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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容嘉上說,「你們不高興?」

  「當然高興了!」容芳樺忙道,「我和大姐都可討厭之前那個高先生了,都盼著馮先生回來。但是……你還是會娶蘭馨姐的嗎?」

  「大概吧。」容嘉上攪了一下已經半涼的咖啡,「婚都沒定,八字沒一撇呢。這和馮先生回來有什麼關係?」

  「可你們不是……」

  「馮先生是回來教書的。」容嘉上漠然道,「你別想太多了。」

  容芳樺臉一紅,低著頭跑走了。

  楊秀成正穿過客廳走過來,差點同埋頭亂跑的容芳樺撞上。容芳樺嚇了一跳。

  「芳樺怎麼了?老爺呢?」

  「爹在小書房。」容芳樺說。

  楊秀成經過大書房的時候,朝容嘉上道:「嘉上,這事你最好也來聽一下。」

  容嘉上從他的語氣里聽出了異樣,合上書站了起來。

  小書房裡,容定坤站在窗邊,提著一個小壺,細心地給兩盆蘭花澆水。

  這半個多月來,他仿佛蒼老了四五歲,兩鬢斑白,眼袋厚重,清亮的雙目也開始渾濁,終於變得符合他本來的年紀了。

  楊秀成壓低聲音,有條不紊地說:「我找了個美術學院的老師,根據那晚送貨夥計的描述,畫了幾個劫貨人的畫像,發給兄弟們都看過了。之前在碼頭見過孫小姐上船的兩個兄弟,認出了其中一個下巴上有疤的人,就是送孫小姐上船的男人之一。」

  砰第一聲,銅壺摔在地上,水花四濺。容定坤再一揮手。那盆被他精心養護了多年的名貴蘭草也掃落在地,陶盆摔得四分五裂。

  楊秀成低頭垂目道:「這些人都是生面孔,來歷一時查不出來。我和趙爺商量過,懷疑是南邊來的,有可能是去年同咱們搶水道的阮家。但是還沒確定。」

  「他們怎麼和孫氏聯繫上的?」容嘉上冷聲問,「孫氏足不出戶,怎麼和外界的人接觸?」

  楊秀成說:「和孫小姐有來往,又能經常出入容府的,就兩個人。一個是馮世真,一個就是孫家的人。」

  容嘉上目光倏然銳利:「馮世真幫助孫氏又沒有什麼好處。」

  楊秀成訕訕地看了容嘉上一眼,說:「我們也覺得馮小姐的嫌疑不大。那這樣下來,就是孫家……」

  容定坤雙目赤紅,一言不發地推開了楊秀成和容嘉上,大步走出書房,徑直上了二樓,一腳踹開了兩婧太太的房門。

  咣當一聲響,緊接著是響亮的耳光。兩婧太太尖銳的哭叫聲響徹整棟宅子。

  「老爺——老爺冤枉呀!我真的不知道呀!」

  容定坤狂怒的咆哮猶如負傷的獅子,夾雜著萬鈞雷霆,直要將兩婧太太劈死。

  「連個人都管不好,兒子也生不出,還幫著娘家坑我,你怎麼不去死?」

  房裡傳出噼里啪啦地砸東西聲響,夾雜著兩婧太太悽慘的哭喊哀求,還有老媽子微弱的勸架聲。

  容嘉上同楊秀成站在樓梯下,就見容家兩個大女孩從院子裡匆匆跑了過來,滿臉驚恐。

  兩婧太太生的那對雙胞胎女孩被嚇壞了,站在門口歇斯底里的哭著。容芳林急忙讓老媽子把妹妹們抱了下來。

  容太太坐在客廳里,興奮得滿面紅光。她喜不自禁地聽了好一會兒,這才慢吞吞起身,帶著大姨太太上樓勸架。

  「老爺歇歇氣,傷了身子,可是親者痛仇者快。東西丟了就丟了,您的身子才是咱們家的無價之寶。」

  容定坤站在一片狼藉中,面色紫紅,呼哧呼哧喘氣。屋裡已被他砸得稀爛,梳妝鏡碎了,脂粉散落滿地,香水瓶摔得粉碎,氣味嗆人。

  兩婧太太頭髮散亂,抱著大肚子伏在老媽子懷裡嚎啕大哭。容太太看著她俏臉上火紅的五指印,心裡好似大暑天喝了冰鎮的酸梅汁一般痛快。

  「二妹懷著身孕呢,傷了肚子裡的孩子可不好。」容太太伸手扶容定坤,「咱們先出去,有話也不急著這一時說。」

  容定坤暴躁地揮開了她的手,指著兩婧太太,狠狠道:「你最好祈禱你妹子永遠別再回來。否則,她前腳踏上碼頭,我後腳就把她給活撕了!」

  兩婧太太又冤又怕,一口氣堵著說不出話,只好捶著胸口大哭。

  「以後孫家的人,一律不准上門來!」容定坤甩手而去。

  容太太冷笑著道:「讓娘姨們上來收拾屋子。這裡暫時不能住人了,委屈二妹暫時睡一下客房吧。」

  等人都走了,兩婧太太抱著那個她從娘家帶來的老媽子,哭得肝腸寸斷。

  「這日子還讓人活伐?這不是逼著我去死嗎?清兒那個殺千刀的沒良心的賤蹄子,她走就走了,還這樣害我呀!容定坤你這個薄情寡義的,我跟了你十年了,你竟然連這點信任都不給我。乾脆阿拉母女三人一道去跳黃浦江,還省得在這裡被人糟踐!」

  老媽子抹淚勸道:「小姐要為肚子裡的小少爺想想呀。」

  兩婧太太抱著肚子,「還不知道是不是少爺呢。萬一還是個丫頭,我在容家就真沒活路了。」

  老媽子使出渾身解數哄著。兩人把屋子裡要緊的東西收拾了一個包裹,搬去了對門的客房。

  外面看熱鬧的老媽子爭先恐後地湧進房裡打掃衛生,東翻西翻,都想找出點什麼好去容太太那裡邀功。

  容家這場妻妾大戰即將落幕,容太太眼看著穩穩勝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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