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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動過的……

  便是驢打滾兒。

  田蘿似乎很喜歡甜食,這道驢打滾兒吃的津津有味,方才陳慎之親眼看到她食了一塊。

  眼眸一動,陳慎之似乎明白了,田蘿怕是對黃豆過敏。

  而宴席之前,田榮突然來找茬兒,說是要做白糖的吃食,貴女十足喜歡黃豆,又不喜歡黃豆的外形,起初陳慎之以為只是單純的找茬兒,沒想到……

  田榮竟然別有心思。

  陳慎之腦海中快速的旋轉,看田榮這模樣,分明是知道田蘿對菽豆過敏,田蘿本人也應該知道自己對黃豆不服,所以田榮才讓不知情的陳慎之將黃豆做在菜色里。

  但觀田榮的舉止,田蘿發病之時,他躲得八丈遠,一副害怕被傳染的模樣,在加上這個年代對過敏沒有系統性的了解,很顯然,田榮又不知道田蘿的過敏是不傳染的。

  這麼一想,陳慎之瞬間明了了。田榮故意讓陳慎之做一些田蘿食了會過敏的吃食,田蘿宴席之上當場「屍變」,形容可怕,想來是田榮以為田蘿的「天譴」是會傳染的,所以想要讓田蘿當場發病,禍害整個秦軍營地,一旦秦軍染上疫症,狄縣便可以一舉攻下,以少勝多。

  甚至嬴政也染上了疫病,便可以讓不可一世的秦皇「原地去世」,犧牲一個小姑娘,換來如此大的成功,不可謂不狠毒。

  只可惜,這麼歹毒的「犧牲大法」,竟然出自無知……

  「陛下。」陳慎之拱起手來,冷靜的道:「貴女的病症,並非是傳染的疫病,而是出於對菽豆的不服之症。」

  「菽、菽豆?!」卿大夫們立刻喧譁起來,簡直不可置信。

  「怎麼會有人不服菽豆呢?」

  「正是啊,聞所未聞,菽豆乃是主食,難道有人平日裡竟不食菽豆麼?」

  陳慎之又道:「這飲食上的不服之症其實甚多,有人對菽豆菽豆,有人對水產海鮮不服,有人甚至對飴糖和肉類不服,貴女對菽豆不服的病症不過嚴重了一些罷了,並非是傳染的疫病。」

  「不服?」田榮第一個納罕。

  陳慎之微微一笑,朝著田榮邁開步伐,一面說話,一面走過去,道:「慎之倒是有一事請教使者,這菽豆乃是尋常穀物主食,若是家中之人對菽豆不服,應是早就發現才對,為何使者身為貴女的叔父,卻對這一點一概不知,甚至在燕飲開始之際,主動跑到膳房,讓膳夫們製作含有菽豆的吃食,還打著貴女的旗號,說貴女平日裡最喜菽豆的滋味兒?」

  陳慎之說一句,走一步,慢慢逼近田榮,田榮一時間感覺到了強烈的壓迫感,那種咄咄逼人的感覺與陳慎之溫柔清俊的臉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愣是讓田榮說不出話來。

  他不等田榮回話,也不需要田榮回話,轉過頭來面向嬴政,平舉寬袖拱手,道:「陛下,看來使者是別有用心。」

  「哦?」嬴政分明冷著臉,唇角卻慢慢挑了起來,冷酷的笑容一點點擴散開來,道:「三弟這麼一說,朕倒要仔細看看使者的用心了。」

  第54章 慎之願意賠命

  「陛下!」田榮一看嬴政要和陳慎之雙打, 立刻道:「陛下!愚臣忠心耿耿,此次前來義和,是帶著最大的誠意來的,又怎麼會……怎麼會別有用心呢?請陛下明鑑!」

  「況且……」田榮的話很多:「況且蘿兒與我, 乃是叔侄干係, 試問這天底下, 哪有叔叔會害侄兒呢?」

  陳慎之聽了微微一笑, 是了, 這天底下, 哪有叔叔會害侄兒的呢?田儋與自己不就是很好的例子麼?田儋在外德行甚佳,深受老百姓的喜愛,可他還不是想要害死自己的侄子,讓自己變成齊國的名正言順麼?

  更何況是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田蘿了。

  田榮道:「愚臣之見, 這其中必然有甚麼誤會,還請陛下明鑑啊!」

  嬴政凝視著田榮,他當然知道田榮在說謊話, 但如今要是殺了田榮,便是和田儋開戰,田儋雄霸狄縣一方, 實力雄厚,經過這些天的斷水斷糧, 還可以撐一時, 嬴政想要硬碰硬也不是不可以,收服狄縣的可能性極大,但要勞民傷財, 還要損兵折將, 這對堪堪泰山封禪, 對天地表達大秦功績的嬴政來說十分不利。

  嬴政必須想一個不用損兵折將,兵不血刃的法子來收服狄縣才行。

  如今與田榮撕開臉面兒,田榮的臉面兒的確會疼,會鮮血淋漓,但嬴政討不到好處,費力不討好兒的事,嬴政是不會做的。

  嬴政冷酷的面容,仿佛春雪一般融化,溫柔的笑起來,簡直說風就是雨:「使者說得正是,這天底下,怎麼會有叔叔坑害侄兒的事兒呢?反正朕是沒有聽說過的,想必其中多有誤會。」

  田榮狠狠鬆了一口氣,隨即抬頭來看向陳慎之,似乎是在對陳慎之挑釁。

  在來營地之前,田榮聽說陳慎之與嬴政私底下結拜了,心中還憂慮了一時間,嬴政會不會很寵信陳慎之,這樣對自己不利。

  但如今看來,甚麼結拜,不過是說辭罷了,嬴政根本一點子也不信任陳慎之。

  那挑釁的目光恨不能直接砸在陳慎之的臉面兒上,陳慎之自然看得一清二楚,但是他並沒有生氣,其實陳慎之也知道,如今沒憑沒據的,就說田榮要害死田蘿,田榮和田蘿都是一個陣營的人,簡直匪夷所思,任是誰也不會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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