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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頭溫鏡前腳剛走,白玉樓收到抬頭寫給他的一封拜帖,送信人也不知是誰。扶風拿起來瞧,上好的羅紋紙,摸著跟緞面兒似的,署名卻不清不楚,寫的一品茶名,施南方茶,約見的地點時辰也叫溫二公子來定。

  字是好字,紙是好紙,還帶著股草藥香氣,字裡行間也端的溫潤有禮,可扶風無端嗅到一絲難搞的氣息。扶風心想怎麼二公子喲,當真命中帶客煞,招惹來的儘是一些這等人。

  待溫鏡問完話,臨出石室前他頭也沒回地告訴溫白:「今日我問過的話不許第三個人知道。還有,你還是叫你的白某人吧,姓溫你不配。」

  出得地宮回到白玉樓,溫鏡抓著扶風的手看了看那張拜帖。施南方茶,嗯,施恩玉露啊。裴玉露,也是,剛剛抓了人家裡軍師,該見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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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脾氣大X心眼小,作者菌從不騙人。

  趙氏孤兒,其實很有可能完全是個杜撰的故事,《左傳》完全沒有屠岸賈、程嬰、公孫杵臼這些人,元兇就是趙莊姬,一直到司馬遷編《史記·趙世家》,這才出現的現在這個版本的故事雛形,因此趙氏孤兒大概只能叫做歷史小說,歷史上是否真的發生過很難說。

  第227章 二百二十七·知己滿朝留不住

  拜帖上落款既不是裴玉露也不是楚玉露,送上門又神神秘秘,這人溫鏡便沒在白玉樓見,而是約到了曲江杏園。

  扶風體察入微,曲江池畔之前溫鏡寫過一筆鴛鴦詞的水榭,叫扶風發覺他每次來長安都要去坐一坐,因契了下來,如今也是白玉樓私產,溫鏡便約裴玉露在這裡見。

  又一年春來,昔年在這裡偶遇的女子不知是否再覓良人,她叫什麼來著,楚玉霽?說起來還是裴玉露嫡親的妹子,那年杏花微雨…

  呸,沒影兒的事。

  可是往事即是這般,每每憶起難免模稜兩可,都與真實發生過的事不甚相同。歲月湮及,回憶最是篡寫事實的高手,或是添一筆濃墨或是上一道枷鎖,總之從它手裡是斷斷討不到好。你問它當年啊到底發生了什麼,它向你笑一笑不言語,只在你耳邊彈響幾調亂弦急曲,你心意皆動難以自持,猶嫌不足還要追問,它便又在你鼻尖留下一段春湖酒香。

  可是如今溫鏡被鑰娘勒令禁酒,不僅僅是酒,甚至清茶都不許他碰。是以今日待客他只好烹了一壺時下正興的香片,案上還有幾隻碟子配有椒實、鹽、黃糖等物,裴玉露進來看見一怔:「二公子飲茶的習慣不同往日了。」

  溫鏡隨意道:「人總是會變的。」說著給裴玉露斟了一杯香氣撲鼻的花茶。

  裴玉露坐下陪著飲了幾杯,忽然道:「還是想念咸陽小樓上的紫筍。」

  他面上淡淡,大約是回到長安家中不再穿仙醫谷的青綠衣裳,身上的溫潤之氣都減了幾分,整個人透出一種疲倦。溫鏡心中感嘆,可見榮華富貴有時反而蹉跎人。

  溫鏡道:「不是神醫交代的少飲生茶麼?敢有不遵。」

  裴玉露深深看他一眼,遞一物在案上,是一隻藥匣。溫鏡掀開來看,首先一股吳茱萸的芳香撲鼻而來,與從前裴師贈的藥丸一模一樣,是茶辣丸。

  這味藥其中藥材最難找的就一味肉蓯蓉,旁的都不罕貴,但是煉製方法極其繁瑣,因為最主要的藥材吳茱萸不是一股腦放完,而是需要蒸製過程中一次一點地加。一次加多少,任何藥方上也都沒有定量,因為吳茱萸產地不同,藥力和果實大小也並沒有直接關聯,這就意味著煉藥者要觀察著成色自己定奪,稍一不留神就會出現種種差錯。吳茱萸的毒性保留太多則味道辛辣苦澀,藥力太猛,保留太少又會溫和有餘,藥力不足。

  等閒八九個時辰搭進去出來一爐廢品,鑰娘都還頭疼著,沒想到裴玉露做了及時雨。

  溫鏡道一聲謝,直接取出一枚就著茶服下。裴玉露眼中露出些驚異,難以置信的目光閃爍片刻,終於道:「…你是篤定我興平侯府查不到白先生下落是麼?我奉上的藥你也敢服?」

  「我告訴過雲碧薇一句話,我只認識裴神醫不認識興平侯府的小侯爺,如今這話依然算話。」溫鏡定定地看著他。

  裴玉露手中摺扇往案上一撂:「你不否認夜闖白府的事?」

  溫鏡手上采庸同樣一巴掌拍在案上:「為什麼要否認,做過的事情我不會否認。但我要澄清一點,我的初衷不在黨爭。」

  兩人對峙片刻,忽然裴玉露自懷中又摸出一物,擱在方才的藥匣上頭。那是一枚木材削制的煙筒,粗細長短與人拇指相當,又小巧又便利,底端刻有三個字,白玉樓。竟然是親迎那日李沽雪扔進轎中的那枚,是鑰娘和桐姨配出來的夢未央。溫鈺當晚就點了一枚白府院中,溫鏡的那枚…竟然遺落在了洞房裡麼?

  如今又轉到裴玉露手中。

  溫鏡目光一緊,這梁子是結定了。無論初衷是什麼,白玉樓使貴妃黨失去一名重要人物,這便是間接襄助皇后和酈王。他定一定神,利落道:「我確有違朋友之義,但人我不能還給你。」

  裴玉露卻問:「是否人還給我只會更加勢不兩立?」

  溫鏡沒有猶豫,沉聲答是,裴玉露面露一些恍然,仿佛早已料到:「我知道白先生有些來歷…是與你家裡有舊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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