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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鏡雖然內息全無,但是純憑手上功夫準頭還是夠的,采庸扔過去的角度十分有講究,榮五一掌不偏不倚,正正拍在劍格,果然就此觸動了綠松石機栝。妙笙清越悠揚,采庸也不差,聲音不大但是獨特非常,耳力好的人隔著老遠就能分辨出來。

  榮五立刻意識到這是個信號,翻手點住轉動不已的劍飾。

  他半含著嗔怪斜了一眼溫鏡,卻沒有要走的意思,撫弄著手掌,口中道:「岳郎真是,又少不了你一塊肉的,何故這般無情。原本你我歡愛一場便罷,如今你可要陪他去地底下做鴛鴦了。」

  第42章 四十二·杜宇多情是也非

  溫鏡嘴裡泛著腥甜,乃是他強行運功的緣故,他神色淡然里透著一股狠厲:「內子即便武功不敵你可是他長了嘴,你殺得了我一個殺得了我們兩個,還能殺得了三途殿所有弟子嗎!」

  榮五面色一僵,似乎在考量,溫鏡繼續道:「你還不走,你和三途殿的生意不做了?」

  在別人的地盤上殺人是有風險的,溫鏡言下之意:你惹得起三途殿嗎?榮五原本靜立榻前,忽然動起來,一把抓起衣裳披上,他邊穿衣服邊沖溫鏡嬌俏一笑:「還是岳郎知道疼人,我的靈丹妙藥今日便成全你們洞房花燭之夜,春宵一刻值千金在下就不打擾了!」

  話音未落就半敞著衣衫人影一閃奪門而出。

  李沽雪幾乎是踩著他的後腳跟進的門,他幾步趕到內室的時候溫鏡堪堪扯過一床衾被遮住要害。可要害畢竟就那麼一小塊地方,他身上果露出來的地方更多,就這麼無遮無攔軟在榻上,溫鏡有氣無力提醒道:「口鼻。」

  其實不必他提醒,以李沽雪的經驗和機敏他早該聞到那股古怪的香氣,早該掩住口鼻,可是…

  可他進來猝不及防榻上白花花的一片撞入他眼帘,還有半搭在榻沿邊上的紫衣,還有拉開了一角的凌亂衾被…

  李沽雪第一個念頭居然是: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般情景,前兩日客棧里的某個清晨,他闖進溫鏡的房間也看見過他的睡榻,那時榻上也是如此的被翻紅浪,枕側還有一套萶宮,當時李沽雪想的便是:可惜了。

  可惜了人去床空,不知人躺在榻上,擁在被中,那該是何等光景。

  今日他便見到了,原來是這般光景。

  那腿那腰還有…李沽雪屏住氣息默默上前將被子拉了個囫圇,垂著眼睛看都沒敢多看。

  溫鏡也覺出些氣氛有些不尷不尬,但他眼下也顧不上,榮五缺了大德,這是什麼香,效力這麼猛。他有心側一側身擋著些某處異軍突起的地兒,可是略一掙動身上直發軟,而腦中不期的畫面則完全火上澆油。橫衝直撞的藥力直衝得他腦子混沌,太陽穴突突地跳,意志力碎成一片,只得陷在被中閉上眼睛。

  這還不是最要命的。

  最要命的是溫鏡方才硬提一口真氣,似乎激發了他經脈上的舊傷,胸中氣血翻滾,喉間腥氣四溢。「你怎麼了?」見他面色潮紅嘴唇又泛白,李沽雪覺得不對,一把拉住他的脈。

  脈象虛浮,一息至少五數,這是體內熱力翻滾陽氣過盛的緣故。只是?怎麼仿佛還有些內傷的跡象?李沽雪臉色陰得能滴下水來:「他傷著你了?又給你下藥,究竟是怎麼回事?」

  是怎麼回事溫鏡也說不清,榮五突然犯病?精蟲上腦?他喘勻一口氣將經過略說了大概。

  房中還殘存著些味道,李沽雪認出來:「大約是魅香的一種,」他臉色如鐵,勉強壓下了胸中翻滾的火氣,故作輕鬆道,「這種沒旁的法子,自己熬過去就是。要說也是你沒經過事兒,這放爺身上,即便中了也就頂多手腳軟上一刻鐘。」

  溫鏡心想那你可真棒還得誇你兩句咋地。他沒說,因為他有求於人,他道:「能搭把手麼,或者勞您大駕再出去逛會兒?」

  李沽雪此刻願意離開就有鬼,聽見這話便去拉他手臂。可溫鏡上身一坐直起來,蓋至胸前的被子便往下滑去,溫鏡「哎」一聲想抬手拽住,李沽雪一隻手拉著他的手臂,一隻手便去幫他扯被子,兩人手忙腳亂才給遮嚴實。可是不料溫鏡自己坐不住,他一被拉起來就要向後仰倒,李沽雪又兩隻手都占著,情急之下長臂一攬連被子帶人一齊就給擁在了懷裡。

  呃…溫鏡默了片刻,道:「幫我挪個地方,靠牆就行。」

  李沽雪抱著人良久無言。兩人的姿勢像是對著臉相擁,灼熱的濕氣隨著溫鏡一呼一吸層層疊疊地蘸在他頸上,漆黑如墨的髮絲落了他滿肩,他的手交疊在溫鏡背後,隱沒在被子裡搭在溫鏡腰背一側,掌中一把滑膩,李沽雪不願去分辨是絲料上佳的衾被還是…皮肉。

  他只是覺得掌下似乎有血脈跳動。

  是否…可以放縱一回?就當作他一時不察,沒及時閉氣也著了道,也吸入了些魅香。蜉蝣朝生暮死,鯤鵬一翅萬里,燕雀不懂鴻鵠,鴻鵠也未知鴛鴦,人生在世,是否該有花堪折直須折。

  過了許久,又或許只過了須臾,溫鏡聽見李沽雪在他耳邊輕輕道:「哥哥幫你別的,成不?」

  接著他看見李沽雪起身繞到他背後,他便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他聽見李沽雪聲音又緊又沉:「牆又冷又硬,直不溜秋,有什麼好?阿月,靠著我好不好?」

  溫鏡混亂極了又反抗無力:「你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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