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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驗室的眾人也沉默著,被相處了大半年的同伴背叛,任誰都不會好受的。

  檢察院審訊室里,薛樺完全不明白為什麼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局面。他上午還好好地在實驗室做實驗呢,下午就被一群司法警察帶走了,整個過程他完全是懵的,直到被押進審訊室,他才有點反應過來。

  他看著自己的椅子,這種審訊椅他只在法制新聞中看過,給犯罪嫌疑人坐的,可他根本沒有犯罪啊!

  薛樺緊張地看著坐在對面的兩個司法警察,生怕自己蒙受不白之冤:「那個……你們是不是抓錯人啦?我這幾天一直待在學校,哪兒也沒去,也沒機會犯事啊!」

  負責審訊薛樺的司法警察沈荀問道:「范傳朔跟你是什麼關係?」

  「他……算是我的導師。」薛樺猶豫地說道,該不會是范傳朔犯了什麼事牽連到他身上了吧?於是又趕緊為自己辯白,「其實只能算是掛名而已,我並沒有真的跟他學習,關係很淺的,他做了什麼事我也都不清楚!」

  沈荀並沒有深究二人師生關係的深淺,從檔案袋裡拿出幾分文件,翻到簽名處給薛樺看:「這是你親自簽的名嗎?」

  薛樺探頭睜大眼睛仔細看,確實是他的簽名,但他開口還是謹慎:「我得看看文件頭才能確定。」

  在看到幾份文件的題頭後,薛樺想起來了,這是之前他借范傳朔實驗室的名義採購儀器和材料的購置合同,還有請專業研究員協助研究的技術服務合同。

  難道,范傳朔嫌他花錢太多懷恨在心所以告了他?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

  「這些都是范傳朔允許的!」薛樺急切地大聲解釋,「你們可能不知道一件事,我之前救過他一命,他為了感謝我,就開放他實驗室的所有儀器與材料給我用。後來有些儀器和材料他那兒沒有,他就說我可以借他實驗室的名義去採購,這樣方便報銷!」

  其實他一開始只想著能免費借用儀器和材料就很好了,後來,范傳朔的無限縱容一點一點養大了他的胃口,他缺了什麼直接去買,范傳朔也從來不說二話。現在想來,這個小人根本就不是真心要報答他的救命之恩的!

  沈荀對這個說法不置可否,指著合同上的數字問道:「合同所列費用與實際費用有很大的出入,這點你知道嗎?」

  薛樺的眼神遊移了,心也慌了,小聲地說道:「不是大家都這麼幹嗎?收一點回扣什麼的……」

  「是「一點」嗎?」沈荀指著一份材料購置合同,說道,「光是這份合同,出入就高達32萬元。」

  「不可能!」薛樺激動得聲音都變了調,「那麼多合同我總共只要了10萬啊!」

  另一邊,范傳朔老淚縱橫,痛心疾首地說道:「我沒想到他膽子竟然這麼大。自從被他救了一命後,我就一直在報答他,補錄他為我的研究生,全力支持他的課題研究。可我沒想到他竟然會偽造合同,套取我實驗室的科研經費。」

  「對於這些合同,你一點都不知情嗎?」

  「不,第一份採購磁控濺射陰極的合同我是知道的,因為想著我的項目在最後一個階段也用得上,所以就同意他以我實驗室的名義提前採購。可沒想到他知道採購流程後,竟敢偷用實驗室的公章偽造合同!」

  檢察院事先也在廣陵大學走訪了一圈,入耳都是薛樺施恩圖報貪得無厭的話,而說到范傳朔基本都是同情的聲音。

  又因為目前的證據都顯示範傳朔雖有失察之過,但侵吞科研經費的事都是薛樺一人所為,所以考慮到范傳朔的年紀與院士身份,他就被允許先回到廣陵大學,但不可離開本地,以便隨時配合調查。

  計程車里,范傳朔沉沉地靠在后座疲憊地閉上了眼,自從評上院士之後,他還是第一次這麼狼狽,希望這次也能順利過關。

  他挪用科研經費的事一直做得很隱蔽,各種合同也儘量借學生之手。幾個代理機構都是長年合作的,做事也都很謹慎小心,這十幾年來一直沒出過事。

  即使前年被那個反骨仔學生舉報了,但最後也沒被發現問題。

  可是,百密終有一疏。

  他年初為了找人給兒子免刑或減刑,各種請託費了不少錢,幾乎掏空積蓄,事情才剛有了點眉目。

  中間人表示得再掏至少一百萬,才能真正看到成效。又催得很急,說是再拖幾天,兒子正式上了法庭就無可挽回了!

  他無可奈何,只好在科研經費上動手腳。

  年前,他為「新型鐵基電體材料與磁電耦合物理研究」這個課題又向國家科學基金申請了一筆經費,250萬元剛剛劃撥下來。

  因為時間急,挪用經費的手段就粗糙了。結果,前後扔了近千萬進去,都沒聽見個響。

  在解救兒子無望後,他就想著找個替死鬼把這個帳圓過去。

  第一人選自然是季知行,若不是他,兒子也不會誤入歧途。可是他在校長室好說歹說,季知行竟然一點都不上鉤,閻安瑾那個傢伙還插了一手,把季知行帶走了。

  兒子在監獄裡受苦,他絕不甘心任季知行在外頭逍遙。

  然而,他才剛鋪墊好還沒動手,相關部門就開始調查他是否牽涉境外勢力了。他知道這只是受到兒子的牽連,問題不大,但也暫時不敢輕舉妄動。

  他蟄伏了三個月等到調查徹底結束,卻又到了半年一次的科研經費審計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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