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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不在乎你重要嗎?」賀嶠問得波瀾不驚。
「當然——」一個激動肩膀又牽扯到傷口,方邵揚頓時疼得齜牙咧嘴,「當然重要。要是連你都不在乎我,我就不在這個家呆了。」
「怎麼,你又要離家出走?」
「什麼叫又?!」
「上次不是離家出走兩小時,還撿回一隻悟空麼。這次準備走多久,三小時?」賀嶠抬頭看表,「抓緊時間,我今晚不想熬夜。」
「你看,你果然不在乎我。」方邵揚雙眼發紅,捂著肩膀退到車門上靠著,垂頭喪氣又氣不過,「我要離家出走你還說風涼話,哪天我真不見了你是不是要放鞭炮啊。」
「好了,上車吧,別在大馬路上喊。」心中陰霾暫時壓下,賀嶠伸手薅他的頭髮,方邵揚賭氣躲開。
「你要自己走回去也行,沒有人管你。」
他作勢要走,剛轉身肩膀就被扳過去。
炙熱的身軀填滿這幾天空虛的懷抱,觸手可及的溫熱觸感讓人心跳加速。賀嶠被方邵揚壓在車門上粗暴地吻下來,呼吸間的酒精味烈得令人頭暈目眩。
「幹什麼……」剛含混地吐出幾個字,靈巧的舌頭就順著齒關鑽進來,掠奪本就所剩無幾的氧氣。
大庭廣眾之下這種旁若無人的舉動,即使是在夜店門口也夠離經叛道的。賀嶠不適地動了幾下,發現根本逃脫不了。
今晚是真把這隻土狗惹急了。
口腔里的攪弄直接又莽撞,他嘴唇幾次差點被咬到,然後又被安撫似的舔過上顎跟舌根。邵揚張嘴呵著氣,喘息粗重得像剛跑完十公里,親了許久才壓著他的手拷問:「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我老婆啊?」
賀嶠別開眼,下一秒臉又被正回來:「知道還是不知道?」
「你說呢。」
「知道你還讓別人摸你屁股?!」
「方邵揚!」賀嶠捂住他的嘴,一雙含情的眼睛威脅般瞪了一下,「再喊我真走了。」
「唔唔!」
「還喊?」
「唔唔唔……」
被熱氣呵濕的手掌這才鬆開。
賀嶠盯著他,抿了一下唇,感覺被親過的地方燙得沒知覺了,低聲道:「他沒摸我屁股,只摟了一下腰。」
「摟腰也不行!」
又被無聲地一瞪,方邵揚怏怏小聲:「摟腰也不行。先是摟腰後是摟肩再後面就亂來了,那種地方根本沒一個好人。」
「你說的那種地方以前我常去,所以我也不是好人?」
「你不同。」
「有什麼不同?」
「你是我老婆,你做什麼都是對的。」
真是對狗彈琴。
轉身繞到車的另一邊,賀嶠坐進車裡,降下車窗對外面的木頭人說:「還不快進來,送你去醫院。」
方邵揚灰溜溜上車。
到醫院以後掛了急診,護士拿著鑷子把他背上殘留的玻璃碎片一點點夾出來。他斜著坐在病床上,上身的短袖脫一半穿一半:「護士姐姐你輕點兒,輕點兒輕點兒!嘶——」
賀嶠又心疼又好笑:「剛才一打四不是挺英勇的嗎,怎麼這會兒反倒慫了?」
「我都快疼死了你還笑。」
清完創護士端著盤子走了,方邵揚咬牙把衣服裝好,正要往袖子上擦汗,眼前遞來一張紙巾。
他仰起頭,目光灼灼地看著賀嶠:「你替我擦。」
「又犯什麼病?」
「不是,我手動不了。」他撇嘴。
又是這樣賴皮的樣子,賀嶠心裡鬱郁地吐出一口氣來,乾脆把整包紙巾都放到他身邊的床上。
「隨便你吧。我還有事就先回公司了,今晚不回去住。」
手腕卻被人從後面拽住:「你還在生我的氣?」
「之前的事是我不對,我不應該好幾天不聯繫你,更不應該在電話里沖你吼。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吧。」
「還有呢。」賀嶠背對他輕聲問。
「還有?」
「在你眼裡,我是會為這種小事生氣的人?」
手腕上的力道緊了緊。
他用的是那隻受傷的手,死死拉著賀嶠不放:「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知道你不是那么小氣的人。」聲音可憐極了,「所以你到底為什麼生氣?告訴我好不好,這幾天我吃不下睡不著,回來的飛機上還吐了。」
賀嶠眼睛閉上,少頃才慢慢睜開,轉過身來看著他:「那你告訴我,這次出國之前你有沒有見過什麼人?」
空氣靜止了片刻。
方邵揚的目光有幾秒鐘的游離。這幾秒鐘雖然短暫,賀嶠卻注意到了。與其說是逃避,這幾秒的他更像是在思索對策,眼睛對視著,大腦卻在為其他事飛速轉動。
幾秒鐘時間一到,他說:「我沒有。」
「你沒有什麼?」
「我沒有。」奇怪的重複,像是在為自己爭取思考時間。
「你還在騙我。」 賀嶠的心窒了一瞬,被欺騙的難受表情完全泄露了內心。
方邵揚嘴唇掀了掀,像是想說什麼,但是權衡之後最終選擇沉默。
賀嶠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質問:「出國之前你見過章維是不是?不僅見過,你還把我送你的筆轉送給他弟弟了,是不是?」
聽到前半段的時候方邵揚臉色灰白,像是有什麼重大秘密突然敗露。可到了後半段,他的嘴慢慢張開,表情卻突然平靜,連帶著肩膀也鬆弛下來,像是意外逃過一劫。他眼眸輕微地轉動了幾下,露出詫異的表情:「你說什麼,我把筆送給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