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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橫被五花大綁,額角上暴怒著青筋,使勁掙扎著,聽到田榮的話音,這才慢慢平靜下來。

  平靜……

  不,田橫何止是平靜,他的心裡本是滾著熱血,然此時此刻,熱血突然被兜頭的冷水澆灌下來,一時間涼的透徹。

  陳慎之「啪啪啪」撫掌,輕笑道:「好啊,好啊,兄弟情深,終究抵不住國家大義啊,田將軍,你聽見了麼?你二兄讓你為國捐軀吶。」

  田橫的眼刀橫著看向陳慎之,冷聲道:「我乃是齊人,為國捐軀,是我應當做的!你休要挑撥離間!」

  陳慎之點點頭,道:「好,硬骨頭,真真兒是硬骨頭,朕喜歡。然……朕偏偏要挑撥離間。」

  他說著,轉頭看向營門之外包圍的齊人士兵,朗聲道:「田榮你聽好了,朕手裡有你的三弟作為人質,倘或你們現在不立刻退兵,田橫的人頭,便會落地,扔出營門,你們自己看著辦罷!」

  「將軍,怎麼辦呢?!」

  「將軍!」

  一時間,營門外面的齊兵混亂起來,看得出來,田橫在軍中人氣頗高,士兵們都焦急起來。

  田榮見這個場面,立刻道:「狗賊!你以為我會被你們矇騙麼?我三弟落在你們手裡,不管我軍是不是退兵,都只是有死而已,羞得花言巧語!」

  田榮是打定主意,不顧田橫的死活,轉頭對士兵們道:「我齊國的好兒郎!秦狗殺我貴女,扣押我齊人將軍,此仇此恨,不共戴天,來啊!衝進營中,片甲不留!!」

  「片甲不留!片甲不留!」

  齊兵吶喊著,蠢蠢欲動,便要開戰。

  就在此時……

  踏踏踏——

  是跫音。

  腳步聲幽幽而來,在這兩軍的夾縫之中,竟有人閒庭信步的走出來,十足悠閒自在。

  「是你?!」

  田榮納罕的睜大眼睛,險些以為看錯了人。

  來人一身白袍,身子瘦弱,腰身卻挺拔,自帶一股文人的儒雅,不正是頂著陳慎之軀殼的嬴政麼?

  嬴政走出來,站在兩軍之中,田榮看到嬴政,仿佛見鬼了一般,道:「你不是……不是被關……」

  「關在牢營中。」嬴政替他說了下去。

  嬴政的唇角一挑,道:「你還真是……愚頑。」

  「你?!」田榮指著嬴政,冷聲道:「田慎之!就是你,夥同秦狗,謀害貴女,你身為齊人,竟然連自己人都殺,何其歹毒!我齊人的好兒郎,眼前這個猘兒,再也不是你們昔日裡的幼公子,他不知廉恥,投靠秦狗,人人得而誅之,乃是我齊人之敗類!」

  嬴政道:「你口口聲聲,說我謀害貴女,可有證據?」

  田榮冷笑:「死到臨頭,還想詭辯?今日我便斬下你的項上人頭,為貴女報仇!!」

  「你看看那是誰。」田榮的大刀還沒舉起來,嬴政已然淡淡的說了一句。

  他站在兩軍的夾縫之中,無比的扎眼,仿佛是兩軍之中的一隻楔子,他淡然的舉起手來,眾人立刻順著他的手勢看過去。

  「嗬……」田榮應聲倒抽一口冷氣。

  「田、田……」

  「是貴女?!」

  「真真兒的是貴女!」

  「貴女沒有死!太好了,貴女沒有死!」

  竟然是田蘿!

  田蘿被簇擁著,慢慢走過來,她的面色紅潤,氣色也好不得了,哪有一點子中毒的徵兆,若說與之前有甚麼不同,仿佛是……稍微胖了點,更加圓潤可愛了。

  「怎麼、怎麼……」可能?田榮見到田蘿好端端的,仿佛見鬼了一般,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他分明親眼看到田蘿氣息奄奄,只差最後一口氣便會歸天,怎麼突然就好轉了過來,仿佛從來沒中過毒一般。

  是了,從來……未有中毒!

  田榮腦袋裡「噌」的一聲,似乎想到了甚麼,立刻抬頭怒目著陳慎之與嬴政,道:「你們……是你們……」

  田榮的聲音氣的打颭兒,在風中狂抖,好像隨時都會氣的腦淤血暈過去。

  陳慎之笑眯眯的道:「無錯,不管你此時在想甚麼,八⚹九不離十。田蘿貴女並非真的中毒,而是做做樣子,騙你的,怪只怪你……太傻。」

  「不可能!我分明看到……」田榮說到這裡,立刻住了聲,險些說漏了嘴。

  陳慎之道:「你分明看到甚麼?你分明讓貴女的貼身侍女去膳房下毒了,對麼?你分明看到貴女飲下了毒藥,對麼?」

  田蘿的侍女,的確在調理過敏的湯藥里動了手腳,她負責每日裡給田蘿熬藥,自然十足方便動手腳。

  讓田榮意想不到的是,其實陳慎之早就發現了。

  那日裡膳夫們忙著給難民舍飯,膳房中人手本就少,田蘿的侍女這個時候前來熬藥,膳房中只剩下陳慎之一人,陳慎之還走開了一會子。

  陳慎之笑道:「很方便下毒罷?」

  田榮心裡頭咯噔一聲,難道……難道是他們故意的?

  陳慎之又道:「田榮啊田榮,說你沒見過世面,真真兒是個沒見過世面的貨色。膳房雖人人遠之,人人不屑,但實乃重地,但凡軍中口糧,上至君王,下至兵士,都要食用膳房的膳食,你以為,膳房中為甚麼這麼巧,唯獨留下侍女熬藥?」

  「是你們故意的?」田榮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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