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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維急忙爬起來:「誰讓你從後面嚇我的。」

  情急之下這麼說話,劉晟非但不怪他反倒笑了:「你他媽平時見了我跟老鼠見了貓似的,今天倒好,居然敢吼我。」

  「我沒吼你。」

  「沒吼我你剛才聲音那麼大?」

  「我——」章維急急扭過身去,「我還要上班,不跟你說了,拜拜。」

  「想得美,這是你見著債主應有的態度嗎?」

  拉拉扯扯間撇見他手裡的黑袋子,劉晟問:「是吃的嗎,給我吃點兒,老子餓死了。」

  章維匆忙一捂。

  這一捂就壞了事,劉晟嘩一下奪過去。

  「你快給我!」章維搶回去也晚了。

  「你……」看清藥盒上的字,劉晟曖昧掃視,「沒看出來啊……嘖嘖,你弟不是說你沒女朋友嗎?」

  「不是給我自己買的。」

  說完章維就後悔了。

  第19章 你是個混蛋,方邵揚

  「不是給你的那是給誰的?少他媽糊弄我。」

  劉晟以為他是臉皮薄不好意思說,抬腳踢了他屁股一下:「你說你這倒霉催的,窮就罷了,身為男的那玩意兒還不好使,活著還有個什麼勁。」

  正巧這時他朋友買完煙出來,趁他轉身說話的功夫,章維趕緊拿著藥走了,一路上心裡都惴惴不安,不時回頭看他有沒有追上來。

  幸好劉晟對他根本不在意,跑了也就跑了。

  之後沒兩天,方邵揚申請去印度出差被批准,臨走前到章維家去了一趟。

  章維入職鶴鳴也就在那幾天。

  對於一名應屆生來說,能在鶴鳴的it部門找到一份工作不容易,尤其像他這樣本科學歷並不亮眼的。他自己知道這是因為誰的緣故,又因為私下幫邵揚做的那些事,內心對賀嶠既感激又愧疚,總想著什麼時候能見見賀嶠,只是一直也沒有機會。

  處暑節氣那天臨江下大雨,許多沒帶傘的都被困在公司等人來接,其中就包括章維。

  八點左右賀嶠和周培元下樓回家,經過大廳時見一個年輕人正用手語跟保安交涉。見到他們,保安瞬間立正:「賀總好!」

  「怎麼回事?」周培元打量章銘。

  「好像是來接什麼人的,不會說話。」保安指指嗓子擺擺手,「電話也沒打通,正問他具體什麼部門的、叫什麼呢。」

  章銘呃呃兩聲,翻過手機給他們看,屏幕上是剛打的幾個字:我找我哥哥章維,他是這裡的電腦工程師。

  「你是章維的弟弟?」賀嶠目光移向他的臉。

  他用力點頭,指指外面的雨,又指指傘。賀周兩人對視一眼,表情都變得很複雜,尤其是把章維引薦給人力的周培元,心裡格外不是滋味。

  跟保安簡單交待幾句後,周培元引著人坐到等候區:「給你哥哥打過電話了,坐這兒等吧。那邊有熱水有餅乾,想吃什麼自己拿。」

  章銘感激地點點頭,兩個膝蓋並著,坐姿十分拘謹。等了一會兒後大約覺得尷尬,打開背包拿出平時交流用的作業本,把封皮上自己的名字指給他們看,然後又對著他們倆羞澀地笑了一下。

  「章銘。」賀嶠輕聲念了一遍,也回以微笑,「好名字。」

  章銘指指他,又指指周培元,眼睛睜得大大的。周培元馬上會意:「他這是問咱倆名字呢。」

  人總有種慣性思維,覺得不能說的人也不會聽,聾啞聾啞,二者區分不開。賀嶠和周培元都犯了這毛病,第一反應是想把名字寫下來,賀嶠問周:「有筆嗎?」

  周培元搖搖頭,章銘馬上把頭埋到包里去掏,掏了半晌後忽然驚喜地「啊」了一聲——

  他找到了一支不屬於自己的筆。

  賀嶠離得近,在他把那支筆舉起來的那一刻,臉上的微笑一點點消失。

  沉穩莊重的黑色筆桿,鉑金筆夾,又是限量款的,不可能認錯,更不是一個十幾歲的小男生可以負擔的。

  他的一顆心漸漸下落。

  明明包裝時慎之又慎,送出時珍而重之,甚至連他自己都沒有捨得握過,它就被一個陌生人隨手扔在包里,跟鑰匙、口香糖、衛生紙胡亂地擱在一起。

  順著他的目光,周培元也注意到了,定睛一看後馬上搶過來:「這筆哪來的?」

  章銘嚇了一跳。

  「我問你這筆哪來的?」

  「呃、呃、唔!」

  「培元。」一隻手搭上他手腕,「把筆還給他。」

  「這是邵——」周培元蹙眉扭頭,看到賀嶠眉眼之間的落寞和黯淡,後面的話再也不忍心說出口。

  他的手剛一松,章銘就一把奪回去,很寶貝地捂在胸前。

  等章維收拾好東西下樓來找到弟弟,章銘還坐在休息區的沙發上,旁邊靠著兩把套著塑膠袋的傘。

  「銘銘,走吧。」章維替他背起書包,拉人起來卻發現他若有所思地看著手裡一支筆,就問:「怎麼了,怎麼魂不守舍的?」

  抬頭見是哥哥,章銘嘴巴動了動。想告訴他剛才有人搶邵揚哥的筆,可忽然意識到自己連對方叫什麼都不知道,只好搖搖頭作罷,將筆小心翼翼地收進書包夾層。

  —

  印度,新德里,酷暑難當。

  到這裡剛一個上午,方邵揚就發現出國前做的準備工作遠遠不夠。

  首先是語言,當地人的一口印式英文說得驚天動地,連他帶去的翻譯都聽得腦子打結,更別提他這個英文九級殘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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