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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鏡仰在他懷中不想動,問道:「誰告訴你的?付聽徐?他的話你也信。」

  李沽雪嚴肅道:「不是老付,是小付,付小春說的,他的話也不能信?」

  呃,小付雖然人難相處了點,但是十分有一說一,萬難賴他胡說。溫鏡便又問:「他們兩個人呢?我親自問問。」李沽雪叫他安生呆著,付小春正忙著,自從揚州城這赤瘢之症流行開來他就沒閒過,至於付聽徐,李沽雪也不知他去了哪裡。

  李沽雪嘆道:「你倒關心這兩個,有空不如想想你們家那兩位,你傷重至此,」傷重至此,李沽雪深吸一口氣,「你哥哥姐姐急成什麼樣子。」

  他明顯感覺到懷裡的人僵了一僵,只聽渾身僵硬的這個人喃喃問道:「大哥…也知道了?他們人呢?不…他們怎麼知道的?」

  怎麼知道,你知道你暈了多久麼,李沽雪只覺今夜嘆完了一輩子的氣:「若不是老天保佑你姐姐及時趕來,」他捏一捏懷中之人的發梢,「你家裡的小崽子還須安置,城中又有多羅宗餘孽,哪能離得開人,他們都忙去了。」

  溫鏡悶悶道:「他們擔心了吧。」

  過了許久,李沽雪才問:「你怎麼不問問我擔心沒有?」

  你願意為我至此,卻又一聲不吭,什麼事要緊得過你的命?若真的有個三長兩短…李沽雪一團氣呼不出來,郁在胸口,生生逼出一分恨意:你若有個三長兩短,叫我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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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天女伺辰至,玄衣澹碧空。差池沐時雨,頡頏舞春風。《燕》李嶠

  第93章 九十三·情不極兮意已深

  李沽雪面相本不十分親善,是個有些兇悍的長相,尤其他此時又真動了氣,整個人都冷下來:「力竭中毒,彼時我醒來你竟然隻字未提,你怎麼狠得下心?」。

  溫鏡想了一想,道:「大約,和你硬接榮五一掌時狠下的心差不多吧。」

  …

  胸氣蔽塞中心如噎,李沽雪覺得自己被醫好的左肋又開始隱隱作痛,他咬著後槽牙想,行啊,在這等著我呢。忽然溫鏡又湊過來,主動伸手探進他的衣襟,一面在他小腹上摸來摸去一面真誠道:「是哪個穴來著?氣海?」

  作亂的手立刻被捉,李沽雪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只得作罷,又按住亂竄的心思帶著溫鏡運氣。

  兩股內息交纏著在經脈中滑過,一個時辰之後溫鏡舒服得直犯困,儲氣相生,空空如也的內府竟然有了些絲絲縷縷的內力,他下巴墊在李沽雪肩上,悶聲問道:「咱倆這是雙修麼?」

  「咳咳!」李沽雪險些又被他一句話噎出個好歹,在他腰上拍一把呵斥道,「別七想八想,專心。」

  過了很久,也許僅僅是一瞬間,石門外寂靜無聲,石室內也一片靜謐,溫鏡不退反進,手輕輕搭上他的衣帶,聲音比手更輕:「那雙修是怎樣的?」

  「不,你別——」李沽雪拉住他的手,看見他手上的傷愈加心中酸澀,道,「阿月——」

  溫鏡截口問:「你喜不喜歡我。」

  他貼進他懷中的身體仿佛寒冬里的一捧溫泉,他噴在他頸間的呼吸帶著新鮮的、激盪的熱氣,李沽雪被這一冷一熱以及此起彼伏的慾念激得指尖都在顫抖,他看著懷中人近在咫尺水一樣的眼睛,嘆息一聲,一手捻住他的下頜,再克制不住,傾身吻住他。

  比自己想的還要迫不及待。

  李沽雪拉開肖想多時的衣領,溫二公子雖然自稱幼年很是窮困潦倒過一段日子,可他哥哥姐姐明顯是沒讓他吃過什麼大苦,玉色的肩平直又圓潤,常年習武的人,肌理分明,皮肉勻停,合該是,李沽雪想,合該是要人濡濕了咬紅再舐乾淨的。

  李爺百無禁忌慣了,怎麼想的當然就怎麼辦。

  另一邊的肩他就沒忍心啃,碰都沒忍心碰,因那肩上大片大片的青紫蔓延,他心想,阿月就是帶著這樣的傷一聲不吭地使出了春水落天,又帶著一身的傷不管不顧給自己渡氣。

  李沽雪心中越發憐惜。

  可他也知道,這個人其實無須他的憐惜。弱者才需要憐惜,而阿月如他的名,月華如練,心性如鑒。他是生死關頭手上拿著一把劍就要擋在他身前的人,是顧不得自身安危也要傾力救他的人。同時他也是倚在船舷上問他「想我沒有」的人,聲音比晚風還撩人心魄。

  廣寒餘光,不是不冷,只是對他溫柔。

  事情有些一發不可收拾,石室內春風涌動,兩人氣息都有些亂。若說頭回聯合運氣導致熱力過剩,排解出來便罷,可一碰著溫鏡,李沽雪就有些欲罷不能,非要揉進懷裡才夠。不,那也不能足夠。上一回也是這般石室,一時間仿佛光影回溯,上次兩人在如此室內坦誠相對,那時心有猶豫淺嘗輒止,這一回李沽雪再也沒能拾回他引以為傲的自制力。

  橫在臂彎里的髀骨修長,手掌的觸感很像有一回交差上頭賞的玉如意。他這麼想著,手上把玩不停,身下的人有了一回卻還死命擁著他,微張的唇又紅又腫。那唇吐出的灼息一時緩一時疾,仿佛說了千萬句話,卻獨獨沒有說不願意,李沽雪忍了又忍,終於放任,一手再次撩開他下裳。

  再次醒來的時候李沽雪神清氣爽,連忙又去摸旁邊人的脈,一摸之下發現內傷好了個七七八八,放下心,他一轉頭,迎上一雙灼灼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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