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若是平時,季知行肯定要推辭的。不過,他現在巴不得有這麼一個身份去潘途的報告會上挑刺,所以就同意了。

  潘途看見季知行的時候,瞳孔有一瞬間的放大。他當然認得破解了NS方程的季知行,也知道他是閻安瑾的學生,只是不知道他是出於什麼目的坐在這裡的,一顆心七上八下。

  但他已站在台上,報告會馬上就要開始,沒時間考慮那麼多了。

  季知行坐在第一排冷眼看他,雖然報告主題為NS方程,但潘途只用了幾分鐘就寥寥帶過,接下來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回顧自己在普林斯頓大學的教學與生活。

  時而提到數學天才路易斯教授多麼欣賞他的學術主張,時而提到《數學年刊》的赫伯特主編與他有多麼深厚的交情。

  中文裡夾雜著大段大段的英文,卻仍然堅持表現出自己的愛國情懷。

  「我離開祖國已有十幾年,身在大洋彼岸卻沒有一日不掛念國內學術界的發展,以致夜不成寐。」潘途動情地嘆道,「人到中年,方才醒悟什麼名利、地位都抵不上「祖國」二字。」

  說到這裡,潘途摘下眼鏡低頭拭淚,整理了一下情緒才接著說道:「所以,雖然普林斯頓大學的校長與路易斯教授多次挽留,但我還是堅決辭去了普林斯頓大學的教職,回到祖國,希望為培養華夏的學術人才略盡綿薄之力。」

  啪啪啪!會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記者們的相機閃個不停,坐在前排的幾位院士也是目露讚許。

  潘途的形象實在是不錯,看起來溫文爾雅,話又說得誠懇。他才四十歲,正是年富力強出成果的時候,當下就有很多學校的教授考慮為他引薦教職。

  只有季知行嗤之以鼻,因為就在剛剛,布萊克回信息了。信息延續了他一向的話癆風格,讓季知行了解了很多潘途的事情。

  比如,潘途根本不是自己辭職的,而是被開除的。

  他在普林斯頓這十幾年,所有的學術成果很大程度上都還是在閻教授當初研究出的框架里打轉,自己的東西有限,後來就漸漸發不出論文了。

  他科研做不動了,就特別想證明自己還有價值,於是在教學上拼命給自己加戲。連期末考卷用什麼字號、字體列印都能花幾十分鐘去討論,對學生則是抓著作業的書寫問題吹毛求疵。學生們被他折騰得夠嗆,都不喜歡他。他在同事之間的人緣也不怎麼樣。

  其實上一學年,普林斯頓大學就已經有開除他的打算了。然而當時防護凝膠的新聞剛出,白頭鷹國政府對這個新材料非常感興趣。潘途恬不知恥地表示發明防護凝膠的就是他在華夏的老師,他可以代為牽線搭橋。

  就這麼借著這個理由又拖了一年,白頭鷹國政府見他遲遲要不來技術或材料,就不再庇護他。忍耐已久的普林斯頓大學就迫不及待地開除他了。

  季知行看著站在台上的那個道貌岸然的師門叛徒,清了清嗓子,朗聲說道:「潘先生,普林斯頓大學的人有句話要我轉告你。」

  潘途站在台上肉眼可見地慌了:「是、是嗎?私事不宜占用大家的時間,我們私下再……」

  季知行怎麼可能如他所願,他繼續說道:「據說你被開除後走得太快了,還有一筆稅金尚未繳清。普林斯頓大學的財務人員一直聯繫不上你,碰巧知道我和你有接觸,就委託我向你傳達這件事。」

  會場一片譁然,潘途看著大家竊竊私語,看著他的眼神由敬佩轉為鄙夷,慌亂得心神俱顫。

  他勉強扯出一個笑容:「並沒有這回事,可能有什麼誤會。」

  「是不是誤會,你自己跟普林斯頓的人說吧。」說完這話,季知行好整以暇地站起來,離開了會場。

  他如今也算有名有姓的人,說出的話不會不受重視。在現在這個資訊時代,有心去查點什麼還是很容易的,哪怕是在國外。

  更何況,與會的記者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反轉素材,他保證潘途肯定能藉此機會「一炮而紅」。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當天,潘途的愛國謊言被季知行當場揭穿的事就在學術圈傳遍了。

  一開始還有人覺得季知行行事太不留情面,但很快就有人想通了他的動機。季知行可是閻安瑾的得意門生,而閻安瑾當年與潘途鬧得沸反盈天,不少人都還記得。

  如今看來,潘途這十幾年在NS方程上未有寸進,而閻安瑾培養出來的季知行卻一舉破解了NS方程,當年孰是孰非不言自明。

  季知行吃完酒店提供的晚餐後,就收到了高霄教授十連發的語音,條條都是誇獎。而閻教授則是打了個電話給他,卻沉默了很久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季知行理解閻教授複雜的心緒,主動轉移話題提起自己在燕大的學習生活,然後就在閻教授的鼓勵中結束了通話。

  又過了兩天,出差四人組就帶著主辦發贈送的各種小禮品回到燕大,重新回到實驗室研究「低溫光鑷」技術。

  大家都努力地想要在思維困境中突出重圍,而季知行因這次學術會議受到啟發,突然冒出個想法。

  作者有話說:

  第72章

  在新一次「低溫光鑷」小組討論會上, 發縫又寬了0.01cm的鄧廹睜著無神的雙眼提出了一個天馬行空的新方案。

  「咱們能不能幹脆拋開雷射,引入「反引力」技術?」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