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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診了脈,墨璇的臉色才一點點好起來。

  「是喜脈嗎?」慕容初故意逗她。

  墨璇忍住想踹人的衝動,罵了句:「滾。」

  ……

  雲州的夜市是向來為文人墨客所稱頌的存在,明明是最漆黑的夜晚,偏偏明燈如晝,熱鬧喧囂中透著人間煙火氣。而要論雲州最具煙火氣的存在,非南街的似錦樓莫屬。

  似錦樓,顧名思義,是一處魚龍混雜的場所。魚龍混雜到什麼程度呢,只要你有銀子,他們什麼勾當都能做。而似錦樓最為人所津津樂道的,是其地下的似錦賭坊。

  論起來,似錦賭坊有個規矩,願賭服輸。至於賭的什麼,輸的是誰,是否輸的傾家蕩產,賭坊是一律不管這些的。因此,在似錦賭坊,常常可以看見些別處見不到的骯髒交易。

  此時,一紅衣一青衣兩位「公子」正自下行的樓梯往似錦賭坊走去。走到賭坊門口,看守賭坊的人攔住「他們」,示意「他們」出示出入令牌。

  青衣「公子」拿出那枚純墨色令牌,看守態度立刻恭敬起來,領著他們進去到了似錦賭坊的最佳地段。他暗自盤算著今天來的兩位是怎樣的貴客,畢竟那二位拿著斷魂樓副樓主的令牌。

  他沒想錯,這兩位「公子」確實就是慕容初與墨璇喬裝改扮而成的。

  令墨璇和慕容初沒想到的是,她們初來乍到,就觀看了一齣好戲——旁邊的賭桌上,有兩人正在談論著有關南疆節度使付焯堯的話題。

  其中一人蓄著兩撮鬍髯,看上去十分精明,他說話時手指不經意摩挲著自己的鬍子,有點故作老成的嫌疑。他對賭桌對面的人說:「我的籌碼,是一個有關南疆節度使的消息。」

  賭桌對面的人和他形成了鮮明對比。可能是曬多了太陽,他膚色偏黑,配上他瘦到過分的骨骼,瞬間營造出一個窮困潦倒的形象來。他從包袱里拿出一根金鑲玉的簪子,輕輕往賭桌上一扔,看似漫不經心地發問:「賭嗎?」

  「賭。」對方答得乾脆。

  他們賭的是兩枚骰子比大小,這遊戲沒什麼高深的技巧,全憑運氣,當然不排除有人在骰子上動手腳的可能性。等待骰子出結果的同時,墨璇感覺背後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買定離手,買定離手。」擲骰子的嘈雜聲中,墨璇轉過身,迎面是一天不見的蕭珏。蕭珏沒有聖旨,不能和他們一起去同付焯堯周旋,他便自己提議去城中打探消息,夜間再與其他人匯合。這一打探,就打探到了似錦賭坊里。

  他是拿了別人的出入令牌才混進來的,不過被他拿了令牌的那人身份不低,他在這裡待了一天,期間沒有人上前與他搭話問他要賭什麼。幸虧沒有,要是有就露餡了。

  蕭珏簡單和墨璇交換了獲得的信息,兩人還沒討論出個所以然來,慕容初對他們打了個手勢,原來旁邊賭桌上已經出了結果。

  一個四點,一個五點。

  賭大的是那位膚色偏黑的人,他得意洋洋地笑著,跳起來拽住旁邊的人,興高采烈地說:「我贏了,哈哈,我贏了!」旁邊的陌生人嫌惡地推開他,他倒也不在乎,繼續和其他人分享這個喜訊。

  反觀賭輸的人,他兩撮鬍子都因為難過微微垂下來,眼中的精明全部變成了失落。他憤懣地指著搖骰子的人,而後又緩緩放下了手,近乎瘋魔地自言自語道:「我為什麼要賭小,為什麼!」

  小小的一間似錦賭坊似乎包含了人的喜怒哀樂,貪嗔痴怨。有的人,執念太深,不知不覺,便成了不識廬山真面目的局內人。

  賭輸的人不得不交代了有關節度使的消息,他說雲州節度使付焯堯看上去兩袖清風,實則跟雲州橫行作亂的山匪有勾結,是官匪一家。

  這個消息引得不少人唏噓,人們討論著這消息的真實性,沒想到賭輸的人還沒死心,道:「繼續賭。這回我賭大,就賭一條性命。」

  和他賭的換成了一個彪悍的漢子,對方賭的是小,他的籌碼是一把寶刀。熟悉的搖骰子再次響起,搖骰子的人不停嚷嚷著「買定離手」,最終骰子停了下來。

  一個一點,一個三點。

  那個人又輸了。這回他將丟掉的,是自己的性命。他瘋狂地叫嚷著,像條瘋狗一樣到處撲人,最後一拳砸在旁邊的牆上。淚水從他眼裡無聲滑落,他還在喃喃道:「天要亡我,天要亡我!」

  落在其他人眼裡,這不過是自欺欺人。

  突然,他眼睛裡冒出凶光,衝到圍觀的人群里,也許是潛意識裡認為這位「公子」柔弱可欺,他妄圖拉住墨璇將對方拽到自己身邊做個替死鬼。

  慕容初和蕭珏怎會讓他得逞,說時遲那時快,慕容初擋在墨璇面前,狠狠地踹了那人一腳,蕭珏箭步上前將他的手臂反扣。那人發出一聲慘叫,這一下,引來了似錦賭坊的主人。

  「何事喧譁?」賭坊的主人叼著一支煙槍,不疾不徐地邁步走過來。慕容初認得他,他是自己娘親的胞弟,駱澄。

  駱澄看見慕容初腰間的純墨色令牌,露出討好的笑容。慕容初轉過身來,給了駱澄一個威脅的眼神,表情依舊如沐春風,「舅父。」

  第45章 解惑菖蒲嶺(上)

  這一聲「舅父」喊出口,包括駱澄本人,整個似錦賭坊的人都將目光齊刷刷投嚮慕容初。好好的賭坊變成了認親現場,賭坊主人成了鬧事者的舅父,這怎麼說怎麼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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