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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好不容易才將崔驁送入軍中,崔驁也歷練得十分妥當,眼看著再多些戰功就能升軍銜將軍隊掌握在手中, 這時候崔驁卻和他有了齟齬,他實在的是哭都不知該向誰哭。

  但將周寅嫁給崔驁,大臣們難免不覺得崔驁在他心目中已經越過沈蘭珏的位置。而崔驁日後又偏偏是要掌兵的, 大臣們因此對他追捧推崇難免會使他生出不臣之心。即使他在自己活著的時候老老實實,一旦自己死了, 太子即位,崔驁還能這樣老實嗎?

  再加上二人搶過女人這樁舊怨,只怕屆時便要大亂。

  太子也喜歡周寅這回事是皇上始料不及的, 也正是因為這回事他如今才會這樣為難。

  若是只有沈蘭息和司月倒還好解決。

  沈蘭息是註定要被辜負的那一個, 即使皇上受過他母親的救命之恩, 但在利益之上,什麼親情都顯得並不那麼重要。

  更何況只是一名女郎, 世上哪有什麼非娶不可的事情呢?

  待時間過去, 那股上頭的勁兒下去了, 他也就不會想這些事情了。到時候他再為老三挑選些美人, 周寅不周寅的,也就忘了。

  而司月的地位雖然並不如沈蘭息,在這時反而成了一條出路。因為司月會離開大雍。

  若將周寅許配給他,皇上既能彰顯大國恩賜,又能把讓眾人發瘋的源頭帶走,實在是件很兩全其美的事,尤其是在將周寅無論賜給沈蘭珏還是賜給崔驁都有大麻煩的前提下。

  這是第三條路。

  選這條路不會讓沈蘭珏身為太子的威望不在,但依舊會得罪崔驁。

  算來算去只要不讓崔驁娶了周寅,事情怎麼處理崔驁都會生氣。

  若是世上真能多幾個周寅就好了。皇上一面閉眼輕輕按著太陽穴一面如是想到。

  說來說去,問題的根源還是出在周寅身上。

  皇上忽然開口問大太監:「你覺得周寅是個什麼樣的人?」

  大太監一激靈,御書房中除二人以外再無旁人,這話顯然是問他的,因而他想了想後慎重回答:「回陛下的話,奴才並沒有怎麼見過周女郎,並不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吶。」

  皇上一想也是這回事,既無見面,倒也不好斷定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撐著桌子坐正了些,緩緩睜開眼來,沉默了一會兒道:「叫人請周女郎進宮。」

  「是。」大太監應了,便向門外去將此事安排下去。他期待此事已久,著實是很想見見這位讓諸人痴迷,讓皇上頭疼的周女郎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事實上他也曾去玉鉤宮傳過聖旨,可惜沒見到過那位周女郎。

  謝家尚在一片其樂融融之中,沈蘭亭等人還未走,一紙聖旨便傳到了。這聖旨一到,將眾人剛吃的酒都驚醒了。

  還不及問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宮中來使便三催四請,根本不叫人在府上多待。周寅惶惶的,看上去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被人請走了。

  沈蘭亭這下也坐不住,忙跟著回宮為眾人打探消息。

  不多時,大雍皇權至高者便與周寅見了面。他並沒有將周寅扔在御書房外晾上一晾,幾乎是立刻接見了她。

  即使皇上自己並不承認,但在周寅從御書房外入內這幾步時間裡他心中是升起了好奇心與期待感的。

  他想看看周寅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其中一部分是出自這個原因。要先弄清他們為何喜歡周寅,才好對症下藥地解決難題。

  不得不說皇上在這件事上已經耗費了太多心力,是需要儘快將此事解決。

  他之所以到現在才召見周寅,是因為在此之前他根本沒將周寅當一回事,自不必說去徵詢周寅的想法。在他固執地看來周寅只是棋盤上的一枚棋子,無論她有自己的想法也好,沒有也罷,她最後都只能是接受安排這個結局。既然如此,便也無需更多過問。

  只是事情沒有按照他預想的發展那樣,他這才……不得不改變計劃。

  皇上終於第一次正式見到了周寅。

  通傳後他只看到一道單薄的身影由遠及近。應當是來得匆忙並未來得及精挑細選什麼衣裳,她披著件半新不舊的淺紫色斗篷來的。整個人路走得倒還穩重,不過一直低著頭,讓人看不清模樣。

  「臣女參見陛下。」她舉手頭足間,包括聲音里都流露出一股淡淡的怯意來。聽她講話咬字與語調,倒是與京城人不大一樣。

  皇上見人便愛分析,這會兒也不由去想她大約不是從小在京城長大的。

  還有她行禮的姿勢,認真又鄭重,態度可嘉。

  這天下哪有人不怕皇上的呢?

  皇上這麼打量著她了一會兒,雖還未看見她長什麼模樣,但從目前來說,他並沒有看到她身上有什麼令這麼多人著迷的緣由。

  他甚至破天荒地自我檢討起來,大約是他將宮中約束得太嚴,令皇子臣子們並不能夠時常見到漂亮的女子,這才會對這樣一個小女郎起了愛慕之心吧。

  皇上分神想著事情,隨口道:「你起來吧。」

  「是。」周寅緩緩起身,不敢看人的樣子。

  而她這一動終於讓人稍微看清了些她的模樣。她的膚色是羊脂玉似的白,若是畫紙,就是最上等的那一類畫紙。

  她長長的眼睫輕輕覆壓下來,乖巧而膽怯。

  知好色則慕少艾。

  皇上只是隨意一瞥卻如被定在原處般,心頭一閃而過這句話。他明白他的兒子與寵臣爭破頭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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