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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子謙無奈,他從看見周業翔時就知道自己今晚可能會甩不掉這個牛皮糖。

  按照原先的計劃,李代桃僵,他在此處等如初。

  可如今時辰已過,人還沒出現,莫非出事了。

  周業翔眼神微眯,這裡是離月倚泉最近的一處宮殿,騷狐狸現在不去前殿,而在這裡徘徊,怎麼想都有問題。

  他這樣想著,就見寧子謙轉了方向,大步朝月倚泉而去。

  果然,打算在如初與鴻煊成婚前,分一杯羹是吧。

  「騷狐狸你也不怕鴻煊抽你。」周業翔罵道,他也不走,追著寧子謙。

  「走這麼快做什麼,等等我。」

  寧子謙不理他,眼下時辰已過,看來出問題了,他只能親自走一趟。

  等兩人來到月倚的門口,只看到一襲紅色嫁衣的身影上了轎子。

  皎潔的月光下,她身姿婀娜,頭上蓋著蓋頭。

  寧子謙有不太好的預感。

  這時一個瘦小的宮奴倉皇的跟著嬤嬤出來,與他對視,驚慌落淚。

  寧子謙扭頭看向已經上轎的人。

  這是如初本人,不是他們找的替身。

  「起轎。」禮官大喊。

  褚如初上轎後,輕輕掀開頭蓋,回眸看了二人一眼。

  紅唇輕抿一笑,月色下的那張臉,在紅蓋頭的映襯下,風華絕代。

  「子謙,對不住了哈。」她心中默念。

  隨即放下蓋頭,摸了摸手腕上的幾個很樸素的大金鐲子,暗舒一口氣。

  此行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寧子謙和周業翔眼中有著濃濃的驚艷。

  越是如此,心中才越是隱痛。

  「子謙,我心口痛。」周業翔幽幽地說。

  寧子謙沒理他,等轎子走遠後,他才嗤笑一聲:「後悔效忠瑞王了?」

  兩人對視。

  「沒有。」周業翔丟下一句話就走了。

  走的很快,近乎落荒而逃。

  騙誰。

  等到嫉妒刻入骨髓,等朝思暮想滿腦子都是她的時候,就是他和瑞王,或者他們和瑞王的反目之時。

  寧子謙此時心中極冷。

  他知道在如初選擇留下後,這事就沒完了,一切才剛剛開始。

  褚如初不知道的他們的心思,在坐著八抬大轎,走過長廊,穿過各處宮殿後。

  來到禮宴的中心位置。

  月華高起,一身紅衣的越鴻煊,芝蘭玉樹,清雅冷淡。

  若是平時,這樣的越鴻煊不說宮中的宮奴與觀禮的女君們,就是老大人們都會忍不住把視線放在他身上。

  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可在各位重臣,還有淮南王相繼離席後,就已經沒有多少人把注意集中在這了。

  不少邊緣人士都意識到了此宴非宴。

  大人們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小聲討論,激揚的宮樂中,臣子們憂心皺眉,看起來頗為詭異。

  「林大人,我怎麼隱約聽到外面有刀劍的聲音。」有位耳朵比較尖的大人問。

  「劉大人你聽錯了吧。」

  林大人這樣說,卻想起了昨日家中老妻談及的話語。

  他妻子是張氏一族的偏支,回娘家一趟,回來說她族兄也就是禁衛軍統領張輝已經幾日不在府中了,張夫人憂心之下與她抱怨過幾句。

  那時林大人想著或許是張統領比較忙。

  哪想是這樣的忙法,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林大人有點後悔為什麼沒有請病假不來,現在只盼著上面早日落幕,還有之前他去淮南王那搭話的一幕不會被政敵拿來攻伐。

  心中不安時,禮宴開始。

  與林大人一樣,不少縮頭旁觀的大人,都把視線移向救世之女這邊。

  華燈溢彩下,敲鑼打鼓,鳴響鼓唱,各禮儀一項一項有條不紊進行。

  褚如初若一個提線木偶一樣,跟著禮儀嬤嬤的步驟走。

  她在心中默數著自己發作的時間。

  「女君,走這邊。」

  等前禮結束,初如初被帶著走到越鴻煊身邊。

  因為蓋著蓋頭,只隱約可見對方修長的身型。

  低頭時,透過縫隙,看見她牽著的紅綢另外一端被一雙修長如玉的手接過。

  這時禮官高唱著祝福語。

  身邊的嬤嬤小聲的提醒她前面有台階,現在該她和越鴻煊走上去,入殿行最後的夫妻祭祀禮了。

  也就是拜天地。

  褚如初知道這個宮殿有很長的台階,平常好說,現在這一身行頭加上頭上的金冠,少說二三十斤。

  拖著長長鳳尾裙擺,又沒有人攙扶,有摔倒的風險。

  褚如初暗暗叫苦。

  她不知道的是,頭頂那個如玉公子因為她的走近,眉頭輕皺。

  越鴻煊的視線落在褚如初因為拉著紅綢在袖口若隱若現的指尖上。

  瀲灩的眸微深。

  等牽過紅綢,二人的距離拉近。

  熟悉的體香在鼻尖浮現。

  越鴻煊的心完全沉了下來。

  是她。

  她不願意走,還是其中出來什麼岔子?

  禮官嬤嬤看兩人都不上去,笑著調侃道:「新郎官,想什麼呢,上去行禮呀。」

  越鴻煊收回思緒,薄唇輕抿。

  褚如初感覺到他的視線,腳趾頭縮了縮。

  是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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