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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他, 實在是太冷冷冷,冷到打哆嗦。

  南刖族聖女的服飾選用整個大陸最輕薄名貴的十二鮫紗,鮫紗薄如蟬翼,輕軟絲滑,單根鮫紗在日照反射下會呈現出奢華的彩光。重重疊疊整整十二層,才得到這一匹鮫紗。

  連見多識廣的褚如初都忍不住讚嘆,這一身衣物的華麗唯美。

  薄而不透,白而不寡淡,巧奪天工不似凡物。

  沒有其他任何的織繡在上面,返璞歸真般回歸最本質的美。

  一襲白衣的她,墨發披散肩頭,髮絲間只用了一串米粒大小珍珠半束起。整個人清雅不俗,仿若神仙中人。

  這身裝扮據說是上一任聖女最喜歡的,所以她繼任聖女時也必須穿這一身。

  褚如初穿戴好後站在鏡中前,忍不住叫罵一聲,前任聖女果然是個重度腦殘,在這裡大搞宗教自封聖女不說,還喜好這種要想俏,一身孝的服裝。

  美則美矣,太薄了。穿成這樣上山合適嗎?

  外面這件狐裘還是她極力爭取的結果。

  按大長老說的,等會上了聖台,該脫還得脫。讓她忍忍就過去了。

  「……」

  她忍!

  一路風平浪靜,安靜到大長老都疑惑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有不妥?」華英問。

  「無事,族中一切都安排好了?」大長老收回遠望的視線,穿過這片山頭,就到達他們南刖族的聖台。

  「您放心,一切安排妥當。」

  「老三,南刖恆那邊可有異動?」大長老問。雖然他們走的是密道,但南刖恆是知道的,他居然沒有派人半路劫持。

  烏沉也很疑惑,「那小子最近安分的很,之前族人來報,他走的是另外一條道。」

  「要說有異動,不止南苻黑雲騎,他還派遣了數萬軍士上山,這算不算?」

  大長老搖頭,不止南苻,此番東陵來的人也不少。他回頭看向後面,遠遠墜著他們來的不是東陵的人是誰。

  百來兵士,各各威武不凡,大長老知道東陵皇肯定不止表面上這麼些人。

  那麼多人跟在他們後面卻鴉雀無聲,華麗的轎輦在隊伍正前方,透過拉開的帷幔,隱約可見裡面斜倚著的人影。

  他那膽大包天的孫子居然還敢在東陵皇的眼皮子底下圍著聖女打轉,大長老心中嘆息的同時,也忍不住自傲。

  男兒當如此,若真跟軟腳蝦一樣,今後還怎麼統領一族,在聖女那爭得一襲之地。

  烏沉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臉色很難看,「難道就這樣讓他跟著?」再跟下去,他們南刖族的這條密道就廢了。

  「讓他跟。」

  幾日前,這位東陵皇就已經明目張胆的住進了他們南刖聖城,也不怕半夜睡覺被暗殺。

  若不是為了聖女印,莫延真不想忍他。

  哪裡像個一國之君,簡直就是地痞流氓,比南刖恆還要滑不溜手,難纏至極。

  莫延想到和越君霽打過的交道,在心中暗罵一聲。

  ……

  等到氣溫更低的時候,山中鳥雀聲音全無,鼎沸人聲卻悠遠而來,褚如初知道他們快到目的地了。

  從莫亞的隻言片語中,褚如初猜測此行來的人不會少。甚至非常多的是熟人。

  轎輦傾斜,腳步沉沉,似乎是一步步的台階。

  褚如初蔥白的手指頭絞緊,指尖在暖爐上壓出白痕,一年未見,此時的她不敢拉開轎簾望上一望。

  昨日之事,譬如昨日死,她在東陵假死過一次,逃離般的以那樣決絕的姿態丟掉了所有人和事,讓現在的她如何再去坦然面對他們。

  畢竟這是個真實的世界,他們都是真實的人。

  隨著台階越來越高,褚如初的心漸漸沉澱下來。

  高台壘築,祭祀求福。

  這是她第二次參加類似宗教活動,第一次是祈女節,現在則是朝聖日。

  祈女節中她是被選中跳祭祀舞的使祭大人,眼下她是南刖族聖女的繼任者,身份不同,心態亦不同。

  褚如初還記得在月倚泉時,越鴻煊手把手教她跳祭祀舞。本是清冷若仙的世家貴公子,從不近女色,他冷靜自持到不像這個世間的男子。

  那日他攬著她的腰,手心炙熱,氣息曖昧,帶著她在溫泉花樹下漫舞。

  她不知道他的心思嗎?怎麼可能,但她就是這樣壞。從被聞浩舟險些揭穿的那日起,阿霽又不在身邊,她本能的去尋找另外一個可以保護她的倚仗。她恬不知恥的在官署里誘惑了名為她哥哥的越鴻煊。

  從他炙熱的吻落在她唇上時,褚如初就知道,她欠了那人的情債。

  海上驚鴻一瞥,對方一頭白髮,讓她心中添堵般,久久不能忘懷。

  褚如初已經搞不清楚她對越鴻煊的感覺了,是愛情,還是孺慕之情?她視庇護了她的越松為爹爹,那他就是她最敬愛的哥哥。但她知道,她的哥哥愛慘了她。

  等轎輦下落,帷幔撐起時,褚如初抬頭,山峰泠冽間,冷風將她的裙角揚起,肆意在空中翻飛。

  百丈寬高台之上,兩方人馬對立,烏壓壓的黑雲騎在左邊,東陵兵士在右邊。

  台下合為之勢下是數不清的人頭,這山峰之巔居然容納了數萬人。

  從褚如初下轎時,所有人的目光就再也移不開。

  淺笑兮翩然如夢,她美到夢幻,泡影一樣會隨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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