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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去想了,交給時間吧。

  他靠著窗閉上眼,錯過了一路夕陽雲霞,也錯過了後視鏡里緊跟不放的,車裡的那雙眼。

  回城後夜幕已經悄然降臨,市區的繁華熱鬧沖淡了幾分寂寥的感覺。打電話給寵物醫院,得知今天還是不能去接悟空,他忽然更不願意回到自己那個冷清的家。

  獨自開車到以前常去的那間spur,裡面還是那樣人頭攢動樂聲震耳。

  「賀總今天怎麼有空過來。」泊車的服務生還記得他,「您換車了?」

  保時捷換成了奔馳。

  空間密閉,悶得很。進去以後他靠在椅子裡撐著額,背後的鼓點浸到身體裡,覺得不舒服,索性一口氣點了好幾種酒,烈的柔和的都有。

  黃湯接連下肚,胃裡很快灼燒起來,不過反覆吐了幾輪後就疼習慣了,不覺得有什麼。從衛生間出來坐回吧檯,酒保又往他面前推了杯酒,「那邊那位請您喝的。」

  他回頭,醉眼迷離地淡淡一掃,把想來搭訕的人一顆小心臟勾得砰砰直跳,很快壯著膽子熱絡地貼過來:「一個人?」

  他一言不發地仰脖喝酒。

  「別喝悶酒啊,我陪你。」

  來人起了撿屍的心思,一杯一杯地灌他。沒多久他就倒在對方懷裡,被半摟半抱著從後門低調離開。

  後面是條暗巷,白天有酒吧的人往裡搬貨,晚上就只剩醉鬼跟野鴛鴦了。

  還沒到角落賀嶠的胃就翻江倒海,難受地弓起身喘氣。助興的小瓶子湊到鼻下時他隱約有意識,過程中也試圖掙扎過,最終還是吸進一口,被人反身摁到牆上。

  心率加速,上身泛紅,頭暈目眩,不過預想中的手並沒有摸上來。

  就在拉鏈被碰到的前一秒,身後那個男的忽然被人拎著後領猛地扔開。

  「滾。」

  看文莫生氣,氣出病來無人替。

  感情這種事受傷越重越難忘,但賀嶠並不是還想跟方邵揚在一起,這個能分清吧。另外,怎麼會有人覺得方邵揚跟王可彧睡過?文里沒這麼寫啊,他壞也還沒壞到這種地步。而且他東山再起是靠自己,後文會說的。

  第45章 「你就這麼隨便?」

  「滾。」

  迷迷糊糊中賀嶠聽到一聲低吼,緊接著就是拳頭打到肉上的悶響。剛才還火急火燎要脫他衣服的人連滾帶爬地想往巷口跑卻沒跑掉,叫人掐著脖子死死抵在牆上:「你姓什麼。」

  「啊?」

  「我問你姓什麼?」

  「姓、姓陳。」

  竟然不姓戎。

  賀嶠你到底有多少個——

  男人臉色鐵青:「趕緊滾。」

  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賀嶠朦朧地喘著,朦朧地想著。像一個人,一個他阻止自己再度念起、夢起,永遠不想再見的人。

  他掌心發汗,忽然拼命掙扎著想離開,但是喝得太多又聞了助興藥,腿抖得站都站不直,沒兩步就被身後的男人推到牆上緊緊趴著。

  「你認出我了?我是誰?」

  他胃裡絞痛,嘴唇白得發青:「不要你。」

  「不要誰?」

  「方邵揚……」

  四百多天來從不肯再提及的名字,今晚像是中了邪,自然而然從嘴裡冒了出來,以至於耳朵聽到後身體跟著輕微戰慄,大腦更愈發覺得是場噩夢。

  方邵揚。

  心裡那個虛影慢慢幻化成形,他激烈反抗,要誰也不要你。

  「不要我?」身體砰一聲撞上牆,雙手被報復般壓緊,「你再說一遍你不要我?」

  「不要……不要……」他心臟怦怦跳,憑著一種本能用力搖頭,就好像對這個人的拒絕是刻在骨子裡的,睡夢中也很警覺。

  身後的人臉色凌厲,發了狠十指相扣,他疼得咬緊唇,喘息被舌尖跟牙齒擠得極細極低。

  不知喘了多久,喘得嗓子都幹了,身前那截東西才被人一把握住:「所以你就這麼隨便讓人干?」

  語氣既酸,又刺。

  賀嶠張著嘴,口乾舌燥,全身冒虛汗。

  好疼。

  —

  【省略段落去微博找,@籠中月moon】

  —

  事後回想,賀嶠連對方有沒有戴套都記不起。

  第二天從酒店的大床上清醒後,他努力回憶那張臉,可是昨晚光線昏暗腦子又太混沌,一切都顯得極不真實,只記得事情是從酒吧開始的。

  從衛生間的垃圾桶里找到兩個用過的套,他才鬆了口氣。

  還好。

  至少是衛生的。

  那個人也還算負責,起碼做完愛後給他做過清理,沒有把他一個人扔在浴室。不過這些都是賀嶠猜的,因為身邊的枕頭沒有睡過的痕跡。

  其實如果他再仔細觀察,會發現床邊有人坐過。那個人沒有做完就走,而是在床邊沉默地守了很久,直到晨曦吐白才收拾殘局離開。

  簡單地沖洗過後,他下樓想叫出租,沒想到自己的車就停在門口。昨晚那人居然找到他身上的車鑰匙,還準確地找到他的車並且開來了酒店。

  怎麼會……

  這輛奔馳剛換不久,連鶴鳴的安保都還不熟悉,一個陌生人是怎麼從停車區眾多車裡認出來的?

  想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

  舊車牌。

  坐進車內,賀嶠忽然沒來由地緊張。昨晚的記憶支離破碎,拼拼湊湊仍然一無所獲,只是一側眼看到旁邊一件黑色外套,他驀地想起曾有人掀開這件外套吻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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