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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著這些,詹兒覺得公子嬰挨點打不冤枉。

  陳慎之趕緊走過去,道:「且慢。」

  黑甲侍衛看向陳慎之,道:「上士,此乃陛下的指令。」

  陳慎之道:「我自知是陛下的指令,等我見過陛下再繼續行刑。」

  黑甲士兵面面相覷,公子嬰跪在地上,額頭上滾下豆大的汗滴,血水源源不斷的順著脊背滾下去,已然在演武場的地上積攢了一窪。

  陳慎之道:「我這就去見陛下。」

  他說著,轉頭對詹兒道:「詹兒,你照顧一下。」

  詹兒自然是極其不願意的,但是不想違逆陳慎之的意思,淡淡的道:「是,公子。」

  陳慎之立刻轉頭,往主帳而去。

  嬴政這會子正在主帳之中批看文書,趙高前來通傳,道:「陛下,上士來了。」

  嬴政將文書的簡牘放在案几上,道:「傳。」

  陳慎之很快入內,拱手道:「慎之拜見陛下。」

  嬴政笑眯眯的道:「看來朕的法子管用,你沒有去粥場,那不好好兒休息養傷,跑到朕這裡來做甚麼?」

  陳慎之仍然拱手,道:「陛下,慎之是為了公子的事情來的。」

  此次泰山封禪,只有一位公子跟隨嬴政護駕,那便是公子嬰了。

  陳慎之又道:「陛下,慎之有一事不解,陛下明明知道,粥場的棚子是有人手腳不乾淨,故意為之,為何還要懲戒公子?」

  嬴政挑眉道:「你與子嬰,甚麼時候走的這般親近了?還來替他求情。」

  陳慎之道:「慎之以為,這並非親近的緣故,而是公子並沒有錯。」

  「並沒有錯?」嬴政笑道:「粥場的場地,是他親自搭建的,是也不是?粥場的棚子,也是他指揮的,是也不是?有人在他的眼皮底下做手腳,而身為主辦,他一點子也不知情。倘或這次的災禍,真的是天災,朕到不願意罰他,但這次明明是他的疏忽,朕不過小懲大誡,讓他長些記性罷了。」

  嬴政說的也不無道理,的確是有人在公子嬰的眼皮子底下耍小伎倆,而公子嬰並沒有發現。

  嬴政又道:「你要知道,這裡是官場,是朝廷,在朝廷之中辦事兒,如履薄冰,可不是甚麼時候都允許失誤的,倘或這次不長記性,下一次失誤,或許便是萬丈深淵,萬劫不復……」

  陳慎之知道他說的有道理,但三十鞭笞,還是太多了。

  不等陳慎之開口,嬴政似乎知道他想說甚麼,淡淡的道:「朕也沒想打他三十鞭子,小懲大誡罷了,行了,去傳話罷,告訴子嬰,絕沒有下次了。」

  其實嬴政早已算好了時間,只是沒想到陳慎之突然跑過來,正好便讓陳慎之去傳話。

  陳慎之立刻出了營帳,去演武場傳話,已然打了十五鞭笞,剩下的十五鞭笞便開恩,不責罰了。

  詹兒聽說不打了,有些小小的遺憾,不情不願的攙扶著公子嬰起身,公子嬰站起來,血水順著流下來,滴滴答答直響,拱手道:「多謝上士求情。」

  陳慎之道:「慎之不過是一個傳話人罷了。」

  眾人去見了嬴政,公子嬰跪下來請罪,道:「罪仆拜見陛下。」

  嬴政坐在上首,表情很平靜,眼神也幽幽的,道:「可知道自己錯在何處了?」

  「是,兒子知道了。」公子嬰回答道。

  嬴政這才放下手中的簡牘,站起身來,親自從小櫃中取了一瓶子傷藥,遞給公子嬰,道:「你是朕的兒子,朕怎麼忍心責罰與你呢?但如今你做了錯事,若是沒有懲戒,朕唯恐你記不住。好孩子受苦了,快些回去治療傷口罷。」

  「是,陛下!」公子嬰道:「兒子謝陛下責罰。」

  他說著,頓了頓,似乎有些猶豫,道:「君父,只是……這對粥場動手腳之人……」

  嬴政眯了眯眼目,幽幽的道:「左右等著挖渠截道,還有些時日,朕會親自處理此事。」

  「是,君父。」

  陳慎之受傷的事情很快在營地中傳開了,粥場突然坍塌,陳慎之差點子被埋在廢墟之下,陛下親自挖土救人,這事兒傳的繪聲繪色,免不得添油加醋一番。

  齊姬那面兒自然也聽說了這件事情。

  齊姬乃是齊國公子的青梅竹馬,昔日裡甚至還是齊國公子的未婚妻,因著田慎之長相風流倜儻,又文質彬彬,甚至還在荀子的門下鍍了一層金,齊姬對他甚是愛慕。

  哪知道齊國遭遇變故,就此滅國,齊姬因著美色動人,便選入秦皇的掖庭後宮,身份地位不小,乃是個美人。

  嬴政的後宮沒有正妻,皇后之下便是夫人和美人,因此齊姬在後宮之中的地位不低,儼然是那個「得寵」的。

  只不過嬴政堪堪登基,並沒有太多時間流連後宮,即使齊姬身為美人,其實一次也沒見過陛下。

  若不是這次泰山封禪一同扈行,齊姬仍然見不到嬴政一面。

  齊姬跟著隊伍,整日裡也沒有甚麼事情,突聽陳慎之受了傷,而且十足嚴重,齊姬心裡頭瞬間擔心起來,說白了,其實齊姬對昔日裡的齊國幼公子仍然念念不忘,又怎麼可能不擔心呢。

  齊姬擔心不已,但她如今已然是嬴政的美人,而陳慎之又變成了上士,身份地位擺在這裡,若是見面,多有不好,必然會落人口舌。

  齊姬這番左右猶豫,舉棋不定,當真不知該不該去探望陳慎之的好,不去心中擔心,去了又會被人抓住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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