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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鈺想說難道就這麼算了,正在這時遠處地宮外頭的機關轟隆隆地響了起來,失蹤了一晚上的付聽徐探出一顆腦袋瓜。不僅如此,他還帶回來一個人,這個人叫溫鏡展顏,叫鑰娘憐惜不已,叫溫鈺有什麼氣也得憋著不能撒——付聽徐竟然連夜跑到金陵將霞兒帶了過來。

  霞兒這回也沒穿桃紅袍子,也沒塗紅紅綠綠的胭脂,自付聽徐背上張開迷茫的一雙大眼睛,還在犯困,不過她一聽說溫哥哥也在此處就拾起精神,跳下來直奔溫鏡而來,她聲音清脆笑語盈盈:「溫哥哥!」

  她腦袋上的兩束揪揪沒綁紅頭繩,普普通通、歡歡快快的兩束,跳呀跳的,連地宮的陰暗濕冷都叫她這兩束歡快的小辮子給掃淡幾分,溫鏡笑著與她招招手,又教她認了鑰娘和溫鈺,小姑娘淺色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盯著鑰娘盯了半刻,道:「呀,溫哥哥,你們家還有仙女姐姐,你竟然沒告訴我。」

  接著她又低下頭,細聲細氣對溫鏡道:「對不起,舅舅說我的好朋友不聽話,傷著溫哥哥了?」

  小臉上嘴唇抿著,杏核似的眼睛眼角耷拉,顯見是十分愧疚。

  其實早先溫鑰還沒來的時候付小春先到訪過一次,是專程來道歉的,溫鏡身上正懶,只請他別放在心上,而後兩人探討,按理說三途殿的傀儡即便是腦後銀針被取出應當也很難恢復生前的神志,榮五之所以是個例外,大約還是因為他被製成傀儡時本身還沒死。

  這樣的一具傀儡流落到多羅宗手裡,多羅宗本來也擅秘術,估計是哪個手欠的妖僧把榮五腦後銀針一拔,這才拔出了事。溫鏡摸摸霞兒的發揪:「沒事。」

  這時霞兒身後傳來一道聲音,有些委屈和戲謔:「付姑娘,你的好朋友可沒傷著你溫哥哥,傷著的人是我哦。」

  霞兒扭頭去看,李沽雪手上拎了一隻油紙包走進來。他大約是進來才看見石室內還有兩個大的,神情一僵,隨即點頭致意:「溫娘子,溫樓主。」

  兩人還禮也十分僵硬,其中溫鈺是冷淡的僵硬,故意脖子不會打彎似的點頭,活像昨兒晚上犯了落枕,鑰娘則是真的僵硬,她還沒想好要怎麼面對這位弟媳。不是,是,也許,嗯…

  李沽雪沒多分心看他們,自顧自到了塌邊,打開油紙包裡頭是一隻帶蓋兒的白瓷注碗,蓋子一揭一股香甜的氣味就瀰漫開來。十分自然地在塌邊坐下,李沽雪沖溫鏡道:「在金陵的時候有家胡食鋪子記得麼?那時候你就相中這個,揚州可不好找——」

  他旁若無人地要拿起瓷勺,一把被溫鏡搶走。

  霞兒仰著小臉,顯然也認出來李沽雪,但是她心裡這個人是個大騙子,怎麼溫哥哥還與他一處呢?她十分困惑。鑰娘眼睛也不知該往哪看好,她平日裡雖然直颯,揚州城心儀她的男子也不知見過凡幾,可是看見阿鏡和李沽雪這般情態就是無端地不好意思起來,總擔心下一瞬兩人就做出、做出什麼了不得的舉動。

  溫鈺則莫名其妙,什麼東西,揚州不好找?要你巴巴兒地尋來?誰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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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咱就是說,咱也不知道上一章還要磨多久。天地良心,脖子以下的事情一句也沒寫。

  …

  夢寐二十載,延想徒踟躕。

  素心諒可托,白首期不渝。《梅所詩》金幼孜

  第95章 九十五·蜜酥澆來吹翻鼎

  溫鏡挑不挑食?其實不怎麼挑。香菜小蔥大蔥蒜,胡蘿蔔西藍花紫甘藍芹菜,這些普遍憎惡值比較高的東西讓他吃他都會吃。

  但他也有偏好,比如他很喜歡吃奶酪。

  可是這世界沒有奶酪,在揚州長大,溫鏡連相似的替代品都沒怎麼見過,直到去了稍稍靠北一些的金陵,他和李沽雪住在客棧那幾日在周遭閒逛,看見了一家食肆專販胡食,其中有一道酪酥令溫鏡同學一見如故。

  嚴格來講酪酥也不完全是奶酪,它不如奶酪綿密粘稠,但是乳香的濃郁一點不遜色,入口清甜無比,真要比的話大約就是現代的雙皮奶。

  溫鈺很快發現被自家弟弟啪啪打臉,吃的那個樣子還真的挺稀罕。橫豎是不順眼,溫鈺冷哼一聲:「家中還有事,先走一步。」又扔下一句,「傷養好了就滾回來。」

  大約是氣兒灌滿了些。

  「仙女姐姐,剛才那個大哥哥是不是生氣了呀?」霞兒在這裡比較熟的是溫鏡,但是溫鏡這會兒被一碗酪酥勾得無暇他顧,人類幼崽與許多動物幼崽相似,在陌生的環境會本能地靠近沒有危險的、對他們釋放善意的生物,因此霞兒挪動步子走到鑰娘身邊兒蹭啊蹭地搭起話。

  鑰娘卻不知怎樣答她,因為方才那個大哥哥是在生氣,但是細論起來卻也沒什麼好生氣的。她想一想道:「金陵遠不遠?他們吃他們的,你餓了沒有?姐姐帶你吃好吃的罷?」

  霞兒看看這個姐姐畫都畫不出來的眼睛,覺得她頭髮上的玉簪都帶著好聞的香氣,比彼岸花還香,她把手遞過去,又道:「可是我們不能出去。」

  鑰娘想起阿鏡早先說過的那種病,心裡又憐又愛,忙接住那隻小小的手掌捏了捏:「咱們不必出去,到膳房看看,姐姐又不笨,也會做吃的。」

  「真的?我只有兩個好朋友會呢…」

  溫鏡在榻上聽著兩人漸行漸遠,心想,不會做吃的就是笨嗎?誰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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