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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世真從不過問容嘉上的工作,也不去打攪他們。她每天都會煮一壺咖啡或者大吉嶺茶,然後出門上班。下班回來後,她則抱著自己從書店裡淘來的各種小說,坐在臥室的窗台上,安靜地閱讀。

  自從家中出事以來,馮世真已經很久沒有享受過這樣安詳的獨處時光。她終於可以像學生時代那樣專注地沉浸在小說的世界裡,或者破解幾條國外科學雜誌上的數學題。她有時候太沉迷,連容嘉上走進房間都沒有察覺。容嘉上不得不用親吻把她的魂喚回來,然後把她從沙發里拽起來,催促她梳頭更衣,帶她去外面吃晚飯。

  容嘉上和所有男人一樣,對女人表達愛的方式,就是為她花錢。他給馮世真做新衣、買珠寶,買下一切她喜歡的、甚至只是多看了兩眼的東西,把她當作女神一樣供奉。

  馮世真毫不矯情地照單全收,很樂意把自己打扮得艷麗照人,讓容嘉上開心。她並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大大方方地同容嘉上出雙入對,更不去想別人會怎麼猜測她的身份。這就是在一個陌生城市的好處,誰都不認識,誰也不認識你。

  而儘管馮世真並不是很認同孟緒安,但是依舊感激他當初對自己的培養。馮世真能自信而熟練地用英文或者法語點西餐,懂得鑑賞各種葡萄酒,知道哪一種沙俄的魚子醬口感最佳。她熟知上流社會的禮節,儀態端方,談吐高雅。只要馮世真願意,她可以扮成一位絲毫挑不出瑕疵的富家小姐。而換下華服,取下珠寶,馮世真又做回了自己。那個安靜低調,帶著幾分書呆子氣的,看書看得都快需要配眼鏡的女學究。

  「你還會什麼?」懸掛著水晶吊燈的大飯店裡,容嘉上摩挲著馮世真的手指問。

  「我想想。」馮世真一項項數,「我學過槍、短刀,還有弓箭、馬術。你知道我一直練太極拳的,我後來又跟著一位女師父一些簡單的防身術——孟緒安只想把我培養成間諜,而不是女殺手。我還專門學過開鎖,以及一些竊取情報的技巧。不過破解密碼這本事是我在大學的時候就會了的。我們數學社的日常活動就是鑽研各式密碼。」

  「他教了你那麼多?」容嘉上有些酸溜溜的。

  「是他請人教了我很多。」馮世真更正,「他只親自教過我射擊,不過我有些近視,學了用處不大。他還對我灌輸了很多他的觀點。不過你知道我這個人對事物有自己的看法,並不怎麼把他的話當回事。」

  容嘉上笑道:「你絕對是個讓孟緒安很頭疼的手下。」

  「我不算他的手下。」馮世真說,「不過我確實一直都讓他頭疼。他喜歡別人對他無條件順服和忠誠,我卻最喜歡對他陽奉陰違,自作主張。那天我們鬧翻的時候,我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他忍著沒掐死我,還真是好涵養了。」

  「他不會傷害你的。」容嘉上說,「孟緒安喜歡征服罷了。他想毀滅的只有容家而已。我覺得他喜歡你。」

  馮世真噗地一聲笑起來。

  「孟緒安喜歡我?這個男人痛恨整個世界,簡直就是一個丟進了爐子裡的手榴彈。我覺得他連他自己都不喜歡,更不會喜歡上別的任何人。他說過我像少年時的他,只是移情作用讓他對我手下留情罷了。」

  「那我們不討論他了。」容嘉上吻了吻馮世真的手背,「來,我們去跳舞。」

  馮世真飲盡了酒杯里最後一口紅酒,起身被容嘉上拉走了。

  熱戀中的時光流逝得特別快,這樣兩邊奔波的日子轉眼就過了十天。

  「上海有什麼新消息嗎?」馮世真往水晶花瓶里插著花,問剛剛回房的容嘉上。

  「還是老樣子。」容嘉上一邊脫去大衣,走過來吻了吻她的額角,「我爹還沒有醒。你家裡一切也都很好。就是有個事要你知道,芳樺答應雲馳的求婚了。」

  「什麼?」馮世真驚訝,「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容嘉上解釋說:「雲馳覺得芳樺出事是自己沒有保護好她,再加上芳樺一直喜歡他,所以他覺得自己應該對芳樺負責。出事第二天他就帶著伍伯父上門找我提了親事。芳樺當時就有些動搖,也沒當場答應。雲馳這大半個月來天天都會上門探望芳樺,又是送花又是送禮的。芳樺顯然是被他打動了。」

  馮世真說:「我對伍雲馳不是很了解,你覺得他是個適合做你妹夫的人嗎?」

  容嘉上眉頭擰著,「他是個講義氣的好朋友,但是我知道他在女人問題上繼承了他爹的風格,都是風流種。當然,衝著我,他不可能不對芳樺好。可是我不知道他所謂的好,是不是芳樺想要的。」

  馮世真明白容嘉上的顧慮,說:「他把芳樺當正妻,尊敬愛戴她,給她體面,重視她生的子女。但是他或許不會和她談情說愛。可芳樺喜歡他,也許是抱著和他做恩愛夫妻的夢想答應的求婚。」

  「是啊。」容嘉上苦惱地嘆息,「所以當初我其實並不贊同這樁婚事的。但是既然承諾了讓芳樺自己做主,現在也沒法反悔了。我知道經過了那個事,芳樺對你很是崇敬,要不你給她打個電話,和她談一談?」

  馮世真一口答應了下來。容嘉上替她撥通了電話,自覺起身,披著大衣到陽台上抽菸去了。

  「先生,謝謝你打電話來。」容芳樺在電話里的聲音還是有氣無力的,也許是再也不會有當年那種歡脫活潑的熱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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