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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聽付小春又道:「我三途殿做生意求一個全須全尾,最好毫無瑕疵,平白把人害成這樣做什麼?」

  這倒淺顯得多,溫鏡又默立片刻,終於放棄和這位堂兄抬槓,在石案邊坐下:「付宮主,咱們還是想想怎麼對付城裡的紅疹之症吧,」說著他又想起來一件事,「還有霞兒的舅舅,說是久未歸家?」

  付小春聞言看了溫鏡幾眼,終於在他對面坐下,慢吞吞道:「霞兒的舅舅即是我三叔,月前說是要尋一樣藥材,出了海,按道理早該歸來。」

  溫鏡心裡嘶了一聲,白化病人出海,真的不是很好的一個選擇,途中免不了要風吹日曬,對他們都是致命的。

  「他自己一個人前往的嗎?」溫鏡問。

  「是,」付小春搖搖頭,「三叔執意獨往,我也無法。」

  溫鏡又問:「那麼現在呢?一直沒有音訊麼?一同出海的人呢?」

  他其實是很想撬開這位付宮主問一句答一句的嘴,事情能不能一氣兒說完?

  付小春道:「只知道是在狼山鎮出的海。」

  「等等,」溫鏡想起什麼,「你是說大江口海中壺豆洲的狼山鎮?」

  付小春不明所以,照實答道:「正是。往東海出去的大小船都是從狼山走,進來也是一般,只要進揚州港,都可先停在那處。」

  溫鏡:「我著人查紅疹之症,源頭似乎也在狼山。」

  第68章 六十八·吏驚繡斧指東海

  早先溫鏡察覺出紅疹這病發病區域有緩有疾,他趁著晚上沒人親自到揚州周遭看過,確實最先有苗頭的地方就是狼山方向。

  卻不知霞兒的舅舅在那裡失蹤,這兩者有沒有聯繫。

  這不是一時半刻能解決的,兩人各自按下心中遲疑,轉而論起紅疹之症的解法。

  在金陵時溫鏡見識過霞兒醫治折煙的傷,肺腑里的或許需要長年累月的修養,但頸間的淤青和腰腹皮下洇出的血是頃刻間就修復好的。霞兒一個小姑娘尚如此,付小春更不在話下,與鑰娘的白礬之法不謀而合,他給出一張方子,溫鏡看了,上頭除了白礬之外還加了珍珠粉、翠葉羅幃草等等。

  「死人身上尚且管用,活人血熱膚活,自然只有更管用。」付小春說得十分篤定,想必驗證過多回,據此,溫鏡覺得三途殿擱他們那會兒大概就是整容美容皮膚科,神了。

  至於去海上尋人,這就須回家商量,付小春也同意,畢竟他出海也不方便,只給溫鏡贈了一枚怪模怪樣的玉牌,說是能祛毒防身,溫鏡接了,是半隻手掌大的玉牌,正面雕彼岸花,蕊絲纖長,花瓣蜷曲夭姣,雕工還挺精細,他便謝過主人打道回府。

  此行收穫頗豐,若說有什麼意外,那便是榮五。

  榮五十分地盡忠職守,霞兒叫他找人他就找人,叫他引路他就引路,而後溫鏡以為他的使命就到此為止,沒想到他還要跟著,說是「聽候差遣」,溫鏡一陣頭疼,也無法,只得將人領回家。

  遙遙能看見自家水閣一角,溫鏡忽然轉過身看向榮五。先前他一直沒敢放開手腳查問紅疹之症,那是因為無論是他自己去還是派誰去,說不好都有感染之虞,自己感染事小,回來這一大家子呢。

  可是榮五不一樣啊,據溫鏡觀察,榮五走路腳掌著地,輕而無聲,這是還保留了生前的功夫,可他分明又不是活人,不是活人就不害怕什麼勞什子紅疹啊。

  一片北風呼嘯,溫鏡出聲詢問:「你日行多少里?」

  榮五老老實實道:「千二百里。」

  那倒還挺厲害的,溫鏡點點頭,沉吟道:「我要你去辦一件事,你在此處等著。」他行出去幾步又退回來,「算了,你跟我來。」

  待回到水閣,榮五十分懂事,見溫鏡坐在書案前似乎要動筆,便自己在房中找著燈具給點了,又要給溫鏡磨墨,溫鏡同學體驗了一把古代AI。就還…

  挺奇怪的。

  他一面吩咐榮五關好門,怕驚醒了折煙——要是折煙醒來瞧見榮五那不得嚇一跳,一面開始下筆。他先劃了長江,接著是揚州城,一路往東,接著是海安、海陵,一路畫到入海口的狼山。

  圈出幾個主要縣府的方位,溫鏡大致瞧一瞧位置,開始添標註。

  先前只是有個大致的猜測,這一下筆就有了更為具象的總結,越畫溫鏡越肯定,揚州東西南北四面,紅疹之症就是一路從東面傳來的。東面,從狼山,或者更遠,會是從海上麼?

  他不知道,他打算先遣榮五去看看。

  不一時一副簡易的地圖成型,溫鏡招呼榮五來看:「這是揚州,我須你往狼山走一趟,」他吩咐道,「沿途要看兩件事,其一,各縣府大致病情;其二,是否有藥到病除的高人,尤以成規模的藥鋪、醫館為重。」

  折煙去過藥鋪,這件事溫鏡一直在思考。下毒的人一定不是無的放矢,既下了毒必然有所圖。付小春雖然錯怪了白玉樓,但他提供了一個很有意思的思路。有所圖,空口白牙憑什麼有所圖,而通過治病救人,通過緩解疫病,這個「有所圖」或許就好圖許多,這其中可不就是藥鋪和醫局嫌疑最大。

  溫鏡最後拍板:「這是輿圖,時限三日,若是迷路或是遇上什麼麻煩,你就原路返回,不必強求,」他還是有點沒底,身手雖然保持但智商還留有幾分?他道,「去吧,即刻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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