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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內侍再次催促,李沽雪只得匆匆解釋:「無論你聽到什麼,阿月你聽我說,這當中有隱情——」

  火氣撒出去的暢快沒維繫得住一瞬,只剩下無邊無際的空曠寂寥,滿心裡只剩下三個字:沒意思。溫鏡收斂住神色,道:「我知道有隱情,你是為了穩住你師父,旁的你不必再說,我也不想聽。」說罷抽出手腕走到前頭。

  兩人別彆扭扭行出宮去,不知道咸福宮正殿上景順帝正望著他們的背影。

  景順帝問:「知道確切了?」他問這話時語氣平淡,但細聽之下全是按捺。

  張晏吉在一旁躬身答道:「回陛下的話,奴才親自瞧得真切,後心偏左三寸牡丹紋,加上封息之毒…八九不離十。」

  景順帝張著昏花的眼睛遠望:「你說他這身渚灰的衣裳像不像從前摯娘最愛的木蓮色?」

  陛下金口玉言發了話張晏吉當然只有說像。

  景順帝忽然又道:「你說興平侯獨子曾去探他的病?還有李卿…晏吉,你說他們知道多少?」

  張晏吉人精似的,知道這哪是單問興平侯獨子和李卿,這是在問興平侯和無名殿。他思索一番陛下最近上的心,道:「依奴才看,李大人恐怕毫不知情。奴才去溫大人…」

  覷一覷皇帝的臉色他趕著改口:「五殿下,奴才在五殿下府上瞧得真真的,兩人只是江湖義氣,朋友之義。而小侯爺這些年外出求學有所成,醫術過人,在江湖上很有些名氣,有些病痛求到他頭上也是人之常情,奴才瞧著不光是五殿下與他並不相熟,就連李大人與他,也不像很熟識。」

  景順帝「嗯」一聲,乾脆又明著問:「那李卿他師父呢?」

  「不敢欺瞞陛下,」張晏吉道,「奴才也稍稍查探過,五殿下的事韓掌殿應當也不知情。」

  景順帝淡淡道:「是麼。」

  陛下見疑,張晏吉連忙補充道:「當年國師大人用封息之術將五殿下偽裝成早夭之狀送出宮,這件事兒知情的主子只有陛下和溫娘娘,知情的臣下只有國師大人和奴才。國師大人當年在朝時就與無名殿不睦,從前辭官就是為著建立無名殿和陛下起的爭執。國師大人與韓掌殿不睦久矣,又怎會主動將消息透露給韓掌殿呢?」

  往事如煙,景順帝回憶道:「…是,國師曾三番五次向朕進言,說三司之外毋須外節,恐眾臣生疑,朝綱不穩,他…是極力反對籌建無名殿。」

  「正是,正是。」張晏吉笑呵呵道。

  「那你呢,」景順帝忽然漫不經心一般又問,「朕記得你和無名殿私交還不錯。」

  張晏吉做一張苦臉:「哎呀,陛下可冤枉奴才。若是奴才找著的五殿下,早麻溜兒地趕來向陛下請功,私交再好哪兒比得上在陛下面前討一份好兒呢?」

  此話有理,他確實沒必要多此一舉,且他一直在宮中,咸陽諸事他從未插過手。因此摯娘這骨肉的出現確係意外,景順帝放下心。他一心一意感嘆道:「老五是朕登基以後第一個孩子,甫一出生就長得虎頭虎腦白白淨淨,再喜歡人也沒有。朕還記得當日請國師為他摸骨祈福,預測他長成以後身高几尺、身形幾何,結果不多不少與朕一般高,你不知道朕有多高興…賜了本朝皇族的牡丹刺青,只不過是比著他長大以後的身形刺的,當時他背上只有小小的、皺皺巴巴的一團。」

  「沒想到啊,」他眼睛濕潤,「如今紋路展開,朕…竟然真的等到花開之日。晏吉,他…他是摯娘的孩子啊,摯娘…」

  皇帝語帶哽咽,張晏吉便絮絮勸道:「陛下莫要傷懷,左右人已尋著,又有出身,只是昭武校尉職略低了些,從六品的武散官不能出入禁苑。也無妨,抬一抬便是,往後便可時時召見。」

  說到這項上景順帝又警醒起來:「不能太打眼。」

  「陛下英明。」

  「朕要好好想一想…老三和老九都看著呢,不能妄動。」此時溫李二人的身影早已看不見,皇帝卻還是極目遠眺,也不知在看什麼,「孩子們都長大了,老三能幹有韜略,老九聰慧有巧思,都很像他們的母親。」

  這話,嘶,乍一聽都是誇人的,細品卻都有商榷的餘地。一個皇子,面對自己老爹顯出韜略?想幹什麼?而巧思,擱公主頭上是十成十的誇讚,擱在皇子頭上麼…這話張晏吉就不好接。

  幸而景順帝也沒有要他接話的意思,自顧自道:「…卻都不如他像。那日他排眾而出,一把搶過朕手裡的韁,翻身躍上馬背,與當年摯娘騎射的風姿足足像了個十成十。」

  景順帝面上浮起一線悠遠的笑意:「摯娘還喜歡馬球,領著一班小宮女兒組了一支隊成日地跑馬。那時候先皇還在,朕和幾個兄弟總也打不過她。」

  「摯娘啊。」

  九五之尊,潸然淚下,他這一聲挽嘆嘆出多少追思,多少深情,仿佛這名叫做摯娘的女子果真人如其名,是他的一生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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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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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6章 二百一十六·身是咸陽舊酒徒

  張晏吉連忙逗趣:「可見是血脈相連,五殿下也說覺著與陛下格外親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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