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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輕稚跟蕭成煜兩人便沉默走在前面, 待得繞過溪澗, 蕭成煜才開口:「你是怎麼發現她有異的?」

  「這倒是很不容易呢, 」沈輕稚笑著道, 「臣妾可是費了好一番功夫, 才試出她的底細, 可辛苦了。」

  蕭成煜便勾了勾唇角,倒是很大方:「寧嬪娘娘辛苦了, 朕一定不會辜負娘娘的辛勞。」

  「陛下一言為定!」

  沈輕稚立即就高興起來, 道:「原也是我愛讀書, 機緣巧合看到了一種大夏的雕刻手法,結果在之前的驛站里,我就恰好瞧見李巧兒身上佩戴了這種玉佩。」

  「宮裡的東西, 每一樣都有出處,臣妾可從未在其他娘娘身上見過此物,故而這個玉佩極有可能是她自己的。」

  當然沈輕稚一開始的猜測就更多了,不過話說到這裡,她只挑最簡單的說。

  蕭成煜同她並肩而行,安靜聽她講述這複雜的前因後果。

  沈輕稚又說了說後面李巧兒的疑點,又說了那名死去小黃門的案情,最終道:「故而我推測出,是李巧兒動手殺了他,殺人之後沉屍池底,卻不料荷花池太淺,讓屍體就這麼暴露出來。」

  「兩個人都有那奇特的雕刻物件,臣妾便有了大膽猜測,在遇到李巧兒的時候就決定詐她。」

  沈輕稚眼睛裡氤氳著細碎的螢火。

  「臣妾以為此事會很麻煩,李巧兒這麼謹慎一個人,入宮這麼多年都沒什麼異樣,結果她到底還是上了鉤。」

  蕭成煜點點頭,道:「他們潛伏的時間太長,之前母后那一案中,慎刑司就查出了些許端倪,只是不知是哪一方的人,也不知這些人都是誰,但根據齊光回憶,當時還有兩個尚宮局的姑姑在,她們在孫嬤嬤到了之後立即就走了,在場誰都不熟悉那兩個姑姑,只隱約記得是尚宮局的。」

  尚宮局裡姑姑眾多,皆是在宮裡生活了十幾二十年的老人了,但她們其中很多人高不成低不就,貴人們不記得,上峰不喜歡,也就靠著年長混成姑姑,靠著俸祿過日子。

  他們這樣的人,其他的姑姑也不會多注意。

  但慎刑司卻能抽絲剝繭,從一堆龐雜的線索里找出真相。

  果然蕭成煜所言便是沈輕稚猜想那般,當時的慎刑司一定是查出了什麼,才會對織造所這麼重視。

  蕭成煜見沈輕稚一臉理所應當,倒是並不覺得稀奇,反而誇讚道:「輕稚確實聰慧,不用朕多言,你便已然明白。」

  「這是自然,我若不聰慧,陛下何故喜愛於我?」沈輕稚不過是玩笑一言,可此話一出,蕭成煜卻停住了腳步。

  沈輕稚並未留意,可她走出去三五步距離,身邊的人卻不見了,她才回過頭來看。

  傍晚的落日餘暉洋洋灑灑,籠罩在蕭成煜的周身,點亮他一貫冷清素淨的眉眼。

  他那雙鳳眸深邃而篤定,眸子裡的滿天繁星伴著晚霞閃耀,一下子便捉住了沈輕稚的眼兒。

  他就站在那,眼睛裡好似有千言萬語,讓人無法看清他的內心。

  沈輕稚心裡漏了一拍,她攥了攥手心,莫名覺得心跳也開始加快。

  她沖蕭成煜微微一笑:「陛下,怎麼不說了?」

  蕭成煜深深看她一眼,然後才追上了她的腳步,他那溫熱有力的手找到了沈輕稚的手,緊緊握在了手心裡。

  蕭成煜沒有看沈輕稚,他換了個話題:「覺得冷嗎?」

  沈輕稚仰頭看了看天,道:「倒是還好,金烏未落,餘熱仍在。」

  蕭成煜便淡淡嗯了一聲。

  兩人手牽手走了一會兒,蕭成煜才繼續開口:「尚宮局光織繡所就有百多人,姑姑就有十幾名,這些姑姑各司其職,平日只處理尚宮局的事務,故而各宮中人都不甚熟悉。」

  「在你查出李氏有異之前,慎刑司已經確認此事肯定牽扯織繡所,而且牽扯的勢力不是夏國就是北齊,謀害皇后對蔣氏無利,故而朕猜測就是這兩國想要引大楚動盪。」

  沈輕稚此刻已經平復心緒,她笑道:「陛下實在英明神武,令臣妾欽佩,原來此番過來行宮,並非一箭雙鵰,可謂是一箭三雕。」

  她這恭維話張口就來,語氣里頗有些諂媚,但蕭成煜就是聽得通體舒泰,從心底里開懷。

  「寧嬪娘娘謬讚了。」

  兩個人互相吹捧了半天,沈輕稚才繼續道:「個中詳情,陛下應已清楚,不過當時李巧兒說太后娘娘中毒一事不是她跟李念動的手,但她卻不知另外一位究竟是誰,這如何是好?」

  蕭成煜卻道:「她說不知,並非就真不知,若真如此,她又為何知道母后之事是夏國探子所為?歸根結底,她雖為了被你提攜,為了那虛無縹緲的榮華富貴,認你為同黨,但心底深處,卻又沒那麼信任你。」

  畢竟謀逆叛國是大罪,一個不慎滿盤皆輸,抄家滅祖都是輕的,李巧兒便是再被富貴迷了眼,也不可能知無不言。

  沈輕稚心裡一松,她緩了口氣才道:「若她知道就再好不過。」

  兩個人說著話,便一起來到了行宮慎刑司。

  行宮的慎刑司可比長信宮中的小了一倍不止,只在一處竹林之後立了兩棟屋舍,從外面看去平平無奇,進去之後才發現別有洞天。

  慎刑司就是行宮的地牢。

  沈輕稚並未去過長信宮的慎刑司,只聽說裡面陰森可怖,但看行宮的慎刑司,倒也並未有傳說那般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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