,你們二人一個人都走不了,倒是讓朕免費看了一場好戲。」

  陳慎之故意浮誇的感嘆:「啊呀——誰說免費沒好事兒的?這免費的好戲,精彩、精彩啊!」

  罷了,揮揮手,道:「把叛賊押解起來,是了,如此神勇的田橫將軍如何能住在牢營中此等骯髒之地,給田橫將軍整理一頂營帳,好生安頓下來。」

  「敬諾,陛下。」

  一場好戲便如此收場了,甲兵押解著田榮回到牢營,押解著田橫進入了收拾好的營帳。

  嬴政挑眉看著陳慎之,道:「頑夠了?」

  陳慎之道:「陛下誤會慎之了,這怎麼能是頑?頂多是勞逸結合罷了,如今田橫的心防已然粉碎,別看他外表冷硬,但如今的田橫,便是一個沒人要的小可憐兒,只要陛下對他表露出一丁點兒的友好,田橫這樣感情用事之人,必然會知恩圖報的。田橫乃是狄縣的元老大將,到時候收服了田橫,還怕對付不了田儋麼?」

  「小可憐兒?」嬴政眼皮一跳,田橫那麼大塊頭,山一般的壯漢,肌肉虬髯有力,陳慎之竟說他是小可憐兒,害得嬴政掉了一身雞皮疙瘩,只覺得後背發毛。

  嬴政道:「你想如何感化田橫?」

  陳慎之思慮了一番,道:「無非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如今田橫心防脆弱,正是乘勝追擊,窮追猛打之時,陛下,咱們不妨趁熱打鐵?」

  嬴政又是一陣無語,為何招攬這種事兒,被陳慎之這麼一說,莫名有些猥瑣?

  田橫被關押在營帳中,只不過換了一個地方而已,還是重兵把守,公子嬰看到了田橫的武藝,又加派了一隊人手,有備無患。

  嘩啦——

  營帳被打了起來,借著暗淡的光線,有人從外面走了進來,田橫只看了一眼,是嬴政和陳慎之。

  陳慎之走到田橫面前,揮了揮手,趙高立刻端上來一碗粥水,遞到陳慎之手中。

  那粥水還冒著熱氣,滾燙新鮮,陳慎之一手端著粥水,一手拿著小匕,輕輕的攪拌粥水,散著熱氣,笑道:「田橫將軍,住在牢營怕是沒甚麼好吃食罷?來嘗嘗,這是膳房新做的皮蛋瘦肉粥,皮蛋醃製的透徹,黃嫩皮彈,瘦肉更是一丁點子腥氣也無有,入口綿軟順滑,十足鮮……」

  啪!

  不等陳慎之說完,田橫已然一個冷眼送過去,揮手直接打翻粥水。

  粥水是剛出鍋的,滾燙新鮮,一下打翻直接扣在地上,大半扣在了陳慎之的袍子上,還有一些扣在了陳慎之的手背上。

  粥水粘稠,溫度又高,陳慎之的手臂登時腫起水泡,十足扎眼。

  「田橫!」

  陳慎之還未發怒,倒是嬴政先發怒了。嬴政的性子素來嚴肅,身為秦皇,又十足的孤高,怎容田橫如此撒野,當即冷笑道:「你以為我們不敢砍了你的腦袋?」

  說罷,對趙高道:「愣著做甚麼?端冰凌水來。」

  「是是是……」趙高被「上士」一個呵斥,嚇得渾身激靈,不知怎麼的,愣是比被陛下呵斥還要怕人,趕緊一溜煙兒飛奔出去,端了冰凌之水,又飛奔回來,給陳慎之泡手。

  陳慎之被粥水燙了一下,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了燙傷的疼痛,這對於他來說還挺新鮮的。

  不過陳慎之並未動怒,甚至還是笑眯眯的,一副雲淡風輕,誰也不能讓他生氣的模樣,道:「田橫將軍,你這不用食,難道手足親情便能回來了麼?」

  「你?!」田橫被他扎心,怒目而視。

  陳慎之道:「朕說的也是事實,雖不中聽,但就是這麼個理兒,你也看到了,田榮是如何待你的,既然田橫將軍心灰意冷,何不歸順於朕?朕說過了,朕的肩膀,不介意借給田橫將軍靠一靠,哭一哭的。」

  田橫冷笑一聲,道:「就算我對田榮心灰意冷,也不表示我會歸順與你。」

  「田橫,」嬴政冷聲道:「不要給臉不要臉。」

  田橫嗤笑一聲,道:「我田橫命且不要,要臉何用?」

  啪啪啪!

  陳慎之撫掌道:「好,好得很,朕就是愛見這樣不要臉的。」

  田橫:「……」

  田橫一陣語塞,他一時竟聽不出來,陳慎之到底是誇他呢,還是罵他呢,怎麼聽起來怪怪的。

  田橫素來不善言辭,因而別過頭去,不與陳慎之說這些片湯話兒。

  陳慎之道:「其實……田橫將軍對狄縣已然死心了,對麼?田橫將軍雖是個實誠人,但並非是個痴子,你心裡明鏡兒一般,你很清楚田儋與田榮根本不是想要復興齊國大業,他們只是想要自立為王,對麼?」

  陳慎之一連兩問,田橫啞口無言。

  陳慎之又道:「田橫將軍心灰意冷,是有心歸順的,對麼?」

  「哼!」田橫冷笑一聲,道:「你前兩問,我田橫無法反駁,但這最後一問,何出此言呢?你怕是太過於自負了罷?」

  陳慎之笑眯眯的道:「田將軍此言差矣,這乃是自信,何談自負?田將軍若是無心歸順,何必與我們浪費這麼多話頭兒?如今的田將軍,更像是個撒嬌的大孩子,只是看朕有多少誠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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