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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政看到陳慎之大快朵頤,實在有傷斯文,陳慎之便是這樣,還能叫讀書人?真是給讀書人丟面子。

  「咳!」嬴政咳嗽了一聲,轉頭看向趙高,道:「你退下。」

  趙高看著嬴政,沒有立刻動,那是自然的,畢竟他乃是寺人,侍奉陛下,又不是侍奉齊國公子,如今嬴政這個模樣命令趙高,趙高自然是不動的。

  陳慎之還在吃吃吃,嘴裡含著半個鍋貼,抽空擺了擺手,道:「趙高,你先退下。」

  「敬諾,陛下。」趙高立刻退出營帳,將帳帘子整理好。

  營帳中瞬間只剩下陳慎之與嬴政二人,嬴政再無顧慮,立刻上前攔住陳慎之,抓起旁邊的帕子道:「你把油腥掉在朕的袍子上了。」

  陳慎之低頭一看,好傢夥,還真的是,不過倒也不是油腥,便「狡辯」道:「陛下,是苦酒。」

  嬴政:「……」

  陳慎之扎著手,嬴政「勤勤懇懇」的給自己的身子擦袍子,陳慎之抽空還吃了一隻鍋貼。

  眼看著十二隻鍋貼,瞬間只剩下一半,嬴政立刻道:「給朕剩一些。」

  陳慎之猶豫的道:「可是……陛下有所不知,這鍋貼若是隔夜,鍋巴便不酥脆了。」

  嬴政就知道他捨不得剩下來,這無異於虎口拔牙,冷笑一聲道:「你管酥不酥,脆不脆?若朕便是喜歡不酥不脆的鍋貼呢?」

  陳慎之:「……」

  嬴政又道:「別忘了魏公子的事兒。」

  陳慎之道:「陛下放心,魚餌已經擲下,靜等魚兒上鉤便是了。」

  嬴政懶得與他多費口舌,便道:「別用朕的身子做奇怪之事,朕回去歇息了。」

  陳慎之連連點頭,道:「恭送陛下。」

  嬴政走到營帳門口,還是忍不住折返了回來,眯眼盯著陳慎之道:「不許再打鍋。」

  陳慎之笑道:「陛下多慮了,一口鍋暫時已然夠用,慎之也並非貪得無厭之人。」

  暫時?

  嬴政心想,好一個陳慎之,還想給自己打個全套不成?

  等嬴政前腳一走,後腳陳慎之立刻回到了案幾邊上,也不用筷箸了,用手捏著鍋貼,沾上醋,快速的解決剩下的六隻。

  一口半隻,陳慎之食的是大快朵頤,不亦樂乎,在陳慎之擁有五感之前,這天下有趣兒的事,怕只是看書,如今陳慎之偶爾擁有五感,這天下最有趣的是,莫過於一面看書,一面吃東西了。

  陳慎之一不留神,再低頭一看,承槃中只剩下最後一隻鍋貼,嬴政走之前,讓自己給他留一些,如今只剩下一隻,到底是留還是不留?

  留下最後一隻,總覺得孤零零,也不夠塞牙縫的,還沒嘗出個滋味兒來,徒增煩惱,不如慎之把這最後一個食了,明日再給陛下做一份鍋貼便是了。

  陳慎之的手伸過去,剛要抓起最後一隻鍋貼,天人交戰,搖了搖頭,不可,方才已然答應了嬴政,給他留下一些,一些是沒了,一個還是有的,若是最後一個也被自己食了,豈不是言而無信?

  一隻鍋貼的言而無信不算甚麼,但是怕就怕嬴政乃是一國之君,一國之君都是多疑的,發散思維也不錯,若是一隻鍋貼發散到了其他言而無信的方面,自己的處境豈不是危矣?

  陳慎之克制著「磅礴激情」的食慾,嗓子滾動了好幾下,終於把目光從鍋貼上扒下來,道:「睡覺罷。」

  天明的第一縷陽光照耀在嬴政的眼皮之上。

  嬴政向來淺眠,立刻睜開了眼目,映入眼帘的是國君規格的營帳,很好,沒有意外,對換回來了。

  「嘶……」嬴政一動,但覺腰疼的厲害,伸手在自己個兒腰下面摸了摸,原是頭枕!

  這麼高的頭枕,這般硬的頭枕,陳慎之不好好兒的高枕無憂,竟然橫躺在頭枕上,險些把朕的腰給硌斷了。

  嬴政翻身起來,何止是頭枕,被子也踹下榻去了,真真兒不知陳慎之到底是怎麼燕歇的。

  他順著狼藉的營帳看過去,便看到了不遠處案几上的承槃,承槃空蕩蕩一片,獨留下一隻鍋貼,孤零零的「獨樹一幟」。

  「陛下。」趙高聽到營帳中的動靜,彎腰走進來,道:「陛下可是要起身了?小臣伏侍陛下更衣。」

  嬴政沒說話,微微頷首,目光還是停留在那隻鍋貼之上,心中想著,陳慎之那小子當真給朕留了鍋貼,朕還以為他一隻鍋貼也留不下來,想必昨兒個晚上這隻鍋貼擺在這裡,幾欲勾了陳慎之的魂兒罷。

  趙高捧來衣袍,便見到陛下對著一隻鍋貼微笑,且笑得十足高深莫測,不由細細思忖,看來陛下當真很喜愛這鍋貼的口味兒了,也不知是甚麼神仙滋味兒。

  今日便可抵達梁父山,行降禪之禮。

  日前封天之禮腥風血雨,如今降禪之禮倒是平平靜靜,順理成章的完成,沒有任何意外。

  今日嬴政心情不錯,降禪成功,代表封禪大典結束,皇權天授,嬴政終於成為了那個受命於天的皇帝,且整個封禪過程,禮義是嬴政自定的,沒有選擇儒學禮義,也沒有按照法學禮義,如此一來,不偏向儒學,也不偏向法學,朝廷中想用此事打算盤的人,皆是落空,誰也沒有討到好處。

  嬴政回到了降禪大營,堪堪回到營帳休息,便聽到隱約的嘈雜之聲,道:「趙高,去看看,是甚麼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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