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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春里這麼大一樁醜聞,肯定不會只熱個一兩天的。就算容嘉上沒有再動作,容家的仇家也不會放過推波助瀾的機會。所以縱使容家各處打點,這樁醜聞還是熱了一個多禮拜。

  容定坤堅持不發聲,任憑家門和公司門前每日都堵著一群記者。容嘉上倒是把安排好的替罪羊丟了出去,可眾人都不傻,明面上接了,心裡並不怎麼吃容家這套,依舊興致勃勃地挖掘內幕。

  也不知道是怎麼的,就被人查出來容家曾聘用過一個出自聞春里的女家庭教師。這女教師似乎還和容大少爺有過曖昧。於是,馮家又成了新的受害目標。

  馮世真一大早見報就暗道不好,飛奔去雜貨鋪撥了一個電話,然後回來飛快地收拾了行李,叮囑了父母。等到出門的時候,果真就有幾個小報記者得鄰居指認發現了她,圍了過來。

  閃光燈唰唰響,提問聲不絕於耳。

  「馮小姐當初去應聘的時候可知道容家是仇人?」

  「馮小姐現在有什麼打算嗎?」

  「你和容家大少爺是什麼關係?」

  馮世真帶著軟帽,羊絨圍巾幾乎把臉全裹住,一言不發地大步朝路口走。記者們亦步亦趨地跟著。

  一輛汽車一個急剎車停在路口,一個高壯的司機下車來。馮世真把行李丟給司機,拉開車門跳了進去。司機放好了行李,蒲扇般的手掌把一名對著車窗拍照的記者推開,開著車絕塵而去。

  馮世真這才鬆了一口氣,癱在座椅里,「你怎麼也來了?」

  「放心。」肖寶麗笑著,「拉著帘子呢,他們拍不到我的。吃早飯了嗎?我家廚娘做的生煎不錯。」

  馮世真歪倒在肖寶麗身上,「這些可要賴著讓你收留我了。回去後給你洗衣做飯,你可比嫌棄我吃白飯。」

  肖寶麗哈哈笑,捏了捏馮世真的臉,「我正好殺青了,閒著沒事。不如我們乾脆去杭州玩一陣子,看看西湖雪景。」

  「這才十一月,哪裡有雪呀。」馮世真笑道,「七爺說這事熱不過十天,現在都第七天了。」

  「七爺的話也不盡準的。」肖寶麗說。

  「先看看吧。」馮世真說,「再說,西湖看雪這麼羅曼蒂克的事,你拖著我去有什麼意思?應該讓七爺陪你的呀!」

  肖寶麗哼笑,「他?就算人去了,也沒有一顆賞景的心。況且他未必想找我為伴呢。」

  「除了你還能有誰?」馮世真說著,一邊解圍巾摘帽子,「你跟著他的日子最久,對他最忠心,真正的紅顏知己。我看他捧你做明星,也是為了將來想的。你有了名氣有了地位,婚事上也好說許多。」

  肖寶麗不以為然地笑笑,看著馮世真的目光充滿了羨慕和無奈。

  她倒是知道孟緒安願意帶著誰去西湖看雪,可是她沒那勇氣說破。夢歸夢,可也總比醒著苦熬等天明的好。

  肖寶麗住在孟緒安買給她的新式電梯公寓裡,坐北朝南的一套雙層公寓,上下四個臥室,還有一個大書房。孟緒安偶爾留宿,公寓裡有點他的痕跡。比如男士拖鞋,菸灰缸,雪茄盒子。

  馮世真怕在醫院值班的馮世勛擔心,安置下來後就給醫院打了一個電話,說自己會在肖寶麗這裡住幾天,直到流言過去。

  馮世勛聽了後沉默了片刻,說:「這樣吧,我明天輪休,過來接你。我們去參加一個集會。」

  「什麼集會?」馮世真問。

  馮世勛說:「街坊鄰居的集會。關於商討聞春里的事的。」

  馮世真跟在馮世勛的身後走進了楊記茶館。馮世勛也不用跑堂引路,徑直朝裡面的包廂走,推開了最大的一間包廂的門。

  屋裡正爭論得臉紅脖子粗的眾人齊刷刷回頭望過來。馮世真看到一張張熟悉的街坊鄰居的面孔。歲月讓他們的傷終於癒合,卻也留下了猙獰可怖的疤痕,和永遠難以修復的殘疾。

  相比起來,馮家兄妹站在他們面前,那麼健康,那麼體面,如鶴立雞群,顯得那麼格格不入。畢竟,並不是每家人都能像馮家這麼有幸,能重新站起來。

  「馮醫生,你來啦!」一個中等個子、斯文白淨、步伐矯健的年輕男子從人群里走了出來,同馮世勛握手。

  「張師兄。」馮世勛對他也十分熱情,「感謝您能前來。對了,這是我妹妹世真。世真,這位是《先民周報》的張主編,也是我大學師兄。」

  馮世真認識兄長很多的同學和朋友,卻不熟悉這一位。她客氣地握了手,並不多話。

  張主編笑容和煦地說:「令兄之前就已經和我就聞春里的事談過幾次了。我們最初的想法,是去法院上訴,揭發容定坤製造聞春里慘案的事,但是因為證據不足,這條路走不通。後來我們也想過通過報紙媒體曝光。可是沒有等我們行動,就有人先動手了。雖然不知道對方是容定坤的哪個仇家,橫豎也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只是事情進展到這裡,也很難再進一步。」

  「終究是沒有充足證據,而容定坤的勢力又實在太強大。」馮世真苦笑,「政府正忙著打仗呢,法紀敗壞,誰也沒功夫主持什麼公道。」

  「那我們今天來這兒做什麼?」街坊不禁問道,「告又告不了他,只能在報紙上罵幾句。他容定坤還怕被罵?最後他繼續做他的大老闆,賺他的黑心錢,我們還不是拖著斷腿回去繼續喝西北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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